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声音望去。

只见生死台上,一名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一步三摇地走下台阶。

实魄境三阶!

天空继续下着小雨,细密的雨丝如凤毛般轻盈地飘落,落在黑色劲装男子的肩头,划出一道细细的水痕。

男子的眼神显得更加凶戾了,幽幽的双眼如同一头饥饿的狼,盯着眼前的沈落落,仿佛是要将人一分为二。

黑色的衣服紧贴在他的身上,勾勒出颇为健硕的身姿,又宛如一只隐藏在天空中的秃鹫,随时准备扑向猎物。

原本还因为赌钱而有些狰狞的脸,看到沈落落的瞬间,一下变得玩味起来,微微一笑,笑容既不温和也不真诚,仿佛在看着一只有趣的玩具。

沈落落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板着一张脸,仿佛看到了什么肮脏不堪的东西。

扯了扯张云栖的衣袖,小声地说道:“我们走吧,公子。”

“嗯。”

“吆喝,还公子呢?沈大小姐,玩得挺花的嘛,公子……哇哦,这不是你以前喊你那个老相好的称呼啊,这么快就有了新欢,忘了旧爱了?”

劲装男子故意拉长了声音,好像在取笑沈落落的逃跑行为。

沈落落手臂一僵,也不慌着离开了,看向男子的眼神,平静中压抑着不可遏制的怒火。

“我们的沈大小姐,不错嘛,你那相好的,恐怕在死灵气的侵蚀下,早就渣都不剩了吧!现在还有精力又找一个?”

劲装男子慢慢踱步过来,就像是在看稀奇玩意一样,上下打量着张云栖,一边不断地点头,就像是评价今天猪肉的品相一般。

“哟,我看看,这小子这模样,不是和你那老相好一模一样啊,哎呀,我懂我懂,都死了三年了,难免会有寂寞的时候。不过,你这眼光不太行啊,这小子一看才虚灵境的水平,这这这……啧啧啧啧。”

“就是就是,怎么才这个水平,太次了,什么档次,虚灵境一阶,简直就是拉低我们黑城的整个修为的平均水平。”

“废物组织找的废物玩意,简直就是废物到家了,这样一想,黑城的垃圾分类做得还挺到位的。”

“哈哈哈哈哈哈。”

……

劲装男子身后的一群小弟跟上节奏,拉满嘲讽。

“可惜,真的可惜,沈大小姐,要是实在嫁不出去的话,给本少做妾也行!本少也不嫌弃你,残花败柳的,说不定还有另外的一番滋味。”

劲装男子伸着头,背着手,上下打量着沈落落,时不时地点点头,接着又有些嫌弃地摇摇头,就像是在菜市场买菜,寻找机会砍价似的。

“哈哈哈哈哈哈”

背后的一众小弟开始起哄。

“你!”

沈落落眼睛一凛,自己实魄境五层了,肯定不会怕实魄境三层的这个垃圾,长剑都抽出一半了,正准备出手,却被张云栖一下拉住了。

“公子?”

沈落落眼神里的愤怒未消。

“这是黑城。”

张云栖微微摇头。

黑城动手,万一没有收手的情况下,出了人命,那就是全城通缉了。

“哎哟?不错嘛,挺有眼力的,知道不和本少动手,我看看,哦,金发,黑衣,是你!一进门就把豪猪干掉的那个家伙,不错不错,果然少年英杰,气度不凡!”

劲装男子来了兴致,重新打量了张云栖。

“懂了,新人,不知道黑城的门路,被龙组的废物骗了吧?那些废物都混不下去了,就想拖着别人一起下水,小兄弟,你可千万不要被这女人的花言巧语骗了,本少是禽组的少组长,鹰少,禽组在八大猎人组织里,可是排名第三!现在邀请你加入我们禽组,考虑一下?龙组不管之前给你许诺了什么好处,我都给你加三倍!”

鹰少话是说给张云栖的,但是人却是一直盯着沈落落的。

“还等什么,鹰少亲自邀请!多少黑城的人,想要都没有这个资格!”

“就是就是,这可是禽组!禽组的邀请!”

一众小喽啰立马改变风向,跟上鹰少的节奏开始发出邀请。

这句话如同一道重锤砸在了沈落落的心上,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身体也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这不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之前龙组的很多人都会被鹰少的诱言所吸引,毫不犹豫地跟着他离开,而剩下的一小部分人,虽然当面立刻拒绝了,但是没过两天,也会悄悄跟着鹰少离去。

这种事情一次又一次地重演,如同永无止境的轮回一样。

沈落落的手一下就抓紧了张云栖的衣袖,速度之快,就像是如果没有第一时间抓住他,张云栖就会一下跑掉了一样。

“公子……”

沈落落看着张云栖,一时间,泪眼婆娑,楚楚可怜。

张云栖抬头,望了一眼天空。

还在下着雨,原本这样的天气挺舒适的。

张云栖叹了口气。

可惜,不解风情之人,总是占了大多数。

“禽兽?不配与我为伍。”

张云栖说得很轻,就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

场面一下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张云栖的声音在这片静谧中回**。

天空下着细雨,一时间,只剩下雨滴敲击着地面的声音,宛如音符跳动在寂静的街道上。

沈落落的眼神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她紧紧地盯着张云栖,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和惊喜,眼里就像是要冒出星星来。

从未想过,张云栖竟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这是宣言!

是对整个禽组蔑视和无视。

鹰少的脸色可谓难看至极,脸色阴沉得如同乌云一般。

愤怒、羞辱、疯狂,一一交织在脸上,一时间整张脸都显得扭曲而狰狞。

四周的小喽啰们仿佛被雷击了一般,目瞪口呆,完全懵懵懂懂地望着这一幕。

围观群众,都为之感到振动,一时无言。

一场精彩绝伦的戏剧。

有聪明人,已经意识到现在气氛有些不对,慢慢从围观群众中脱离出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天空中的雨丝越来越密,落在每一个人的身上,湿透了他们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