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何仙子的女人和当初的陈眠一样,隔得很远都能让她俯首称臣,可见对方的脑电波要远远强于自己。

而根据嫂子佘晓婷的叙述,马德彪获得超能力的过程又极不明确,根本就不知道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

如此一来,哪一方的影响力更大,就将决定马德彪是维持之前的原状,还是变成何仙子那样以吃其他同类丧尸苟活进阶的变异同类......

这几天来,马德彪什么动静都没有,就连佘晓婷做的鸡汤、奶粉都灌不进去了,实在让人很担心。

而那个叫王孙的医生在黄杏儿眼里又是个半吊子医生,让他来医治马德彪那不是开玩笑么!

黄杏儿摸摸手腕处的手镯和脖子上的石头吊坠,心下渐渐想出了另一个办法!

她当过丧尸,明白被丧尸尸毒入侵体内到底是怎么回事。

尸毒从当事人的感觉上来说,有些像以前社会的毒品,会让人陷入无边无际的梦魇和迷茫之中,无法自拔。

当初,她就是从巨大的迷茫中被那个小白脸用他的血唤醒的,继而又被植入了“与天泉山为敌”的深刻印记!

而想要真正的苏醒,那块神秘石头是绝对可以一试的!

但可惜的是,黄杏儿的那对手镯只剩一只了!

在偷袭基地时,为了控制那只军官丧尸,她褪下了其中一只放在军官丧尸头顶;而另一只却被何仙子给拿走了。

虽然后来周大海从军官丧尸身上找回了一只,但另一只至今都没有下落。

所以,为了黄杏儿的安全,周大海才将马德彪手中剩下的边角料,让姜老又打磨成了一块石头吊坠给她带着。

那块神秘石头的体积不大,被弄丢一只手镯,然后在马德彪摔落悬崖时又遗失了一部分,除了她身上的两件饰品就已经全用完了!

此时,她见队员们纷纷围向那门大炮,于是便凑到周大海身边,低声说出了她的办法。

周大海一听就急了:“不行!如果你把这东西都给了彪哥,那你怎么办?”

黄杏儿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好办!早上出发前我悄悄找过婉姐了,那只曾经关过我的大铁笼还在库房里,你可以把我再关进去!”

“胡闹!”周大海的脑袋摇得像只拨浪鼓。“我好不容易才找回你,这才刚结婚几天啊,你就又想让我当回光棍儿了?”

黄杏儿瞟了眼其他人,将周大海拉到车后,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笑道:

“你小点声别被他们听到了......这只是暂时的嘛!彪哥既然能找到这块东西,肯定有办法再找到第二块,到那时再唤醒我也不迟!为了彪哥,你就不能......多忍忍吗?”

周大海的眉头都快挤成一团了,他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他会在马德彪和自己媳妇儿之间做选择。

而且是关于“当丧尸还是做人类”的重大选择!

马德彪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大哥,感情深厚就像亲人,没有别的人可以取代。

而黄杏儿又是他一见钟情的恋人,两人历经千难万阻才再次重逢,独一无二。

这俩人被周大海分在了“至爱亲朋”那一堆里,早已和他的生活、生命融为一体,难分难舍!

可而今,居然要让他从这两人中做一个选择,而且是关乎生命的选择......

没有人能得出正确答案,圣人都不行。

“大海,这件事其实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黄杏儿轻声劝道。

“现在咱们天泉山的人口越来越多,又要同时建设两个分基地,如果彪哥迟迟不露面,那么对整个武装部的士气都是种打击!

你我虽然同样也能约束赵青山、顾风这些老队员,可要论收服人心的手段和心机,我们俩个合在一起都赶不上彪哥!

另外,嫂子为这事已经好几天没睡觉了!昨晚吃饭时你没发现么,她连半碗饭都没吃完,只是为了让那几个刚上山的姑娘安心,才随便扒拉几口......”

周大海无声地叹了口气,黄杏儿说的他何尝不明白,可要让刚过门的媳妇儿重新变回丧尸,他......还是接受不了!

“放心吧!如果这东西不能救醒彪哥,那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先试试嘛!”

黄杏儿见周大海脸上渐渐有了挣扎之色,于是又温柔地哄道。

周大海没有说话,只是一把揽过了黄杏儿。

......

把大炮拉回山脚,吃完晚饭后,黄杏儿就把佘晓婷单独叫了出去,打算和周大海一起说服她接受这个办法。

佘晓婷正和颜小玲给马德彪擦拭身体,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于是她便吩咐了颜小玲一声,急匆匆地出了门。

因为马德彪状态还算稳定的关系,王孙医生除了留下几台检测生命体症的仪器,其他的医疗设备都被撤走了。

为了方便山顶其他人看医生,佘晓婷安置好那群姑娘们后,就在一号居住区的正中间盖了一间大平房,充当“天泉山医务室”,王孙也就住了进去。

佘晓婷离开后,房间里就剩下颜小玲和人事不知的马德彪了。

现在已经是十月中旬了,天气越来越凉,屋外还淋淋漓漓地下了小雨,屋内一片安静。

颜小玲细心地替马德彪擦完身体,随即便呆呆地守在他床边,出起了神。

这是一张微胖的络腮胡子脸,旺盛的胡须甚至长到了下巴脖颈处,浓密而充满男人气息。

为了方便擦拭身体,佘晓婷已经将马德彪扒了个精光,只用一条毛毯盖住了大部分身体,两条胳膊**在毛毯外,方便粘连各种检测线。

颜小玲的目光沿着马德彪的脸一路往下,伤痕累累的脖颈,粗壮有力的胳膊,还有......他右手手背上的一道长长伤疤!

她当然记得这条伤疤,那是两人从长桥镇逃出去的那晚受的伤,当时还是她亲手为马德彪包扎的伤口。

看着这道已经愈合却依然醒目的伤疤,颜小玲眼前不禁又浮现起了她为马德彪包扎伤口的那一段暧昧情景:

那是她第一次主动触碰一个成年男人的手,粗壮宽大,温暖有力!

当时的马德彪和现在一样昏睡不醒,任由她仔细端详,慢慢抚摩。

面前这个已经三十岁的男人很特别,他并不是以前流行的那种“脸帅”:

粉嫩的皮肤,堪比女人的红润嘴唇或者天生精致、打扮时尚的五官等。

他生得五大三粗,脸庞虽然仍有棱角分明的痕迹,却因为微胖而极易被人忽视。

他不是那种水仙花般的翩翩少年,让人一眼看去就会联想到阳光与温暖。

他更像是一棵久历风吹雨打,却依旧肆意生长的大树,毫不修剪边幅枝叶,狂野而深邃。

目光再次下移,被毛毯盖住的下面傲然挺立,看得颜小玲心中一跳,脸上飞快升起了两片红晕。

插一句, \!

她歪着头静静地听了会儿屋外雨声,又小心地伸出手指戳了戳马德彪的大腿,无声又无息!

她看看马德彪的脸,又瞥了眼毛毯那头的挺立,犹豫不决地咬咬嘴唇,脸上一片纠结......

蓦地,远处忽然响起了一道沉闷的雷声,屋内的电灯一闪

随即熄灭了!

颜小玲一愣后就明白了,覃站长好像提到过,天泉山因为海拔太高的缘故,打雷闪电时最好关闭电源,预防出事。

黑暗,一下子就笼罩了四周。

黑暗,又似乎给了她莫大的勇气

微光闪动间,只见一颗螓首飞快地钻进了毛毯,随后就是再也看不清的起伏与蠕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