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从早上忙到中午, 肚子越来越饿，正准备去吃猪脚饭，结果来了一位即将生产的孕妇, 猪脚饭自然是没吃成。
阵阵饥饿感传来，肚子一阵空虚。
为了安抚孕妇, 她没有急匆匆地离开，而是回头看着她, 将手搭在门把手上, 声音温柔：“我看你到现在, 也没吃饭吧。”
“你要吃点什么，不如我给你带回来？”
“吃点什么……”
女子靠在枕头上，侧眸看着旁边的孩子, 眨了眨眼睛, 有些茫然失措，感觉自己忘了些什么：“……我记得, 我好像刚刚吃完饭。”
医生于是说道：“行，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去吃个饭，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医生迈步想走, 结果女子突然出声道：“医生, 我的孩子, 她健康吗？”
医生勾起嘴角, 脸上浮现笑容：“七斤多的大胖姑娘，身体好得很呢，你放心吧。”
“真的吗？那太好了。”
女子苍白的脸上有了几分血色, 笑了笑, 抬手碰向旁边的女儿。
她被裹在襁褓中, 五官皱在一起，皮肤有点黑黄，像小猴子。虽然不太好看，但落在她眼里，每个地方都恰到好处。
她轻声自言自语：“不管长得好不好看，妈妈都爱你。”
怀胎十月，她的愿望便是——孩子健健康康。
她抬起自己的右手，朝着女儿的脸伸过去，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将这脆弱的婴儿给碰疼了。
下一秒，手却轻轻从女儿的脸中穿了过去，直直落在**，发出啪的轻响，什么也没有摸到。
她收回自己的手，愣愣地看向手掌心，旋即侧头看向女儿。
她怎么摸不到，她的女儿？
........
小护士坐在手术室外，没有拍到手术室内的样子。
不过安如故能看到空气中涌动着越来越浓烈的黑色气息。
她之所以摸不到自己的女儿，是因为那是幻象，一切皆是虚妄。
随着地府通网，阴差手册也顺应科技发展而升级了，具有电子检索的功能。
她现在是三级鬼差，权限不低，可以查询很多信息。
女人的灵魂已经被带入地府，留在世上的只是执念。
鬼能生孩子，尸体也能生孩子，而执念只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没有实体，生不了孩子。
这世间很少有人有这么强的执念。一旦执念成魔，便会造成大乱，这是师傅告诉她的。
她小的时候，跟着师傅，遇到一位母亲的执念。师傅让母亲跟女儿解开心结，又道出对方已死的事实，随后执念消散，没有造成乱子。
手术室内的医生握着门把手，突然感觉阵阵凉意顺着脚背往上爬，一股冷风将她裹挟，仿佛坠入冰窟。
她抱着胳膊，忍不住说道：“怎么突然这么凉？谁没关窗户？”
这时候，耳边突然传来女子的声音，比以前还要虚弱：“医生，她真的健康吗？”
医生眨了眨眼，倒是没多想。
很多宝妈对孩子非常关心，一旦出了什么风吹草动，就着急得要命。女子如此担忧女儿，非常正常。
她没有不耐烦，直接说道：“你放心吧，她很健康，比很多小孩都要健康呢。”
“真的吗？”女人又问了一遍，絮絮叨叨，有些啰嗦。
“真的！”医生有些无奈地说。
女人垂下头颅，根本看不清脸，声音有些喑哑：“你骗我。”
其实她刚刚想起来了一切。
她今天出来散步，去给孩子买小衣服，预产期快要到了。
结果过马路的时候，一辆跑车无视红灯、呼啸而过。后来的记忆一片空白，醒来的时候，自己站在医院门口。
她和女儿应该都死了吧。
她的心中涌动着剧烈的彷徨和悲伤，她还没来得及看她长大，为什么会这样？
空气中的黑色气息越来越浓重，温度越来越低，几乎降到冰点，像是在酝酿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医生见她没有回答，没来由地觉得有点危险，肚子正好饿了，叮嘱了一声：“好冷啊，记得保暖。”
她随即迈开步伐，在走廊小跑起来，跟上刚刚离开的同事。
小护士听到病房里的声音，害怕得不得了，双腿直打战，想要跟安如故求救，却不敢出声惊扰屋子内的“人”。
这时，耳机里传来安如故的声音：“你跟她说，她的孩子还活着。”
小护士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颤颤巍巍地走向手术室，扒着手术门，将头凑进去，大声喊道：“你你你，你别急，有人说，你的孩子还活着！”
女子阴沉的脸色顿时消散一空：“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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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孩子居然还活着？
护士害怕的压低声音问：“主播，她孩子在哪儿？”
“在地府。”安如故说道：“你的灵魂已经去地府了，你的孩子会在该降生的时候降生。”
鬼可以生孩子，生出来即是鬼婴。
护士将安如故的话复述给对方听，心里直打怵，生怕她不相信。
结果女人垂下眼眸，沉默良久之后：“……护士，你刚刚帮了我，我相信你。”
她来到医院的时候，是护士搀着她，将她送到妇产科。更重要的是，她没有选择。
只有相信安如故，女儿才有一线生机。
护士怔了怔，没想到她居然会感谢自己，顿时五味杂陈。
她虽然不是人，但和人一样能沟通哎。
她心弦微动，正想说些什么。
结果紧接着，女人的身形愈发虚幻，越来越透明，逐渐消逝于风中。
刚刚和她说话的大活人凭空消失在面前。
小护士见状，世界观几乎破碎，整个人摇摇欲坠，几乎要晕过去：“……主，主播，她消失了。”
手机没有拍到画面，安如故却已了然：“她相信你说的话，也就是相信自己女儿还健康，愿望已经达成，所以消散了。”
直播间的弹幕如同惊涛骇浪。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希望地府真的存在，人并没有死，只是以另一种形式存在于世界上，该重逢的人终会重逢。】
【母亲居然那么相信有缘人，给小护士狂扣666。】
【新观众刚来，主播找的演员不错啊，声音都快抖成波浪线了，台词功底非常到位。】
【看到楼上，我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时候的我是那么天真，结果一看直播间深似海，从此世界观是路人！】
【新观众快逃，头也不回地逃，不然世界观会碎！】
.............
有缘人既是感动又是害怕，和安如故预订了好几个平安符，准备之后到出云观来取。
虽然没有伤害到她，但是她可不想再遇到第二次了。
挂掉电话之后，安如故直接联系今天的最后一位有缘人【人生如梦】。
很快，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出现在屏幕中。她留着长发，皮肤比较白，衣着打扮比较精致，看得出来生活条件不错。
不过眼睛有点红肿，和白皙的皮肤对比强烈，好像刚才哭过。
她揉了揉眼睛，将眼泪偷偷擦干净，声音有点哽咽：“不好意思，主播，我有点失态了，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算卦的话，请支付卦金，一个高能礼炮。”
“好，我现在就付。”有缘人爽快地打赏高能礼炮。
安如故见对方欲言又止，满脸愁容，于是说道：“你应该有想算的方向，不妨只说。”
她满脸哀愁，肯定是心中有事。
有缘人听到她的话，抬手盖住眼帘，一副无力的模样：“主播，有的时候，我感觉我要崩溃了。”
“怎么了？”
有缘人抽噎一声，吸了吸鼻涕：“我不是在炫耀，我只是实话实说。我家里条件不错，有两个哥哥，算是被娇宠着长大的。
“周围的人非常羡慕我，我也很知足，本来日子平平静静的，结果之前我父母航班失事……直到现在，我还是接受不了。”
她的语气既是悲痛又是依恋，看得出来她对父母的感情非常深。
【唉，节哀。】
【话说回来，主播是阴差，有没有托梦业务啊？】
【现在当主播，不仅要学会蛇语、给纸片人算命，还要会托梦吗？】
【其他主播：救命，别卷了别卷了。】
有缘人听到托梦业务，目光一顿，好奇地问：“主播你会托梦吗？”
安如故：“……”
她之前问了鬼差白夜，鬼差平时的职务。他讲得非常认真细致，托梦的事情也有讲过。
据说在地府，给鬼差送点钱财，可以给人间亲朋好友托梦，不过也只有一些缺钱的鬼差会接这个活。
但她是个阴差，没有点亮托梦这个技能。
她刚想出言拒绝，转念一想。
她直播算命或直播地府可以获得很多愿力，不过信她的人不多，而且不深。
毕竟隔着网线，很容易觉得是剧本。而且没发生在自己身边，就没有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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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直播地府的时候，勾走了三个魂魄，那些家人非常信她。因为那些魂魄是她们的身边人，一举一动都非常熟悉，基本上不存在作假的可能。
如果找她托梦的人能在梦中见到自己亲朋好友，肯定会有更多的愿力。
她思考片刻，说道：“给我一段时间，让我学习一下，学成的话，可以给你们办。”
有缘人几乎被兴奋之情所淹没，忙不迭地说：“主播你努力学，学成了的话，我愿意付高价！”
她的父母是她朝思暮想、念念不忘的亲人。他们去世太突然，根本反应不过来。
她想知道爸妈在地下过得好不好，想告诉他们嫂子怀孕了，马上要生孩子了，家里马上要迎来新成员了。
“好。”
不少观众和有缘人一样激动，几乎所有人都至少有一个铭记于心的亲朋好友。
【我爸爸去世得非常突然，我直到现在还反应不过来，不想跟别人说我爸爸死了，让他从社会层面上死亡。真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如果主播能让我爸给我托梦，我以后偷电瓶也要给你打赏！】
【小时候，我爷爷跟我说，我太爷爷把古董埋在我老家院子菜地里了。我在菜地挖了很久，没有挖出来。太爷爷快显灵告诉你曾孙子，宝贝到底藏哪儿了！】
【楼上，我怀疑你爷爷就是想让你翻土，单纯骗小孩呢，才没有什么宝贝。】
有缘人高兴之余，又有些惆怅：“其实我伤心的原因不只是我爸妈，还有我生父母。”
“我爸妈航班出事之后，一对夫妻找上门来，说我是被我爸妈从他家抱养来的！”
“原来我爸妈有两个儿子，还想要个女儿。正好老家有人生了三个女儿。他们一拍即合，抱走了刚出生的女儿，也就是我。”
“现在，我的生父生母找到我，说想认我。”
直播间的观众：“？？？”
【天哪，有缘人的身世太离奇了，真是活久见。】
【唉，这种情况以前在农村可常见了，我姑姑就是这样。他们家重男轻女，想生儿子，一个接一个的生。国家不让生那么多，他们就偷偷生，把生下来的女儿送给别人家，直到生到儿子才停。】
【对不起，我阴谋论了。养父母家有钱，生父母找上门来……很难不多想。】
【没必要把人想得这么坏吧，也许只是想见见女儿。】
【我看是楼上把人想得太好了，重男轻女到能把女儿送养的人，除了钱之外，还能为什么？有缘人千万别认，大概率要让你当伏地魔。】
【加一。】
【加10086。你比很多被送养的女生幸运，碰见了很好的养父母，千万不要再跳进泥坑里，你养父母还在天上看着你呢！】
“我一开始也有这样的顾虑，觉得他们是为钱来的。他们天天跑到我家来安慰我，让我不要再伤心了，我也不为所动。”
她还是有些防备心的，担心对方看上了自己的钱，而且对方来认亲的时间太巧了，偏偏在自己父母死后跑过来。
很难不怀疑是别有所图。
有缘人余光瞥到这些弹幕，深深叹息，反驳道：“可是我的生父确实有苦衷。昨天他告诉我，他得了重病。”
她刚想说些什么，门铃突然响了。
她于是拿着手机，站起身来，走到大门口。
这是一间位处市中心的高级公寓，是她工作之后，父母给她买的，装潢非常精致，到处都是细节。
她谨慎地看了一眼猫眼，打开了门。
一对中年夫妻走了进来。男子穿着宽松的黑色大棉袄，根本遮不住将军肚，整个人大腹便便，像是怀胎七八月。
他一进来就东张西望，眼神在昂贵家具上流连，有些贼眉鼠眼。
直到被老婆拍了一下胳膊，他才收回目光，看向有缘人：“小灵啊，给钱让我治病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他一边说，一边坐在真皮沙发上，感慨地说了一句：“哎真软，贵的东西就是好，跟我家的那个硬沙发完全不一样。这种好沙发，肯定对我的癌症好啊。”
有缘人听到他的话，抱着胳膊，有些抗拒和纠结，走到客厅的餐桌前，不想靠近沙发：“你要八十万太多了，你儿子不能给你付吗？”
直播间的观众恍然大悟。
原来有缘人生父的苦衷是得癌症了！
沈父闻言眉头皱紧，刚想骂对方，结果像是想到什么，硬生生将火气压下去，努力轻声细语：“小灵啊，你别这样，你弟弟虽然在大公司上班，但是手里没钱啊，他还有个特别会花钱的女朋友，经常问他要钱。他手上根本攒不下来钱。”
“真的假的？”
“我还能骗你不成？我是你爸爸！”
有缘人闻言眉头皱紧，她接近三十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如今突然有个人跳出来说是她爸爸，她没有什么实感，也没什么感情。
可是她并不冷血。之前同事有人得白血病，她捐了不少钱，现在和她有血缘的父亲得了癌症，她也不可能袖手旁观。
不如像给同事捐款一样给他捐点钱吧！
她没有隐瞒，真诚地说出自己手头所有的钱；“十万，我只能给你十万，我手头也没这么多钱。我哥之前做投资，我把钱全给他了。”
令她没想到的是，生父母不约而同地生气起来。
他们瞪大眼睛，立刻反驳：“十万？不可能！”
“我是你亲生的爸爸，你骨子里一半的血是我的。我得了癌症，你就给我十万？一个流程都做不下来，塞牙缝都不够。”
有缘人有些茫然，没想到他们胃口这么大：“那你们还想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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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父重重地跺了跺脚，背过身去，大声说道：“起码要八十万。”
有缘人：“？？？”
有缘人张大嘴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价钱：“我手头真没有那么多钱！”
“那就问你哥哥借呀。”生母眼睛咕噜噜地转，果断地说：“两个哥哥，好像都是开公司的吧。”
直播间的观众：“？？？
【小姐姐十万别给了，一分钱都别给了，这胃口也太大了。我看他们是看准了你有钱，上门道德绑架你。】
【这是想要认亲吗？这不是□□裸地在要钱吗？】
【你们有点刻薄了，有缘人家里这么有钱，哥哥好像也很有钱，八十万洒洒水，却可以救一条人命，而且那是亲生父亲啊。现在不尽全力，将来会后悔的。】
【楼上是哪里蹦出来的菩萨？要不你给他捐八十万吧。对孩子来说，亲生父母遗弃了她，对她没有养恩更没有亲情，凭什么要相认？那只是陌生人罢了。】
【加一，他们说儿子月光，特别考虑儿子难处。结果有缘人都说了没钱，只能出十万，他们却一点都不考虑女儿难处。他们真的是单纯来认亲的吗？】
有些人觉得应该给，有些人觉得不该给，直播间吵翻了天。
有缘人下意识想找外援，直接拿起手机，找到哥哥的电话，做了个深呼吸：“大哥，你在江城吗，能来一趟吗？”
“出什么事了？我马上来。”哥哥语气带着丝丝焦急。
“他们来了。”
哥哥皱着眉，说道：“什么，他们又来了？你等着，我现在过来。”
生父听到哥哥要来，心里直打怵，眼神有些躲闪。他上次见了小灵的大哥，哎哟，长得凶得很，还警告他不要动歪点子。
但他转念一想，瞬间挺直腰杆。他现在可是得了癌症的人，谁忍心对一个癌症病人动手？
如果忍心的话，那就是冷血。
趁对方来，得赶快把钱要到手。
不多时，门铃响了，打开门之后，两个男子走了进来。
“大哥，二哥！”
她跟两个哥哥年纪相差的有点大，不过他们都很宠她。
有缘人让他们坐下，把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
大哥大惊失色，瞪着旁边的男子：“什么？你得癌症了，报告单呢？”
明明一个月前，刚见面的时候，还没有得癌症。怎么昨天突然查出来癌症了？
生母轻咳一声，将手里的袋子递了出去：“这是医院的报告，东西全在里面。”
大哥和二哥仔细翻看这些报告，心中将信将疑。他们不是专业人士，看不懂这些数据，不过看起来还蛮唬人的。
二哥脾气比较急躁，顿时觉得非常烦：“你别以为我爸妈走了，你就能来欺负小灵了。
你们当时明明说好了，抱走之后，再也不见面，就当没有这个女儿，再也不会回来找。当时答应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改口了？”
大哥深以为然，怒气冲冲：“小灵刚抱到我家的时候，满头是虱子，大冬天的身上就穿个单衣，差点没被冻死，你们真的心疼她？”
有缘人愣了半晌：“还有这事？”
大哥叹息一声：“我们怕你知道之后，心情不好。而且他们说了送养你之后不会再见面，也没什么说的必要。”
有缘人心情顿时跌至谷底，对生父母的好感跌了很多。
她还以为他们有可能是真的想念女儿，没想到自己小时候差点被冻死……
而且相隔二十多年没见，比陌生人还像陌生人，能有什么亲情？他们说的那些甜言蜜语，大概率是在骗自己。
生父连忙说道：“小灵，年纪大了，人的想法会变。把你送走是我的心结，二十多年根本忘不掉啊。”
有缘人根本不信，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生父见气氛剑拔弩张，于是唉声叹气，伤心地说：“癌症是治不好的，但是我想试试。我儿子…还有小灵还没有成家，我还想抱孙子。实在是没办法了，找不到人借钱了。
你们就当我问你们借钱可以吗，我给你们打欠条！”
二哥冷笑着说：“你会还钱吗？”
生父直直地看着他，面色不改：“我会还的，小灵是我的女儿，我让谁吃亏，也不会让她吃亏。”
二哥盯着他的脸，目光锐利，声音沉沉：“你说真的？没有撒谎？”
“当然！”生父梗着脖子说道。
大哥沉默半晌，下定决心：“这八十万，我借，不过代价是之后，你再也不能来找小灵了。”
这钱对方大概率不会还，不过他想得比较多。癌症是不治之症，妹妹没有给对方治病，以后很可能会后悔。他不想让妹妹悔恨终生。
当做花钱买清静了。
“好！”生父喜笑颜开，立即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
他知道他们家的住址，还能逃得了不成？
正在他们决定转钱的时候，安如故回忆刚刚镜头里一扫而过的男子，掐指算了算，眉头微蹙:“他在骗你，这钱不能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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