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刚轻轻被敲动一下,就立刻开了。
厉铭深看着门外全副武装的霍晴玥,一愣:“你这是——”
霍晴玥挤开他钻进酒店房间:“最近和应崇年的绯闻比较热,要是被人拍到就完了。”
厉铭深关上门,冷哼一声:“你还怕被人拍到?我看你和应崇年的照片都挺大大方方的。”
酒店的沙发偏硬,霍晴玥疲惫地把自己摔上去,也没下陷多少,反而摔得腰背酸痛。她摘掉口罩和大墨镜,长舒一口气,捏了捏山根:
“这是我的工作。再说,你以什么身份来指责我?都是要结婚的人了,多关注自己未婚妻吧。”霍晴玥看也不看他,自顾自闭上眼睛养神。
虽然用应崇年刺激厉铭深是霍晴玥自己的计划,但这个计划实施的过于成功了,现在厉铭深对她简直是爱恨交加,每次见面都要阴阳怪气一番。
霍晴玥有些厌烦了。
比起情绪不稳定的厉铭深,她最近倒觉得,工具人应崇年是个不错的朋友,私下里一点也不像在镜头前面那样装,有话直说,率直可爱,还是个天才型演员,她和他学到不少课本上从来不教的歪门技巧,受益匪浅。
要不是厉铭深这里的利益价值更大……
飘飞的思绪被应崇年服软的话语拉回:“对不起,玥儿,我只是太着急了……你看起来好像……对我有些不耐烦。”
“……怎么会呢?阿深,我俩现在在一条船上,这件事你说出去一个字,我可就要身败名裂。”她撑着疲惫的身体,坐在厉铭深身边,暧昧地挨着他,“阿深,你可以决定我的生死。”
她看厉铭深神色缓和不少,便依偎过去问:“婚前协议,她签了吗?”
厉铭深脸色冰冷了一些:“我不知道是不是周可和她说了什么,她看都没有看,就说自己没有安全感。”
“安全感?”
“她说,按照霍家的规矩,2%的股份交到直系子女手上之后,是可以自由交易的,直到子女死亡,股权再次回归本家。她说自己完全不懂这些,如果有人骗她签了什么协议,那股权可能会被骗走。”
“她还说,周可建议她找个专业的律师——她竟然认识卢不平——为她保障股份的所有权。如果真这样,我们的计划就全部落空了。”
越听,霍晴玥的眉头就皱的越紧:“所以,你没有让她签订婚前协议?”
“她说,会把合同拿去给律师看。如果真让她发现我们是冲着她的股份来的,那以后她的警惕性会格外高,我们再没有机会了!”
厉铭深把那份原封不动,一个字没写的婚前协议拿给霍晴玥。
虽然现在对厉铭深感到厌烦,但霍晴玥不得不承认,厉铭深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你是对的。一份婚前协议,不签也就不签了。反正婚后有的是机会让她犯错,交出股权。”霍晴玥把婚前协议卷起来,卷得紧紧的,一下一下敲着玻璃茶几。
“……霍家的股份,你收到多少了?”
厉铭深立刻邀功似地将平板递过去:“33%,你说的没错,这已经是我能收到的最大份额。其中只有4%是在霍氏名下的,其他全部代持,不会被发现。”
霍晴玥点了点头:“加上我手里代持的16%,一共49%。另外49%都在霍承嗣和霍光宗兄弟手里。只要我们能从霍安安手中拿到2%——”
两人对视一眼,霍晴玥忽然露出有些神经质的笑意:“他们不让我当霍家的女儿了,凭什么,我做了二十多年的霍家女儿,到头来却什么也得不到?”
哪怕她费尽心机为他们笼络了厉铭深,能得到的,也不过是一点施舍性的补偿,或者是够资格喊两句不值钱的爸爸妈妈——根本不及霍安安手中股权的万分之一。
她看透了,想明白了,豁出去了!
既然不给,她就自己拿!
厉铭深抱住她,吻她的额角:“玥儿,你要的,我都会给你。”
*
婚礼如期举行了,周可被邀请作为伴娘,但临到婚礼前一天却被告之,伴娘名额已经被霍家安排满了,首席伴娘就是霍晴玥,她排不上号。
霍安安气得在霍宅里对霍董事长大吼,被甩了一个耳光后,周可强行将她拖出家门。
“我的婚礼!为什么连伴娘是谁都无法决定!”霍安安边哭边吼,尽管隔着厚重的防盗门,屋里的人根本听不见她说什么,“我不是你们的女儿!我只是你们的筹码!我爸妈车祸——”
周可捂住她的嘴巴,在她耳边低声说:“不是时候。”
霍安安养父母出车祸的真相这件事,还没有定论,尽管她们早已有猜测,但现在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
她用纸巾拭去霍安安脸颊的泪水,将哭泣的她抱进怀里:“不是说好了么?这不是你的婚姻,这只是一场交易;他们也不是你的父母,只是两个基因相似性过大的陌生人。不要太投入安安,如果你是演员,一定是个体验派。”
霍安安哭着哭着便恢复了平静,冷静地按了按眼角残留的泪痕,声音还带着哭腔,但说的话却是:“这样,他们就会以为我在乎了。我不能让他们看出来我的真实意图。我必须痛苦又渴望地结这场婚。”
周可叹为观止:“你真的演的太棒了。差点以为你对厉铭深旧情重燃,甚至感觉你对霍家人有感情了。”
霍安安冷笑一声:“我又不是没被爱过,我知道真正的父母的爱是什么样子的。见过真东西,哪会被赝品骗到。”
她没有被赝品骗到,霍家父母却有点被赝品骗到了。自从霍安安大闹这一场,霍太太大概是生出一些愧疚,婚礼办的细致豪华,证婚人也从原来敷衍的霍董事长,变成了本市市长,规格一下子就拔高了。
周可坐在很远很远的朋友席位观看了这场婚礼——为了安抚霍安安,原本霍承嗣是放话绝不邀请周可得,但霍太太还是开了口,慷慨地允许她到场参加。
结婚证其实早一个星期就已经领了,但霍家豪门,必须要这样一场奢华的宴会昭告天下才算是真正的结婚。
婚后第二天,周可送的新婚礼物到了:
一个7*24小时跟在霍安安身边的女性保镖。
“钱,用的是你借我的钱,到时候我可不还了。”周可对震惊的霍安安说,“如果他们真的要你手中的股份,一定会想方设法让你在婚姻中犯错,比如出轨。有她在,保证你不会被迷药这类低劣的手段放倒,留下过错证据。”
霍安安留了个心眼,并没暴露女保镖的真实身份,而是让她以“住家家政”的名义留下。所幸周可花别人的钱十分爽快,雇佣的是最高等级的保镖,除了保护雇主,开车、家务甚至当姐妹提供情绪价值无所不能,霍安安的谎言无懈可击。
婚后第三个月,在周可听到了周爽已经和冷勋双双被C大录取,动身回绿泉谷村的时候,听到了霍家老二霍喆给霍安安下药,结果反被抓了现行,当场被警察带走的消息。
毕竟这件事不仅上了C市本地头条,还在全国娱乐新闻中占据了榜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