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亚。
奥亚拍卖公司。
吴弘毅正坐在办公室里和刚刚回来的陆正清唉声叹气聊着。
自从昨天发布拍卖公告之后，外界全是嘲笑声，全是在说他们不自量力想要挑战苏富比这样的巨头实在太过于狂妄自大。
乃至于今天巡展第一天的情况他们没敢去打听。
不只是没有去打听，甚至两人紧张地屏蔽了一切可能和巡展信息相关的消息。
本身他们的实力就不太强，虽然他们每个公司在拍卖行业都算得上二三线，在其他行业二三线能够活的很滋润，但在拍卖行业里, 二三线等于在苦苦挣扎着求生，而这次拍卖又寄予了大家的厚望，甚至他们把压箱底的宝贝都拿出来上拍了，如果巡展不顺利的话，基本宣告他们这次联合拍卖失败了，可外界风评又不好，两人愁的眉头都挤一块了。
奥亚拍卖公司的员工们也差不多，这群人一看见外界的风评一边倒的幸灾乐祸, 也一下子全都担忧了。
“这……”
“完蛋了，风评这么差，秋拍要出事！”
“唉，要是秋拍不顺利，不知道公司会不会裁员。”
“拍卖行业本来就不好混，要裁员了怎么办啊？诶，小齐，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
“我担心什么？我爸和西泠印社的人事经理有点关系，要是这边把我裁了，大不了让我爸去走走关系去西泠印社上班呗。”
“听说这次秋拍和苏富比撞车是那位季总亲自下的决定？这不是瞎胡闹么！”
“这位季总年纪轻轻，太理想化了，不知道拍卖行业的残酷，咱们哪有实力和苏富比竞争啊？这回估计客户都会被抢走不少。”
“唉，我现在只希望吴总不会裁员, 真不想重新找工作。”
“我也是啊，可要是秋拍不顺利, 裁员十有七八的事，早作准备吧。”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愁眉苦脸的时候, 那位被称做小齐的商务部工作人员接到了一个电话，当时他也没留心，只是拿起来公式化的说道：“喂，你好，这里是‘古今珍宝’联合秋拍客服中心奥亚拍卖有限公司，请问有什么能够帮助您？”
对面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请问我想参加你们的拍卖会，但是本人暂时不能到场办理登记手续和缴纳保证金，请人代理办理手续需要怎么做?”
啊？
你要参加我们的拍卖会？
小齐整个人都傻了，要知道今天他们这次名为“古今珍宝”的拍卖会才刚刚开始巡展，第一天巡展还没结束呢，照理说没那么快客户找上门，可现在却有人想要报名参加？
他觉得是巧合，还是尽责地把程序说了一遍。
挂断电话，小齐看向几个同事，笑着说道：“你们肯定想不到，居然真的有人想要参加我们的拍……”
话没有说完，正等着小齐把话说完的几个同事,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还是好几个！
叮铃铃！
叮铃铃！
几乎商务部所有的客服电话都响了起来！
“哎哟！”
“什么情况啊？”
“怎么这么多电话？”
一群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其中一名女客服人员还以为谁恶作剧，随意地接通电话，“你好，这里是‘古今珍宝’拍卖会客服中心……啊？你说什么？你这边有六个人要参加我们的秋拍？你……你确定吗？真的是六个人么……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好的好的，我这边先给你登记一下，等你过来再正式办理手续和缴纳保证金！”
那边另外几个客服人员也是如此，“什么？你们八个人过来？让我先预定一下酒店？”
挂断电话，先前说话那个男青年客服惊呆地转头看向旁边，“我……我没听错吧？居然有七八个人组团过来参拍？”
他们的经理也接到了电话，震惊地挂断电话道：“香江的著名富豪刘雄先生说他也要来参加咱们的秋拍！这可是千亿富豪啊！还是顶尖大收藏家啊！”
还有个女客服也惊叫道：“我在做梦吧？第一天巡展还没结束，就这么多人咨询参拍手续？”说到这里，她想到了什么，“小齐，你刚说什么？”
小齐整个人都傻了，一个是巧合，这么多还是巧合吗？
……
老板办公室。
商务部的经理连门都没敲就冲了进去，“老板！”他走进去一看陆正清也在，连忙稍微礼貌了一些，“陆总。”
陆正清认识他，笑呵呵道：“老黄，什么事一惊一乍的？我在这边你们吴总碍于面子不会怪罪什么，等我走了说不定他会收拾你哦。”
“我像是那种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人吗？”吴弘毅哭笑不得，同时也看向老黄，“黄经理，是不是又有记者来采访我们挑战苏富比什么心态？把人拦住就行了，我知道咱们风评不好，可这群记者捣什么乱啊。”
老黄一脸不敢置信地指着外面，“老……老板，好多……好多人要参加我们的秋拍！”
吴弘毅还没说话呢。
陆正清就好笑道：“你这老黄，这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
“没开玩笑！我没开玩笑！”老黄激动极了，“真的好多人打电话过来咨询参拍手续！刚才短短一会儿时间，我们就接到四五十个客户的咨询！甚至连香江千亿富豪刘雄先生都表示要来参加！现在商务部那边电话还在响个不停呢！”
陆正清听得腾地一下子站起身，瞪圆了眼睛，“这……这是真的？”
吴弘毅也吸了吸气，“真这么多人来参加？”
老黄说话声音都在颤抖啊，“真的！真的！老板，现在怎么办啊？我那边的人忙不过来了！”
“立刻调其他部门的人去你们那边帮忙！”陆正清越俎代庖下达命令道：“我现在就联系邹总他们！让他们也派人过来给你们帮忙！人手一定要充足，不然客户过来办理参拍手续疏忽了不好，还有，立刻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媒体，让外界知道我们这次秋拍有多被收藏家们看好！”
……
晚上。
天黑了下来。
季晟看完巡展回来了。
“牛总，和高先生吃完饭了吗？”
“吃了，不过不止和老高，呵呵。”
“咦？这几位是？”
“你让我请的人啊，他们可都是大名鼎鼎的白手套拍卖师，诶，对了，季总，你吃饭没有？”
“还没。”
“行吧，你先和大家认识一下再去吃饭吧。”
季晟在牛元忠的介绍下认识了除了高明德之外的另外三位顶尖拍卖师，分别是和高明德一样前嘉德首席拍卖师张友、牛元忠凭关系从荣宝借到的顶尖拍卖师王静女士、另一位刚刚从保利离职的白手套拍卖师叶明和最后一位西泠印社退休的拍卖师刘云。
这群白手套拍卖师还是十分牛的，尤其是高明德先生，此人曾经斩获过五次白手套，在拍卖师行业里可是定海神针一般的存在，要不是牛元忠和其关系比较好，根本请不过来。
至于剩下几位，都是被牛元忠砸重金请来，他们都做好了这次牺牲名气的准备了，没办法，牛元忠给的太多了，他们拒绝不了。
季晟和几位白手套拍卖师认识过后寒暄了一下。
张友颇为尴尬地说道：“季总，你们这次秋拍的风评可真……可真……”
季晟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主动笑着说道：“风评不太好是吧？”
“说真话，要不是牛总极力邀请，我还真不太敢来主持风评这么差的拍卖。”王静半开玩笑说真心话道：“要是成交率不佳，我们几个人可算是在行业里滑铁卢了，以后都未必抬得起头。”
季晟哈哈大笑，道：“放心，不会让你们名誉扫地的。”
这几个人明显露出不信的神色，他们是个个身怀本事，但要是没多少客户到场，他们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说破天成交率都不会高啊。
正说着呢，季晟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他上午盯着巡展到现在没吃过饭，早就饿坏了。
牛元忠听到了，倒是想让季晟快点去吃饭，可这几位白手套拍卖师刚和季晟说了几句话，他不能让人走了啊，不然对这些拍卖师不尊重，人家再生气跑了怎么办？本来他们这次拍卖会风评就不太好，他就指望靠这些拍卖师提高一些成交率了。
突然，门铃声传了进来。
叮咚，叮咚，也不知道是谁。
牛元忠主动站起身道：“我去开门，你们先聊着。”他一边朝外走，一边喊了一句，“谁啊？”
门还没开呢，外面就传来陆正清激动地声音，“老牛，是我是我，快开门！快开门！我有事要见季总！”
牛元忠心中一咯噔，连忙跑过去把门打开，只见门外站着的果然是风风尘尘的陆正清，他已经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急忙问道：“你不是回三亚了吗？”
“是回三亚了。”陆正清朝里走，他似乎是小跑着过来的，说话都有点气喘，“这不是发生大事了么，我特地又连忙飞京城来找你们了。”
季晟这时也站起身探出头道：“陆总，来了？”
说着他还给几位顶尖拍卖师介绍了一下陆正清。
哎哟！
巡展刚刚结束陆正清就从三亚追了过来，这恐怕真的出大事了。
难道是巡展非常不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