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刚从太重山回来,就被自己父亲叫道了书房。
他自然知道自己父亲见他是为了什么,终究还是逃不开那些话题。
只是没想到等到了书房后,才发现自己的大姐秦苏也在里面。
秦苏圆脸肤白,身形微微有些圆润,虽不及倾国倾城,但倒是很符合许多男子对于正妻形象的期许。
说白了,就是有福气。
早前她跟将军府上二公子原本有意下婚约,只是她身为一女子,却醉心于运筹帷幄之事。
将军府夫人怕若是娶来,自己儿子恐难拿捏得住她,加上秦苏自己本就兴致缺缺。后来的事,也就不了了之。
倒是秦木连感到愧疚,终究是他这个爹没替他张罗好。
若是她一辈子成了老姑娘呆在自己身边,倒是会成为京城人中的笑话。
所以,眼下,他很需要将秦苏许配个良缘,同时得让自己真正需要撑起这份家业的儿子赶紧上来继位。
说出去谁信呢?有谁会不想当世子继承晋王的爵位呢?
所以见到了隋原年,原本还在跟自己贴心女儿说话的他,不禁眉头微锁。
“儿子见过父亲,长姐。”秦时道。
“哼,你倒是舍得回来了。”秦木连不禁冷哼了两声。
倒是被秦苏轻轻按住了手背,示意他沉住气。
“小弟,你从太重山回来。母亲的病可有好些?”秦苏问道。
秦苏想到自己母亲的病情,不禁也是感到担心。
从小她便知母亲得了病,知道什么事情都得靠自己去做,不敢给母亲带去太多的负担。
正是这样的一份心思,使她日后长大之后,变成事事都以他人感受为主,凡事都愿意多操份心。
这也导致了到现在,自己倒是成了自己父亲的左臂右膀,却硬生生地将自己的终生大事给耽误了。
一时她也说不清这到底算坏事还是好事。
b不过她也挺想的慨的开的。
凡事都是看因果的,顺其自然。没有寻到良配,但她也从手上掌管的这些事务中,寻找到了普通女子所寻找不到的成就感。
所以,对于自己小弟是否愿意来替她分担,她倒是不强求。
长姐如母这句话,说的一点也没错。
有时候她不禁想,自己在秦时和两个妹妹面前,自己就像他们的阿娘般,总得照顾他们的情绪和需求。
经常也是因为这样,而使她经常把自己给忘了。
但母亲的事情,她是尤为关心的。
“再寻不到血龙草,阿娘的病,恐怕撑不了多久。”秦时说出了事实。
虽然晋王府人都对这件事早就有了准备,但听到秦时那样说,不禁还是表现出了心伤。
“血龙草,当真就一点消息都没有吗?”秦苏问道。
秦时摇摇头,“我已命人在西戎境内寻找。按理说若是那里有血龙草消息,应该很快就会传给我,不过过了这么些天,却依然杳无音讯。”
秦木连捻了捻眉头,说道,“你刚从太重山回来,也是累了。急着叫你过来,我和阿苏是有一事要与你商量。此事,事关重大,你务必替为父办好。”
秦时挑了挑眉,很少听到自己父亲用这般口气与自己说话。甚至长姐也是一脸的严肃。
“您说说看。”
秦木连顿了顿道,“你也知道,咱们家族的势力正在朝中逐渐衰退。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些年来为父苦心经营,其间也有不小是你三个姐姐的功劳。论起付出,你作为嫡子,当真辜负当年你祖父所托。”
秦时心中暗叹口气,又来训诫了。
他无心在朝堂与人相争,这是一早就跟父亲讲清楚的。
这些年来,他一直游历在外,一方面的确是为了母亲寻找血龙草,一方面是为了心中救他的那个白月光,另一方面,更是因为想躲着家族对他的施压。
直到现在,他已经成年,没有半点朝堂上的争权经验,父亲自然对他的期望,已经降到几乎为零。
世人都认为他不会再踏入仕途,所以对于他的戒心也好,奉承也罢。都不似其他世子那般热烈。
他倒也乐得清闲。
秦木连意味深长看着他道,“皇上对我们这边这个家族,已经不再似以前那般倚重。凡事有利有弊,看重的时候,自然是权势相伴,没看重的时候,虽然说权势在逐渐远去,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那就是起码反倒变得安全了。福祸相依就是这么个道理。”
秦时听到这里,对于父亲的意图似乎已经有了一些明了,“所以,父亲的意思是,您想要退下来?”
秦木连缕了捋胡子,道,“不愧是我的儿子。为父退下,自然就得有人继承我的爵位,这个人选,除了你,没有第二人。我知道你想说你没兴趣,不想掺和政事。你且听我说完,行不?”
秦时的确是第一反应就是想拒绝。长姐坐在高台上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
秦父又道,“你毕竟是嫡子,嫡子就该有嫡子的担当。你三个姐姐总不能一直替你担着事,你却独自一人逍遥快活吧。回归正传,此次是有一个转机,你若替为父办好,为父便此后再也不为难于你。”
秦时开口本想拒绝。
秦父接着道,“若是此时没有成功,你可想过隋原年一旦实权在握,整个大商会有何下场?别说是咱们一直与之抗衡的晋王府,就连皇上,或许都难逃此劫。”
见秦父亲说的这般郑重,秦时垂眸,不再似先前那般抗拒。
隋原年的心思,其实不用父亲说,他也看出了个一二。
此人天子不凡,运筹帷幄,是个奇才。
却也是个佞臣。
他就像一匹觊觎猎物的野兽,能一直蛰伏着,直到看准时机悄然下手,最终将猎物捕获到手。
就像陈宁,不就是他捕猎下的一个牺牲品么?
一想到陈宁,他心口微微泛起隐痛,若是早些时候,他能早些遇到她。或许两人的结局,是不是会有所改变。
淡淡地,他忽然道,“父亲想要我做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