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惶恐犹如水草缠了费一彦一身,直取他的心房,将其紧紧攫住。

“大师……咕咚咕咚……饶……”

濒死感让他努力朝上伸出手,却压根浮不出水面。

“大师!”周嘉鹏着急坏了,站在那边,却迟迟不敢伸手,生怕把自己牵连进去。

可是,他该怎么办才好呢?

费一彦再怎么样也是费家二少,他如果死在和自己一起出来的时候,自己回去该如何交待?

费家抓不到云瞳,肯定会把怒气散在他身上的。

周嘉鹏心急如焚,就在这时,他发现那瀑布上的水不再那么纯白,出现了隐约的暗影。

周嘉鹏怔了怔,这暗影怎么这么像?

他忙拿出手机,点出微信,“咔嚓”一扫,显示了让他输入金额的界面。

居然真的是个二维码,周嘉鹏相反松了口气。

果然,大多数玄学中人都是爱钱的,拿钱买命,这相反就好办了。

周嘉鹏立马转了两千万。

不食人间烟火的少年大师身上立刻冒出了机械的女声,“您的微信账户已到账两千万”。

周嘉鹏眉头抽了抽,这一幕,真的是怎么看,怎么有违和感。

然而它就是切切实实发生了。

云瞳手一扬,费一彦便从水里被捞了起来,凭空悬浮着,浑身湿漉漉的。

只听见“噗”的一声,他又被扔向岸边,周嘉鹏见状,一个闪现躲得很快,生怕被费一彦身上的水给溅到了。

“咳咳……咳咳咳……”费一彦一个劲地吐水,虚弱无力地耷拉着眼皮,却是半点也不敢造次了。

费一彦腿软,不能走,后来还是得周嘉鹏搀着他,周嘉鹏正不情不愿的扶着他离开时,身后突然响起妖娆的声音,“等一下。”

两人背影一僵,真恨不得立刻消失。

这祖宗是觉得刚才的处罚还没够么?

云瞳摇着折扇,掩着殷红的唇,一脸饶有兴致,“我是不想管这档子事,但我可以给你们指条明路。”

周嘉鹏觉得这是个坑,倒是费一彦立马就转过身来,看他还怪有力气的,周嘉鹏立刻嫌弃地把他的胳膊一扔。

费一彦瞪他一眼,说是朋友,但是他当然不上心咯,毕竟到时候怀胎十月,被人取笑的又不是他。

“大师,请说。”

费一彦这会儿恭敬得不行,已经被彻底驯服了。

云瞳点点头,“我知道有一个人,肯定能解决你这鬼胎。”

来宴家的路上,司机在前面开车,周嘉鹏若有所思了一会儿,方才说,“宴家这位大小姐确实厉害,之前我跟你说我母亲那事,就是她看出来的,她和林家大小姐一起解决的。”

“啊?”费一彦也听说了周家那光怪陆离的内幕,原来这么些年,周嘉鹏的母亲不是他母亲,他就跟听神话故事似的,但是很快也接受了,毕竟男人怀孕这种更离奇的事都发生在了他身上呢。

费一彦突然怔忪了一口气,看来最后的希望就在那位宴家大小姐身上了,反应过来后,他那眼距宽的眼睛又不满地睨向周嘉鹏,“你怎么不早点说?你早点说,我不就不用受这罪了吗?”

当时他可是差点死掉呢!

“谁知道呢?”周嘉鹏也很无语,他也没好到哪里去好吗?平白无故花了两千万呢。

当两人齐刷刷来到宴家老宅时,宴老夫人本来是不待见这两人的,这两人一个名声不好,另外一个,居然是辜负宴芙那渣男的儿子,她能有好脸色就怪了。

正欲赶他们走,“呕!”

费一彦本是想去厕所吐,但没忍住,拿起垃圾桶就开始吐。

宴老夫人满眼不屑,还想着他这是为了留下来,所以就装吐了?

但渐渐发现不对劲,费一彦这是真吐,胃好像很不舒服似的。

周嘉鹏也很急,朝着管家说,“麻烦拿一些酸的话梅和梅条来。”

要不然这得吐到什么时候?

管家拿来了以后,费一彦便把那东西跟珍宝似的含进嘴里,不过一会儿就不吐了,可是脸色还是泛青。

宴老夫人眼瞅着费一彦,又看了看他的肚子,还有四肢,眼神和心思一下子就活络起来了。

费一彦这和她害喜的时候没差别。

如果真的是和她猜测的一样,她这老太婆今个儿也算是大开眼界,这辈子活值了!

于是宴老夫人便没赶他们走,相反等着宴初他们回来,而且吧,她就磕着开心果,在一边看着,看见周嘉鹏给费一彦忙前忙后。

如果真怀了,这孩子不会是他的吧?

嗯……老夫人以前对于这些光怪陆离的事很难相信,自从家里有了个玄学大师的孙女,她的接受度越来越大了。

正瞧着,老夫人便看到管家把两个人给带了进来。

一个是宴初,另一个是谢家三少。

“你们……”

宴老夫人上下瞅着,这个瓜更大了。

“哦,奶奶,我们刚从外面回来。”

“宴老夫人,您好。”谢隽辞有条不紊地微笑打招呼。

宴老夫人眯了眯眼,这是一股正宫气势啊。

费一彦“嗖”的一下,眼神就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宴初脸上,他胃里翻涌的那些酸涩也不复存在了。

他目光直勾勾地盯着。

以前他很喜欢集邮女孩子,环肥燕瘦,应有尽有,可怎么没见过这一款。

“费二少?”谢隽辞含笑的沉声打断了他的幻想,他抬眼一看,和女孩并肩而立的人,顿时干干地咧了咧嘴角,继而又舔了舔唇。

他那些想法瞬间就打消了。

原来是谢三少的女人,那可不能惹。

谢三少是看上去温文尔雅,但其实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人。

费一彦正欲说事,但谢隽辞肯定不可能走,他看着站在一边的宴老夫人,如果宴老夫人在这,万一把他怀孕的事传出去了怎么办?

宴老夫人早早就竖起耳朵了,察觉到费一彦视线落在她身上,她还有点不甘心。

“奶奶,你不用走。”

听了宴初的许可,“好嘞!”宴老夫人跟个孩子似的,差点笑出声来。

费一彦绝望地闭了闭眼,算了,说了就说了吧,只要能帮他解决。

他心一横,又开始不知道第几次说起他这些年绝望的经历。

宴老夫人一听,精神头上来了:哦豁?还真的被她猜对了。男人怀孕,(*^__^*)嘻嘻。

大千世界,真的是无奇不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