方忠安面如死灰:“他……死了?”

“死没死我不知道。”洛欢欢淡淡说,“总之那里早就没了你弟弟的消息,这也是洛少霆迟迟不肯让你跟你弟弟见面的原因。”

方忠安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攥紧。

洛少霆的手段就是这样,他能把对他有用的人留在身边,靠得就是那些人的软肋。

“现在知道这些,你还愿意傻傻地为洛少霆卖命么?”

月光下,洛欢欢的侧脸格外清冷,眼底时毫不掩饰的恨意。

方忠安冷声道:“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不愧是洛少霆留在身边这么多年的人,果然聪明。”洛欢欢说,“你听好了,我救你不是白救的,我要你从现在开始成为我的人埋伏在洛少霆身边,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一荣共荣,一损俱损。”

“等有朝一日我取代了洛少霆的位置,你就是我最信任的人,到了那时,无论荣华富贵还是权利名声,我们平分。”

“就凭你,怎么可能打败洛少霆?”方忠安终于不再隐忍。

“单凭我一个人当然不行,现在不是还有你么?等你再为洛少霆做几件事,你依然是他信任的下属,他会把桩桩件件大事都交给你来做,你随便出个差错,就能让他损失巨大。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跟我合作,我们一起打败洛少霆?”

方忠安沉默,犹豫。

洛欢欢看透他的心思:“你难道就不想找到你弟弟?要是你继续留在洛少霆身边,我保证,你这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他。”

“他对自己的亲妹妹都如此冷漠,又怎么允许下属的背叛?”

这些道理方忠安不是不懂,这些年留在洛少霆身边过得到底是什么日子,他比谁都清楚。

可是为了找到弟弟,他忍,他顺从,他做尽了坏事。

现在他的弟弟都不在了,一位的忍让下去,又能如何?

“好!我答应你!”方忠安深吸一口气,坚定道,“从现在开始,我们合作,一起对付洛少霆。”

——

市中心医院。

席念烟跟夕阳带着解药,风尘仆仆地赶到盛朗的病房。

推开房门的那一刹,席念烟唇角下意识勾起一丝弧度,她很高兴,她的小朗弟弟很快就会醒来的。

然而,当她看到病房中站着的男人时,嘴角的笑容僵住了。

盛时爵一身深灰色西装,长腿笔直地站在病床前,他身后艳阳高照,他整个人却冷如寒冰,在看到席念烟出现时,眸中的寒意更浓。

虽然分开的时间没有很长,可席念烟在洛家山庄过的这些天很是难熬,这会见到盛时爵,心中竟蔓延着一种久别重逢的喜悦感。

她缓缓走了两步,忽然加快了步伐,冲上前一把抱住了男人的腰身,头抵在男人的肩头,勾了勾唇角:“二爷,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

盛时爵身体紧绷,感受着怀中的热意,心头似是被绒毛撩拨,一阵悸动。

他没伸手抱住她,而是冷冷地将人推开。

席念烟抿了下唇角:“二爷,你这是做什么?”

盛时爵冷漠地看着她,像是看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喉结向下滑动,语气漠然:“你还知道回来。”

一声不吭地离开了一个星期,他几乎发动了整个盛家的人,找了这么多天没有一丝音讯。

如果不是她突然回来,盛时爵都准备推手公司所有事情,亲自去找。

席念烟红唇微翘:“二爷,既然你担心我,干嘛还要冷冰冰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回来了吗?”

“并且我还带回来治疗小朗的解药。”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放在盛时爵眼前还晃了晃,“小朗很快就会醒来,这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吗?”

盛时爵的面色更加低沉了:“你去找了洛少霆?”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解药带回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亲自从洛少霆手里拿到。

席念烟知道瞒不住他,点头承认:“是去了一趟。”

“很好。”盛时爵面带嘲讽地勾了勾唇,笑意冷得能冻住,“你还是这么自私。”

席念烟一愣,轻轻皱了眉头。

如果是别人这么指责自己,她只会不痛不痒地轻笑一声。

可是现在说这话的人是盛时爵,她心里会不舒服。

盛时爵冷冷地盯着她,那眼神似是能将她彻底看穿:“我跟你说过的话,你一句都听不进去,孤身一人去洛氏,要是遇到危险,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么?”

“我……”

不等席念烟回答,夕阳便不悦地说:“你冲烟姐嚷嚷什么呢?她可不是一个人去的洛氏,还有我陪着她呢!你放心好了,你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到,你做不到的事情,我照样能做到。”

盛时爵感觉到体内一股灼热的气息直往大脑冲,他攥紧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在听到夕阳这番话后,气得直勾勾盯着席念烟,一字一顿道:“你宁愿让这个男人陪着你,也不愿意告知我一声。席念烟,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我……不是,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你听我解释。”

“烟姐,跟他解释什么?他不就是会摆脸子耍脾气吗?他哪知道这些天我们过得有多难。”夕阳打抱不平道。

盛时爵眸子一缩,在听到席念烟这几天过得很难时,忍不住的心疼。

又想到她独自去洛氏见洛少霆,便忍着没关怀。

“够了!”席念烟转身看着夕阳,“你出去,这里没你的事了。”

夕阳冷哼了声:“烟姐,我就在外面守着,要是他再敢对你不尊敬,我绕不了他。”

席念烟轻呼了口气:“出去。”

夕阳甩着病房门便大步离开了。

病房内重新恢复安静。

席念烟静静地看着盛时爵,红唇微张,几次三番想解释,却又不知道怎么说起。

盛时爵等着她解释。

见她一脸为难,心底一软,竟不想强求了。

人回来了就好。

席念烟想好说辞,刚想好好解释时,却看见盛时爵一言不发地转过了身,他离开了。

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走出病房,她心里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