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脑子里有理智的声音告诉他不可以,可是“为爱做三”的想法居然越冒越多了。

那股无以名状的怒意又扬了起来,在胸口沸腾着燃烧着,傅知行拳头捏得咯咯直响,嘴里喃喃自语,“她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刚念完,便扬起拳头,正要朝郁唯的脸招呼上去——

“百妖欲离散,一念能克除。神明护庇身,邪灵远离心。”

随着这清灵的声音配上咒语落定,两人原本通红的眼渐渐恢复清明,剑拔弩张的姿态渐渐变成两人疑惑地放下拳头。

郁唯倒还好,只是傅知行看到自己手上拎着好多奶茶,这是他准备为了幺幺,犒劳剧组工作人员的。

他先疑惑地歪了歪头,而后一股属于他的记忆强势地冲进脑海,引得他头都有些疼。

回想起他的所作所为,他懵了。

那些记忆犹如深刻的烙印,在他脑子里闪过。

“幺幺,我爱你!”

那是他大晚上跑到大桥上握拳去喊的画面,路上的行人还有交警都跟看神经病似的看着他。

而他第二天就上了热搜,“傅家少爷,铁树开花,为爱痴狂。”

他父母念叨他,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就说前几天,他突发奇想,熬夜写了一封情书,然后买下报纸整个版面,刊登了他的情书。

“我亲爱的幺幺,见字如面。我想全世界见证我们的爱情……”

回想起当时的画面,“啊啊啊……”他剑眉拧成一个死疙瘩,抱着头,发出痛苦的喊叫。

郁唯疑惑道,“大师,你解除了术法,他这是有什么副作用吗?”

宴初淡定地摇头,“不,他只是在懊悔。”

此时的傅知行尴尬得要抠出一个三室一厅了。

他怎么会这么做!可那分明又是他自己。

清醒之后,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恨不得失忆!

郁唯得意洋洋地拿出手机,“你当时半夜三更跑桥上喊‘我爱幺幺’的画面,我全给你拍下来了,兄弟对你好吧。”

“你……”傅知行简直要吐血三升。

他之前还不信宴初,固执地觉得,这就是他少年时的热情得到了补充,而现在呢,他眼含热泪,“大师,救救我。”

清醒过后,深深的懊悔犹如开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没待她回答,他就急不可耐地说,“大师,她是对我下降头了吗?”

刚好在拍戏现场,于是他立刻就想到了电视剧中的降头术。

宴初轻眨眼眸,很快她的眼瞳变成异色,里面似是深藏着浩瀚苍穹,卷曲的睫毛在眼睑下落下暗影。

锋锐的目光扫过对方身上仍然残留的妖气,恍若雾一般,将他团团笼罩着,让他本身的魂魄都快看不真切了。

好厉害的妖气,刚才她念到最高级的清幽咒了,居然只能把他身上的妖气驱散一点,保证住他短时间的清明。

难怪就连他家里都弥散着那么浓的妖气,长此以往,不仅是他会死,连他父母都会殃及。

难怪他家里请的那些大师都走了。

这样的大妖,应该是小落的父亲,乃至妖王都管不了的。

鼻息间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萦绕,似是动物的骚味,宴初笃定道,“不是降头,你是中了狐狸的魅术。”

一般来说,修炼不好的狐狸,只能勾到心志不坚定的人。

但像傅知行这种,他身上是有紫气的,还有周围这些人,这么大范围的都被勾到了。

对面那狐妖道行不浅啊,她现在还没看到它的真身。

“狐妖?”

“准确来说,是一只公狐狸。”

“……”

郁唯在旁笑得直不起腰来,“哈哈哈……”

傅知行也有今天,居然为了一只公狐狸要死要活的,这实在是无法抹去的黑历史。

傅知行脸都黑了,悄咪咪地往幺幺的方向看了眼,但生怕又中魅术,所以不敢大胆放肆地看,“你是说幺幺是个男的?其实是公狐狸幻化成的?”

宴初眯了眯眼,“那倒不是。她是活生生的人。只不过借助公狐狸的妖力,魅惑了众人,那只大妖现在并不在这里。”

傅知行松了口气,稍许有一点安慰。

“你现在身上的妖气还没彻底解除……”

宴初话还没说完,就被傅知行给打断了,“嗯,我现在不会和她分手的。”

郁唯嘴角咧了咧,“傅知行,你这是舍不得?”

傅知行捂脸,也没想到自己有被郁唯调笑的一天,强忍住突突直跳的眉头,“只是一想到这么多人还在被他魅惑,我就觉得不能让他继续为害一方下去。”

宴初点头,递给傅知行一张符,“这是我亲手画的避妖符,另外你只要不和她的眼睛对视,就没问题。”

“好。大师,只要您能帮我解决这个问题,我出多少钱都甘愿。”傅知行实在是恨得有些咬牙切齿,还有人会这样利用他,玩弄他的感情。

宴初望着他,“我不要钱,我倒是看中了你拥有的一样东西。”

“无论什么东西,我都给你。只要大师能帮我把这妖怪解决了。”

谢隽辞听见这话,心头倒是有些微妙的感觉。

再看宴初盯着傅知行,眼里深浓的兴趣,心尖更是有几分刺痛。

她一向宛若止水一般,都没用过这种带着几分贪欲的眼神看过他。

虽然不知道她是要傅知行身上的什么东西,可是他脸上那慵懒的笑容还是有几分消退。

拿了避妖符以后,傅知行准备继续使用美男计,勾引幺幺,到时候找到大妖所在的真正地方。

然而他单手扶着方向盘,知道了真相之后,突然觉得很难演了,演员演戏也是很难的。

幺幺对着镜子补妆补到一半,突然侧目看过来,“知行,怎么不说话了?”

她拿手抱着他的脖子,

傅知行闭了闭眼,脸上露出视死如归的表情,转念一笑,“只是在想我们回家要做些什么,今晚去你家吧。”

幺幺一怔,而后眼含羞怯,在他胸口换了个圈,“知行,别急,我这就带你回家。”

指腹下的手感硬梆梆的,又带着肌肉的沟壑和纹理,实在是意想不到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