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还有的别的证人。”威远将军上前一步,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众人本以为叶轻轻一番有理有据的反驳之后,威远将军怎么也该停手,省的继续丢人了,谁知道他心理素质实在是过人,竟然还能顶着嘲讽的目光和被打脸的风险,接着开口。

叶轻轻本着既然他要闹就让他闹个彻底好了的心态,拦住想要将威远将军轰出去的墨言澈,开口道:“那将军便接着说吧。”

“这是醉仙楼小厮生财,他可是见过娘娘前几日在醉仙楼宴请大理寺卿赵卓的人,被娘娘宴请过之后,赵卓和大理寺才开始追查邵文安的案子,这难道不是娘娘干预朝政的铁证吗!”威远将军情绪激动。

众人原本以为威远将军会有什么惊天大八卦的,都眼巴巴的看着呢,结果,一听说是赵卓,全都露出了一脸嫌弃的表情。

朝野上下,谁不知道皇后和皇上当年为了赵卓和九公主的事情费心费力,如今公主成婚,那怕只是为了安抚赵卓,请他吃个饭也很正常啊。

眼见自己精心准备的杀手锏没有起到预想中的作用,威远将军有些着急了,对着墨言澈道:“皇后干涉朝政铁证如山,臣请求皇上废后!”

“将军啊。”司旬挣扎了一会儿之后,试探着开口道:“您三年前好像是在西北老家吧,恐怕不知道当时朝中发生的事情。”

司旬这样的暗示已经够明显了,谁知道威远将军一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样子:“三年前发生的事情与今日皇后干政有什么关系。”

司旬无奈,众人要顾及着墨寒姗和官解的面子,自然是不能明说三人之间的爱恨纠葛,虽然知道叶轻轻说的不是朝堂的事情,但是又不能把原因拿到台面上来说,只能任由威远将军这老杂毛明知故问,诬陷叶轻轻。

想到这,朝臣们都有些心疼起皇后来。

跟轻松的朝臣们正好相反,这证据倒是让叶轻轻紧张得很,毕竟她那天确实说了不少跟朝政、民心有关的话,也确实把邵文安的事情知会给了赵卓,若是那个叫生财的小厮全部都听见了,这可确实是她和墨言澈无法反驳的铁证。

就在众人都以为叶轻轻要吃下这个哑巴亏的时候,突然有人开口。

“臣有本上奏。”

司旬被吓了一跳,心说是那个不长眼的竟然在这时候来上奏,是嫌场面不够混乱吗!

他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突然有些释然,不光不觉得奇怪,还觉得正常极了。

说话的是御史台新进的御史耿忠,这人就是之前那个为了弹劾叶轻轻而触柱的翰林。彼时的御史台还以弹劾叶轻轻为己任,看着耿忠这么好的苗子,自然是不会放过的,于是御史中丞便特意去翰林院把人要了过来。

当时御史中丞还在得意又多了一员悍将,就是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心情了。司旬颇有些幸灾乐祸的看向了御史中丞。

御史中丞正苦着脸看向耿忠,在内心默默的祈祷着,耿忠能突然开窍,免得把整个御史台都拉下水。

“说。”

通常情况下,皇上话越少,心里就越不爽,众臣都同情的看向了御史中丞,有悲观的已经在想御史中丞被贬的时候,自己应该穿什么了。

“威远将军说皇后借大理寺少卿赵卓之手干涉朝政是诬陷。”耿忠一板一眼的回答。

我的苍天大地啊,你可算是开窍了!御史中丞泪流满面。

墨言澈微微挑眉,眼里是藏不住的惊讶,这是耿忠吧?难道是之前触柱的时候把脑子给撞坏了!

你瞎说什么!威远将军对耿忠怒目而视,奈何对方早就在墨言澈一次又一次杀人般的目光之中,对于眼神攻击免疫了。

“臣当时无意中看见了皇后宴请赵大人,也以为皇后是在干预朝政,便到隔壁的雅间旁听了。请皇后恕罪。”

叶轻轻没接触过耿忠这个人,只是见他能把偷听说得如此正气凛然,不由得生出了许多佩服。

耿忠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还是自顾自的说道:“臣当时并没有听到娘娘说过任何干涉朝政的话。“”

叶轻轻感激的看向耿忠。

墨言澈虽然奇怪,但见耿忠是站到自己这一边,便没有说什么。

“你胡说!”威远将军接着吹胡子瞪眼,“醉仙楼的雅间隔音极好,你在隔壁怎么能听到声音的。”

“臣自小耳力就好。”耿忠面无表情的说道:“而且臣还记得这个生财的在皇后宴请赵大人那天并不在醉仙楼,他那日回乡探亲去了,第二天才回来。”

耿忠这人虽然不属于任何派系,还爱说实话得罪人,但就是因为如此,也使他的话变得非常可信,几乎没有人会怀疑,见他都这么说了,众人就更加确信叶轻轻是无辜的了。

就连那些着威远将军一道下跪的朝臣,见耿忠开口了,也有些动摇。

“陈源,你可知道诬陷当今皇后,是多大的罪名吗。”墨言澈冷眼看着威远将军,眼中尽是杀意。

“臣也是被这两个小人给蒙蔽了。”威远将军见大事不妙,立刻开始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臣为北渊呕心沥血多年,今日贸然开口也是为了北渊的江山,请皇上恕罪。”

众人都很嫌弃的看着威远将军,但是因为他手上那个晃人眼的丹书铁券又不好发指责他,尤其是墨言澈。

就在威远将军大闹朝堂,又打算借着丹书铁券全身而退的时候,墨言澈怀里的握瑜,突然咿咿呀呀的开口了。

“你……贪污……是坏人……”

握瑜不愧是墨言澈的娃,学习能力虽然不及怀瑾,但是也相当惊人了,她不过是反复念叨了几遍,这孩子竟然已经能重复个五成了。

只是这孩子好的不学,非要学坏的,明明她写话本的时候,自言自语过好多金句呢,一句都没记住,偏偏学了这一句。

叶轻轻有些尴尬,正想解释一下的时候,就见,威远将军突然面如死灰的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