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头痛欲裂的我,被突然的大力拉扯弄得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身影晃到我面前,把我挡住。

刚才我站着的位置前方几厘米的地方,是一个碎裂的花盆,花盆的碎片和里面的土从一个中心点四散到周围。

我无力地掀起眼皮,看到一个捂得严严实实的男人。

这个身形,我有点熟悉。

“姐姐,走路这么不小心,失去你,我会很心疼。”

这种骚话,只有一个人能说得出口。

“谢谢你了,李羲樊。”

我强勾起笑容,然后继续向药店走去。

“止痛药,最便宜的那种就可以。”我扶着柜台,跟药店的工作人员说道。

“您是什么症状呀?我们根据您的症状给您点专业建议。”她笑眯眯地说道。

“不用了,我也是专业的。按我说的拿药就好。”

工作人员没再说什么,找了我要的药。

我直接撕开一片,没用任何水,径直往下咽。

结果没咽下去,如鲠在喉。

贴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的感觉太难受。

药片开始溶解,苦味传到舌根,再蔓延到舌尖。

今天还真是有点不顺利呢。

这下好了,更难受了。

又头疼,又苦,又噎着了。

我推开药店的门往外走,李羲樊还在门口。

只是现在他的手里多了一瓶水。

我艰难地抬起手,指了指他手里的水。

“给你。”他拧开瓶盖,递到我手上。

来不及感激,我一点没客气,仰头喝了几大口。

苦味好像还在舌尖,但最起码源头已经顺着食管下去了。

“谢谢你。”我旋紧瓶盖。

“姐姐是医生?”他向下拉了一点口罩,露出精致高挺的鼻子。

“嗯。”我在想怎么和他告别,药片还要起码半个小时才能发挥作用,现在的我头很痛,心情也烦躁。

“有个医生粉丝,我好荣幸。”李羲樊笑着说道。

我没好意思告诉他真相,他大概已经习惯了被追捧,我要是直接说都是误会,怕是有点打击他。

我礼貌笑笑,然后跟他摆摆手,“我还有点事,有空再……”

一阵嗡鸣从我耳朵深处响起,眼前也笼罩了一片黑色,还有五颜六色的星星在闪烁。

我有点站不稳,只能赶紧蹲下,以防直挺挺的摔倒会摔到头。

“姐姐,你不太对劲啊,我送你去医院吧?”李羲樊也跟着我蹲下,关切地问道。

我摆摆手,难受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我送你回家吧,你这样的状态,自己回去太危险了。”他继续说道。

我犹豫了片刻,从兜里拿出车钥匙,放在他手里,“现代一品,谢谢你。”

这事闹的,我是出来接人送人的,结果最后还沦落到需要别人送我的地步了。

很快,车子就开到了现代一品。

在家楼下,李羲樊把车钥匙还给我,“用不用我扶你上楼?”

“不用,今天麻烦你了,谢谢。”我用尽力气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向楼门走去。

“你在几层?到家了亮一下灯,我就知道你安全了。”李羲樊继续问道。

我随手指了指楼上,指到几层我自己都没看清。

虽然我很感谢他今天送我回来,但是我不想让他知道关于我的太多信息。

萍水相逢,我不想与太多人有瓜葛。

所以回到楼上,我自然也没有闪灯。

止疼药开始起作用了,我感觉头没那么疼了。

随着药效越来越大,我渐渐恢复到正常状态。

头疼是真要命啊。

我看到桌上剩余的半杯柠檬水,端起来一饮而尽。

时间长了,柠檬的味道都溶解到水中,酸得我五官都皱在一起。

身心松弛之后,我回到**,结束这不那么顺利的一天。

次日一早,我就起来准备去医院上班。

曾经我只想专注于医术的提升,自我的深耕,可是当了这个科主任后,我发现更多的,是身不由己。

有太多与业务无关的会要开,太多的检查要应对,太多的任务要完成。

好像和我最开始的初心有些背离。

裴瑶和我也有同样的困惑。

中午我们一起来到食堂吃饭,裴瑶垂头丧气,食不下咽。

“怎么?减肥?”我挑着眉毛看向她完美的身材。

“我看你跟个没事人一样,不会不知道接下来有个大检查吧?”裴瑶幸灾乐祸地看看我。

我立刻收起脸上的笑容。

她说的,我还真不知道。

“一看你这反应就不知道,不过你们还好,我们呼吸内科是这次检查的重中之重,据说要连着检查三天,我都在考虑要不要在医院住了。”裴瑶继续垂头丧气。

“那演唱会,你岂不是去不了?”我有点沮丧,因为如果她去不了,那她的小女朋友肯定也不会去了。

“去,周五晚上就检查完了,周六的演唱会,我必须去。”裴瑶用筷子敲了敲饭盘,一脸憧憬。

……

大检查比我们想的来的还要早一些。

我明明记得裴瑶说过,检查的重点在呼吸内科,不在心脏内科。

可是我看着这些检察人员,他们好像目的非常明确,就是奔着心内科来的。

他们要了一大堆我几乎见都没见过的证明材料,还要求必须在一天内提供,否则就上报到卫生局。

我寻思着这和我也没有关系啊,很多证明材料都不在科室内,都是由院里的档案处或者院办管理着,他们跑到我这里来要材料,我也拿不出来。

我只能联系陈院长。

陈院长又联系周院长,周院长又联系王院长……

总之拐了十八个弯,终于凑齐了他们所要的那些材料。

我能明显感觉到,这些人是在为难我。

因为刚上交了那些他们要的材料,他们一会说材料缺印章,一会说缺步骤了,一会说缺流程了。

最后折腾了三天,他们才愤愤离去。

看着我黢黑的眼底,裴瑶咧着嘴,“这……这和我听到的消息不一样啊,他们到我这边就是草草了事,原来是难为你去了。”

“算了,总要有人承受这些,我这也算是为大家挡灾了。”我迷迷糊糊道。

这些天早出晚归,我都没怎么睡好。

周五下午,我安排好大家的任务后,就晕乎乎地回到家。

我可要好好休息一下。

但是有了上次的教训,我没敢直接回家睡觉,而是躺着玩手机,养精蓄锐。

最近发现了一个新的好玩的游戏,刚躺下我就玩得不亦乐乎。

夜幕刚刚降临,我就听到了门响。

我心心念念的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