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刚停稳,李月就迫不及待地迎了出来,装作关心地问道。

“姥爷,姐姐,妈的病怎么样?有没有好转?”

李明荣看到她这副样子,心里的火噌的一下就窜了上来。

连忙掏出兜里的手绢假装捂嘴咳嗽。

夏晓梦叹了口气,不露痕迹地把药递到她手上。

“还是老样子。谷爷爷说之前的药可能剂量不够。他这次又给重新配了药。

先吃吃看吧。

对了月月,谷爷爷说,这次的药里有一位药,味道特别重。

在熬煮的时候会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恶臭。以前都是你给母亲熬药。

这次就由我来吧。”

“不用了姐姐。”李月把药捧在怀里。“熬药不是个轻松的活。再说我已经习惯了。还是我来吧。”

说着,她拿着药,转身就要回药房。就看到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从车里走了下来。

夏晓梦赶紧给两人介绍。“这是谷爷爷的孙女咏梅。

周末放假,想来咱们家里玩两天。咏梅,跟李月姐姐打招呼。”

“李月姐姐好。李月姐姐长得可真漂亮。就像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

李月倒是没想到,这小姑娘嘴巴这么甜。当即笑开了花。对谷咏梅的印象也好了不少。

几人又说了几句话。李月这才拿着药去了药房。

夏晓梦盯着她的背影。她是真心不希望母亲的病和她有关系。

她不是在乎李月,而是怕父母伤心。

怎么说也是他们一手养大的孩子。如果她为了自己的目的而伤害母亲。那就太不应该了。

李月来到药房,把药包拆开来闻了闻。被熏得差点晕过去。

她赶紧捏着鼻子又把药给包起来了。

也不知道姓谷的老头在药里掺了什么东西。闻着一股子死老鼠的味儿。

这还是干的药。待会儿要是下了锅,还指不定多难闻呢。

不过她担心的却不是味道的问题。

这药的味道这么大。自己该怎么把药换了,才能不被他们发现呢?

李月想了很久,脑子里突然有了主意。

她再次打开了药包。把里面的中药一样一样地闻了个遍。

这药能这么难闻,肯定是里面加了某种中药。

只要她把这种药找出来,加在自己的药里不就行了?

正想着,她拿起一片叶子放在鼻子底下猛地一吸。

那股恶臭的味道直窜鼻腔,让她差点把晚饭都吐出来。

没错,就是它。

李月强忍着那股恶心的味道,用布包着手,把相同的几片叶子都挑了出来。

然后再无比熟练地其余的药倒进一个研磨的罐子里。将他们研磨成粉,再撒到院子里的花坛里。

一直以来,她都是这样处理谷老开的那些药的。

神不知鬼不觉。不会有任何人发现。

做完这一切,她重新回到药房,把她买的药和那几片奇臭无比的叶子倒进药罐子里。

加水,开火。开始熬药。

随着一阵阵的热气飘散出来,那股恶臭的味道越来越浓,越来越大。

李月实在是忍不住了。重进厕所把晚饭吐了个精光。

早知道这药煮起来,比之前至少臭十倍。

早知道这玩意儿这么臭,她就该答应,让夏晓梦来熬药的。

何苦要受这份罪。

李月刚从厕所里出来,闻到药味儿,胃里又是一阵翻腾。

她只要再一次重进厕所。

就这样不知道折腾了多少趟,她几乎把胆汁都吐出来了,药炉里的药也终于熬好了。

李月擦了擦头上的汗,端着那碗药走到客厅里。

然而一进门,她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全家上下都坐在客厅里,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李月心里隐隐觉得不安,可面上还是淡淡一笑。

“姥爷,爸,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李明荣冷哼一声,

“哼,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真是不明白,我女儿女婿都是善良的人。怎么会养出你这么个白眼狼来。”

说完,他目光严冷地看向李月。

李月心里咯噔一下,可面上却是一脸地不明所以,乖巧地把药碗放在桌上。

李建军看老爷子是真的动了气,忙上前询问。

“爸,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把我们都叫出来?月月她做了什么,让您生这么大的气?”

到底是他从小养到大的孩子。

李建军当然不相信李月能干出什么坏事来。就连李文和李刚也不相信,纷纷替李月说话。

“是啊姥爷,您大晚上的把大家都叫出来,到底是有什么事啊?”

李月噗通一下跪了下来,哭得那叫一个我见犹怜。

“姥爷,我知道在您心里,从来都没拿我当过自家人看待。

现在小梦姐回来了,亲疏有别,我自认我比不过她。

可是,我真的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您,对不起家里人的事啊。

我从小就是孤儿,是父母把我捡回来养大的。没有他们,就没有今天的我。

我对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很感恩。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啊。”

李月低着头,眼珠子滴溜乱转。

她努力回想着每一个情节。从换药到熬药,再到扔掉药渣。

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亲力亲为,绝对没有第二个人在场。

他们不可能发现她换药的事啊。

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呢?她实在是想不明白。

就在这时,一双粉红色的小布鞋出现在她面前。

李月抬头一看,竟是谷咏梅那个小丫头。

此时,那个小丫头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脸上满是笑意。

“李月姐姐,你不用再装了。晓红阿姨的病之所以一直不好,就是因为你换了她的药。”

“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换了药。”

李月打断了咏梅的话,“姥爷,爸,你们可千万不能信这个小丫头的话。

我是妈亲手捡回来的。我恨不得拿自己的命去换她的健康。

又怎么会偷偷换掉她的药呢。

小姑娘,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你为什么要这么污蔑我。到底是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说完,她意有所指地看了夏晓梦一眼。

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懂什么。

她能说出这样的话,肯定是夏晓梦教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