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豪也尴尬地挠挠头,“总之,刚到一半,我就见她面色有点不对劲,没两分钟她就晕过去了,我急得赶紧打120,再然后就是你见到的那样了。”

“她最近常常来医院找你?”我挑出重点问道。

陈嘉豪点点头,“是啊,你没有遇见过她吗?”

我很少遇见她,我比较忙,几乎穿梭在病房和其他科室的会诊中,很少守在办公室里。

今晚,盛晚用了和那天借住在现代一品同样的理由,我总感觉她是故意要和陈嘉豪发生点什么的。

可她明知道自己有心脏病,怎么还会……

这样的剧烈运动,对于有着严重先心病的盛晚来说,可不是开玩笑的。

心脏病发,她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折腾了一晚上,次日一早,汪明远也知道了这个消息,他匆匆赶到医院,只看到躺在**紧闭双眼的盛晚。

“怎么会弄成这样?”汪明远惊讶地看着我。

我大概解释了一下事情经过后,汪明远轻叹一口气。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捐献者,这事真有点……棘手。”

乔依依的手术被搁置了。

盛晚一直昏迷,状态很不好,这件事一出,陈嘉豪就被停了职,裴瑶再次陷入了无尽的等待。

隔天汪明远再次来到医院,要和我商量接下来怎么处理这件事。

我当时正在一楼大厅,汪明远让我稍等他一会。

我站在原地看着来来往往的患者,突然一个躺在救护**的患者引起了我的注意。

大门外的拱形缓台停下急救车,一群医护人员从上面抬下来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还有几个小护士在前方疏散出一条通道。

“大家让一下让一下!”

我闻声看去,那人的脸……

李臣?

我小跑过去,确认躺在**的人的确是李臣后,我有点慌了神。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车祸,他在成华大路,被一辆酒驾的车撞倒,现在情况不太乐观。”推着车的大夫说道。

李臣很快被推进抢救室,我在门外守着,联系了李羲樊。

李羲樊正在外地赶通告,听到消息后立刻买了最近的机票往回赶。

大概半个小时后,抢救室出来一个举着双手,满手是血的医生,“有家属吗?”

我只能暂时先当成他的家属。

“怎么了?”我问道。

“夏医生?哎,脾破裂,大出血,现在血库一时半会还调不过来……”医生面色有些为难。

“什么血型?急用的话,抽我的。”

“O型血,不过……里面的是你亲属吗?亲属不能输血的。”

这种基础医学常识我当然知道,恰好我也是O型。

“不是亲属,来吧。”我抬手去解白大褂的扣子。

应急之下,我让他们抽了我400cc。

再多不行了,搞不好一会还得再抢救抢救我。

我扶着墙根从屋里慢慢出来的时候,汪明远已经赶到了。

“你这……”他想扶我却又有点犹豫,最后伸出拳头,让我搭在他胳膊上一点点往外走。

自从不和江城慎常住一起之后,我的生活极其不规律,他发现了几次,奈何我好不容易可以放纵,他也拿我没办法。

这不,放纵的后果,来得倒是挺快。

抽了400cc血的我,看着汪明远皱在一起的五官和欲言又止的态度,我知道我现在的脸色一定差到极致。

“远哥,看你的表情,我好像离死不远了。”我咧着苍白的嘴角,打趣道。

他倒是挺认真在回复我,“不会的,才400cc,不至于。”

我没空和他多搭茬,拜托他在这等一会,抢救的患者的家属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就会到,嘱咐完,我就贴着墙根一点点回7楼了。

大概汪明远很不爽我这种把他堂堂一个公司老总派去等人的行为吧。

没办法,我真有点遭不住了。

李羲樊跑到我的办公室时,我正趴在办公室的桌子上休养生息。

他推开门,看到我的那一刻,我感觉他眼中流动着的情绪太过强烈,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相比于他的目光炯炯,我倒是平淡许多。

主要是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允许我激动了。

“叔叔怎么样?”我看他站在原地,率先开口。

“出血止住了,一切都好。”他像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狗,楚楚可怜。

“那就好。”

李羲樊还想说些什么,汪明远来了。

两人相见之时,都有些欲言又止。

“羲樊,你快回去照顾叔叔吧,我和汪总还有点事要商量。”我苍白着脸色对李羲樊说道。

李羲樊点点头,转身出了我办公室的门。

李羲樊离开后,我抬手示意汪明远坐下。

“怎么了?”

汪明远似是有些为难,他缓缓开口,“你的血……没用上,血库得提前送到了。”

我眨眨眼,“嗯,没关系。”

“乔依依的肾源,我一时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汪明远换了个话题。

他都没办法的话,只能继续等待了。

晚上下了班,我回到现代一品,躺在**,感觉有点头晕,大概还是没太恢复好。

次日我在查房的时候,汪明远再次来到医院。

我带着他到办公室,他从包中拿出了一份报告。

我接过来,脑子一懵。

我和李臣……

居然是父女?

“昨天的血,我带回去了,检测过后,发现你和李臣……有血缘关系。”汪明远解释道。

……

我用了整整一天才消化掉汪明远带给我的震惊。

那李羲樊,真的是我弟弟。

周五晚上,我难得心情放松了些,躺在沙发上,随意找到一个歌单,打开音响放着音乐。

跟着音乐的节奏,我打游戏来。

门口响起敲门声。

我第一反应是老狐狸回来了。

我小跑着去开门,只把门打开了一条缝,向外看去。

没有人啊。

不会是秦泽搞的恶作剧吧?

在我几乎要关上门的瞬间,一只胳膊伸进来,撑住了门。

这时我才看清,李羲樊正靠在墙上,一副醉醺醺的模样。

这小子怎么知道我在哪一层?

之前我明明是随手指了一层,而且他是怎么上来的?电梯只有业主卡才能刷啊……

“姐姐……”他转过身,脚底一软,差点栽倒在我面前。

我伸手扶住他。

这时我才看清,他不是喝醉了,而是病了。

连呼出的气都是滚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