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监有一瞬的惊惶,但他很快就笑出了声。
“公公我是没根儿,但你们这群高高在上的臭女人,不还是要死在我这种烂人手里?”
“你们一个身怀有孕,一个半死不活,就算手里有刀,也赢不了我们四个人。”
说着,那四个太监狞笑着走了过来。我强打起精神,在第一个太监碰到我胳膊时,用力地刺进他的脖颈,随后拔出。
岳珑琪惊声尖叫,我的眼睛,也被那喷涌的鲜血,模糊了视野。
另外两个太监,趁机把我按在地上,大太监用脚用力地碾压着我的手,又翘着兰花指,捏出了我手中的匕首。
“咱家从前就听闻,瑞王妃与深闺女子不同,有的是胆量和谋略。”
“今儿个一见,果然不错。”
“不过可惜的是,咱家没有那家伙事儿,否则也是要尝一尝这皇后娘娘的滋味!”
说完,他高高扬起手中的匕首,用力地刺下。
我认命地闭上眼睛,却听得身体倒地的闷哼。
我睁开眼睛,看到岳珑琪把大太监扑倒,向我嘶吼道:“岳风盈,你快跑啊!”
“只要你跑了,我就有救了!”
她泪流满面,死死地抱着大太监的腿不放。
大太监被激怒了,用力地踹她的腹部,见她仍旧没有松手,便举起匕首,向岳珑琪刺去。
“不要!”
我撕心裂肺地哭喊,用尽全身的力气挣脱却,始终挣脱不了。
我承认,我对岳珑琪没什么感情。
可她如果因为我,而一尸两命,我就算回到现代,也会背负着终身的愧疚,死不瞑目。
扑哧——
刀刃刺穿身体的声音,让我僵在了原地。
是燕承瑞来了!
是他杀了大太监,岳珑琪有救了!
我喜极而泣,终于卸下来身上所有的力气,瘫倒在地。
我看到燕承瑞杀红了眼,举着滴血的长剑,一剑又一剑,杀死了跪地求饶的三人。
到最后,他捂着胸口,趔趄着向我走来,把我抱在怀里。
他的泪水,落在我的脸上,冲刷了我脸上的血迹。
“盈盈,盈盈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看着他惨白无血的脸庞,深深地叹了口气,视野逐渐模糊。
MD,你要么早来,我就能和岳珑琪少受些苦。
你要么晚来,等我俩死翘翘了,直接把我俩埋了,我也就能回现代了。
偏装什么十三的英雄救美,早知道就一簪子插死你了……
这样想着,我陷入了昏睡。
再睁开眼睛,已经是五日以后了。
我看着熟悉的装饰,便知道又回到未央宫这方囚笼里。
芝兰看到我醒来很高兴,她又哭又笑地给我端水送药。
她告诉我,我郁结在心,又受了很多皮肉之苦,只需要安心静养,就可以恢复过来。
她说,岳珑琪受了些惊吓,身上留下几处青紫,有些胎象不稳,不过只需要安心静养,便可母子无恙。
她还说,燕承瑞对于宋明月,在他昏迷养病之时,行使中宫之权,对珑妃和皇后施以私刑之事,大为震怒。
下旨把她降为妃位,罚俸一年,禁足宁安宫,无召不得出……
我冷笑一声,问道:“宋明月都想一石二鸟,杀了我和岳珑琪,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
“燕承瑞就这么小惩大戒,放过了她?”
芝兰有些茫然,又补充道:“好像皇上为此,也斥责了宋尚书教女不善,令其闭门思过。”
“而刑部之事,也暂由其刑部侍郎处置。”
我没有继续追问,只是默默地饮了口茶水。
我刺杀燕承瑞,的确是个意外。
可这个意外,也促使他做了这个局,一个打压宋氏在前朝后宫的局。
也许从他昏迷不醒开始,这个计划便已经实施。
否则我实在不能理解,就算宋明月再嚣张跋扈,也没那个胆量。
敢趁着燕承瑞昏迷,杀了我,顺便让岳珑琪一尸两命,从此死无对证……
思虑至此,我嗤笑一声,只觉得嘲讽无比。
我还以为……
我还以为,燕承瑞是得知消息后,拖着孱弱的病体,来救我和岳珑琪的。
可仔细推敲,原来我和岳珑琪,甚至他的孩子,都成为了他局中的棋子……
正想着,小顺子走了进来,看着我醒过来,惊喜不已,却又很快地低下了头。
“娘娘,皇上听说您醒了,想处理完政务之后,来陪您用晚膳。”
“哦?皇上的消息可真是灵通,我才醒没一个时辰,皇上就全都知道了?”
小顺子唯唯诺诺道:“也,也许是因为,皇上在皇后娘娘昏迷时,一直陪在身边,所以才对娘娘的病情……”
我不愿再听他解释,便摆了摆手道:“告诉他,我不想和他一起吃饭,让他哪里凉快去哪里呆着去。”
此话一出,殿内寂静无声。
我抬起头,看着小顺子,笑道:“怎么?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清,清楚,只是奴才若这么回给皇上,恐怕小命就没了……”
我了然于心,令芝兰取来纸笔,写了个字,搓成团,扔给了小顺子。
“你把这张纸给他,他自然不会难为于你。”
小顺子诚惶诚恐地离开,芝兰好奇地问道:“姑娘是写了什么,竟然有这么大的神力?”
我捏着鼻子,灌下一大口苦药,龇牙咧嘴道:“哦,我就写了一个‘滚’字。”
“什么!”
芝兰的尖叫,吓得我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干嘛这么吃惊?我本来就是这个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可是,他现在是皇上……”
“皇上又怎么了?我还以为,他把我留在宫中,是因为舍不得我。”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我若是走了,他这个棋局便是不成了。”
说完,我转身盖上被子,呼呼大睡。
我以为,以我刚和燕承瑞同房后,便受到酷刑,又吃了各种各样的药。
即便肚子里怀个哪吒,此时也该死翘翘了。
结果两个月后,太医照例去诊平安脉。
那六七十岁的老头子,欣喜得跟什么似的,跪了下来,恭贺我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