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宁在贺兰贵妃寿宴上,意外成了红人。

似乎是每个人都没有预料得到的。

原本是无论走到哪都会贴上罪臣之女的标签,经过贺兰贵妃那么几句夸赞,瞬间就变成了京都城众多女眷艳羡的对象。

且不说她被贺兰贵妃喜欢,日后或许能与贺兰贵妃拉近关系。

就单单论应王爷那般原本狠辣孤傲,但却又是那样风姿卓绝的人,却偏偏还对她百般维护。光这一点,就着实令那些贵女们感到嫉妒。

宴席办的极度奢华,一点也不比宫里的排场小。

途中隋原年被几名同僚围住,似乎在商讨一些政事。

陈宁便找了个缘由,说室内有些闷热,想到花园里去喘口新鲜空气。

隋原年原本是不想答应的,毕竟陈宁对晋王府一点也不熟悉。

无奈那几名官员百般恭敬和讨好,官位也不低。隋原年一时也不好打发,便叫她不要离开太远。

陈宁松了口气。

此番来晋王府,她可不想一直被束缚着。

这里面达官显贵那么多,多打听打听,或许能有什么意外收获。

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她便走出熙攘的人群,听道亭台处有女声,她闻声走了过去。

“姐姐你刚才看清楚了吗?刚才宴席上那位替王妃说话的,便是应王。当真是风姿卓越,气度非凡。我爹说,过了这个中秋,他便去找应王,承诺将我许配他为妾。”

一个女声羞答答的声音中,又透露处欣喜,“姐姐,不瞒你说,一开始我爹说将我许配他为妾,我是百般不乐意的。我以为应王会是个满肚子肥肠的肥胖之子,不然也就是个出生命比较好的的纨绔罢了。”

“妹妹这是动心了?谁知今日一见,却是出类拔萃,一表人才,是不是?”另一道女声清脆婉转的声音响起,像是在调侃她。两人应是坐在亭台中聊着私房话。

陈宁不愿听人私房话,本想转身离开。不想却听到那女子突然尖声继续说道,“我爹官位不高,倘若我嫁过去,也只能当个小妾。姐姐说,我去当他的妾,值不值得?”

“妹妹毕竟也是官五品的嫡女,做妾的确是有些委屈。不过,谁叫他是应王呢,日后妹妹嫁过去,应王自当像今日宴会上维护王妃般维护你。想到这般的恩爱,身份上委屈一点,又何妨呢?”

“瞧姐姐说的,八字还没一撇呢。你说,应王会不会喜欢我?”

“妹妹长的如此娇嫩,虽说王爷已经有了王妃和侧妃,尤其是今日那正妃,的确是倾国倾城之姿,但是妹妹你想啊。花无百日红,天底下的男人,哪会嫌自己的妻妾少呢。应王那般受到皇上倚重,日后更是前程不可限量。你看此次连晋王都对他示好便知了。以后说不定皇上还会赏赐他几房妾室。妹妹若是现在耽误了时机,说不定以后想进应王府,就更难了。”

“姐姐说的,的确有理。现在应王只有两位王妃。我若现在过门,机会还是比较大,我还小嘛,有的是机会。日后与两位王妃,我定当好好与她们相处,不争宠,比叫应王为了我与她们起矛盾。这样一来,日后在应王府,也能落得个好名声。姐姐,你说的我想的是否周全?”

“妹妹脑子最灵光,哪有不周全的。你今日回去后,就让你爹择机去找应王说此事。定无不妥。咦,妹妹你怎么脸红了?”

陈宁听着两个女孩的闺房秘话,心中自知不道德,赶紧转身离开。

心里感到好笑,这样稚嫩的幻想,也就还未出阁,成日待在闺中的女孩才能想的出来。

她感到好笑之余,又想起几年前的自己,不也是这样傻乎乎地充满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吗?一味想着嫁给隋原年后,生活充满百般的甜和乐。

却不想,现实是那般残酷,将她鞭打得遍体鳞伤后,她才发现自己所嫁非人。

她对那两个女子的谈话,并没有感到生气。只希望那女子最好不要体会到她今日之感悟。到时再来后悔,已经物是人非,来不及了。

蹑手蹑脚走出亭台。本想往花园的花道走去。

谁知从树影下突然闪现一道身影。

陈宁吓了一跳。不会是什么刺客吧?

她的心一紧,本能使她连连后退。

正好踩在一块卵石上,脚底一滑,她一声低呼,就往后摔了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有只大手捞住了她的腰。

一股淡淡的药草味撞入她的鼻中。

随即是一道好听谦和的声音,“别怕,是我。”

陈宁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赫然发现自己面前站着的,居然是秦时。

始终是那样谦和的微笑和暖意。

陈宁被他抱着,感到尴尬至极,赶紧与他保持了距离。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也会出现在这里。

一时说话有些结巴,“居然是你,你是是晋王的儿子?”

“我是晋王之子。有那么吃惊吗?”秦时反问道。

陈宁这才稳住了自己的心神,一双眼睛不时打量了他,“你与贺兰贵妃,倒是有些神似。”

秦时见她对自己明显没有了之前的疏离感,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他找了那么多年的人,现在就站在他面前。

而且就在他家的花园里,这让他一时感到有些难以置信和恍惚。

他终于找到了她。

“她是我姑姑,但实际上,她也只是比我大三岁罢了。以前她还未入宫时,便与我感情甚好。”

陈宁这才觉得自己问的问题过了尺度,也就没再八卦下去。

她打算不去花园了,免得再生什么事端,便止住了脚步。

“我一时有些迷路,就不好再往前走了。多谢秦公子,这就告辞。”

“血龙草之事.......多谢了。”秦时开口道。

“也没什么,就是举手之劳。”陈宁道。

“所以,血龙草,是应王为你找的吧?”

陈宁不置可否,“的确是他找的,至于在哪里找,只告诉我是西戎。其余的,若是秦公子想知道更多,或许可以问问他。毕竟,原来你与他的身份,并不算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