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章 讳莫如深
翠屏咬着嘴唇不敢在正院门口哭出声来,硬撑着要把柳姨娘搀扶起来,柳姨娘当下就要晕,翠屏支撑着才没让柳姨娘倒下去。
永平往旁边站了几步远,以为柳姨娘是故意拖延着不走呢,正张嘴催促几句,薄荷就重新回来了,扯着脸皮冲柳姨娘道:“主子说姨娘是到庄子上思过,到底还顾忌着姨娘的身子,太太说了大夫和药材都不会断了的,姨娘尽管放心吧。”
永平在心里头赞了句好手段,嘴上也丝毫不客气了:“既如此,旁的不论,姨娘的药炉子可得带齐了。”
薄荷闻言露出个笑来,柳姨娘那药炉子不知多久没用过了,可谁让柳姨娘这些时日没少折腾来着,大家可都知道你在吃药看大夫。
想死撑着不走,如今就没了任何理由。
细胳膊如何拧得过大粗腿,更何况柳姨娘这胳膊细的跟麻杆似的,再没给柳姨娘任何跪下请罪的机会,两个粗使婆子极有眼色的就半拉半扯着把她往车上送。
柳姨娘屋子里的东西就收拾了一小半,薄荷瞧见了眼皮子抬了一下,这柳姨娘是真有信心老爷会改口还是如何的?竟是连行礼都没收拾起来。
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薄荷对跟着自己过来的两个小丫头使了个眼色:“手脚利落些,别耽搁了时辰了。”
那两个小丫头嗓子特别亮,时不时发出惊呼声,这是什么布,那是什么首饰的,等外面都听得清楚的了,薄荷才慢悠悠的出声让她们少说话好好干活。
柳姨娘还敢说太太作践了她,她一个姨娘,又不得宠,可穿戴的比一般官家太太小姐都富贵些呢。就比如说有一支孔雀蓝绿镶红宝石白珍珠的步摇金凤,很是华贵了。
柳姨娘这都不惜福,非要上赶着作,还不是把自己作了个半死不活。
往后这侯府真叫苏颖一家独大了。傅母这婆婆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她生怕要是她再给苏颖没脸,傅奕阳就真敢把她给送到老家去孤独终老。
心里那个恨,咒骂完傅奕阳和苏颖夫妻俩,转眼就想到她一直寄予厚望的小儿子来,掰着手指一算傅煦阳都好几天没来跟她请安了,心里恼火,好歹想起来傅煦阳被人欺负了,躺在**下不来呢。
转而恨恨地骂陈夫人:“榆木疙瘩似的,往日里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如今是一点长进都没有,煦阳身子到底如何了,也不知道派个人传话过来,当时真不该想着亲上加亲,娶了这么个蠢笨的。费心调/教都调/教不走。”
骂完犹自觉得不甘心,就叫在跟前伺候的朱鹮代她去探探傅煦阳,顺便把陈夫人给她叫过来,她要当着面训诫训诫儿媳妇。
陈夫人得了话,打发了朱鹮,转身就和陈宛凝抱怨:“训诫儿媳妇,亏得姑妈她说出口。也不看看,她自个本身妇德就有亏,还被太后娘娘罚抄写女戒三百遍呢。”
陈宛凝淡淡的说:“说不得这次你也能从她手里得些东西呢。”在妇德名声这方面,向来陈宛凝不愿意提及,陈家女一方面名声有损,可另一方面又出了个命格贵不可言的陈宛秋。还大肆渲染,若是到最后陈宛秋滑天下之大稽,陈宛凝都不敢想象,到时候陈家的名声会被传成什么样子。
陈夫人不忿:“有能耐你也去从姑妈手里要些回来啊,不然就别这么阴阳怪气的。”
陈宛凝嗤笑一声:“谁让姑妈如今没把我当正经儿媳妇呢。”
陈夫人哑口无言。有些尴尬的说:“我可不觉得这是好事儿,不然你陪着我去吧。”
陈宛凝断然拒绝:“我可不想自讨没趣。”
陈夫人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也不强求,就往侯府去了。
陈夫人原本以为傅母训诫儿媳妇,苏颖会在,哪曾想到了上房,压根就没有苏颖的影子,她不由的问:“大嫂呢?”
不提苏颖还好,提起苏颖来傅母心中的怒火如同星星燎原,一下子升腾起来,酣畅淋漓的把陈夫人骂了一遍。
骂的陈夫人面红耳赤,偏偏又不能回嘴,硬生生的把自己脸憋得通红,等傅母叫过来一个水灵灵的丫环叫陈夫人带回去伺候傅煦阳时,陈夫人终于忍无可忍,爆发了:
“老太太怎么就不知道顾惜老爷的身体,他身子还没痊愈,老太太就给了这么一个妖妖娆娆一看就是个只知道带坏爷们儿的狐媚子,这不是铁了心要把老爷往邪路上带吗?
老太太你扪心自问你这是何居心啊?我可真是看不下去了,这狐媚子是绝不能带回去的祸害老爷的。”
傅母肺都快被气炸了,一个个的胡搅蛮缠,苏颖倒还罢了,就连陈夫人都敢顶撞忤逆她:“你自己没能耐看住你家老爷,屋子里也没个可心人儿,不然他哪会整日里往那下作地儿跑,你还有脸说三说四的!”
傅煦阳自己风流,到了傅母这里就成了陈夫人没本事,拴不住自家爷们儿,把陈夫人说的又羞又恼,再看那站在一边儿水蛇腰、美人肩的俏丽人儿,登时红了眼睛,指着那丫环就骂道:
“可不都是这般下作的娼/妇,把好好的爷们儿都给教坏了!这样一看就是搅家精式的,要是被我领回去,那还得了,仗着是老太太您给的,那可不得打不得骂不得,活活成了活祖宗。
这倒就罢了,不说好好的伺候爷们儿,挑唆的功夫那是一等一的,将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都给挑唆坏了!
先前不是还有个白鹭,面上看上去是个忠厚的,谁曾想到竟是个内里藏奸的,还没跟了老爷呢,就生出歹心,险些害了我肚子里的哥儿,那可是我们二房的嫡长子,那等黑心肝烂了肠子的死的好啊!
还有后头也有那小妇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胆子,竟是生生的气的哥儿早产!如今不知哪里来的下贱的狐媚子,迷得老爷三魂五道的。还因此被人打上门来。
所以啊,为了老爷好,还为了我们家好,这等狐媚子还是尽早死绝才好呢!
万一这次我再把这下作的领回去。出了一丝一毫的差池,我到时候该去找哪个说理去!”
陈夫人说的又快又响亮,对着那被傅母挑中的丫环恶骂,在傅母听来那就是指桑骂槐,尤其是陈夫人还把白鹭指名道姓的说出来,听得傅母那叫一个气恨了得。
杜鹃不在傅母跟前伺候,朱鹮等人也不敢劝,只好低头别过脸,原先在屋外头侍候着的丫环听到里头的声儿不对,全都缩了头。蹑手蹑脚的躲到耳房去了,打着主意装听不见,一时间愣是没人往房前凑。
没人敢出头,陈夫人也假装看不见傅母难看的脸色,这种话搁在以前她是不敢讲的。谁让那时候傅母积威甚重,这会子么,积威犹存,但没剩下几分了,尤其是陈夫人在知道二房会变成现在这样,全都是傅母挑唆的后,心里那叫一个怨恨。
如今被傅母骂的那么难听后。陈夫人恼羞成怒,指桑骂槐也不是稀奇的了,还超常发挥。
陈夫人拿起帕子假哭:“表哥好好一个爷们儿,全是叫这些个给带坏了,竟是落到现在这般境地。老太太心疼表哥,觉得他身边没个可心人儿。却不知道都叫这些个奴才给蒙了眼啊。
本来我是不想说的那么明白的,可老太太竟似铁了心,我一下子就慌了,不愿意表哥再被那心思不正的挑唆,害了表哥和咱们一家子那就不得了了。
姑妈你要骂我。我都受着,可这不安分的丫头就算了吧。往后我会下死力气去督促老爷上进的,老太太往后帮不了他多少,但到底还有陈家,到底老爷是陈家的姑爷,我父亲总归是要帮衬着的。”
陈夫人一句一句的都戳傅母的心窝子,末了还把陈家给搬出来,傅母这个陈家的老姑奶奶如今在陈家没什么地位了,而且因为她被皇太后训斥还撤了诰命一事拉低了陈家外嫁女的素质,连带着陈家的女子都跟着遭殃,这件事造成了恶劣的影响。
可陈夫人不一样,现在陈家当家太太是她亲娘,日后当家的是她嫡亲大哥。
何况傅母如今可依靠的只有娘家了,由此她不但不能刁难陈夫人,还得好声好气的,不能更憋屈。
傅母险些又昏厥过去,但她没有,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看向陈夫人的时候,眼里还带了赞同:“这是我思虑不周了,这丫头就留下来我好好的调/教罢。”
陈夫人不管日后如何,最起码现在逼迫的傅母改了口,这就是一种进步,她嘴角一勾,顺杆子往上爬:“姑妈能这么想就最好了。”
蹬鼻子上脸啊,傅母心里气得险些倒仰过去,不过陈夫人下一刻开口了更让傅母有口难言,只听她说:“老太太怎能偏心,这般的可人儿,不若也给大嫂准备几个,让她们过去伺候大嫂。”
这时候陈夫人转头夸起来人家是可人儿,联系她之前说的那些话,怎么看都是不怀好意啊。
傅母不说话,陈夫人以为傅母是‘羞涩’了,拉皮条拉上瘾了:“您这时候怎么就张不开嘴了?您啊就权当这是对大伯的补偿,大伯说不得会欣喜若狂的,大伯既然都接受了,大嫂想必也不能说什么了罢。”
所以说,傅母是傻啊,她为了膈应苏颖,是把苏颖叫过去,给了两个人,转身苏颖就把人打发了,一点都起到傅母预想中的作用。
可她就应该先斩后奏,直接把俩俏丫鬟塞到傅奕阳身边去,再来个生米煮成熟饭什么的,到时候她再施施压,苏颖就是再不愿意,不还得强撑着笑脸主动帮傅奕阳把两个俏丫鬟给纳了么。
可这都是以前了,如今不管是哪种都没用了, 傅母还把族老们搬出去就为了让傅奕阳纳个贵妾和苏颖打擂台呢,可结果呢,她差一点就被送走了啊。
如此一想,傅母就心塞的不得了。
陈夫人见她祸水东引了那么久,都没见傅母有什么动静,心想不对啊,以前傅母不是特别不待见苏颖的么。不是想法设法的磋磨苏颖的么,不是千方百计的给大房找不自在的么,怎么事到临头了,她那临门一脚却迟迟不抬起来呢?
有猫腻!
陈夫人想怂恿傅母给苏颖找不自在。也不是把之前陈宛凝警告的那些话都当成了耳旁风,一个耳朵进完就从另外一个耳朵出去了,在这种情况下,她只是暗搓搓的不平衡了。
如今傅母不接这话茬,陈夫人除了暗自撇撇嘴,就不再往下纠结了,见傅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陈夫人攥了攥手:“老太太,这我出来也挺久的了,该回去了。家里那一摊子都得靠我操持呢。不当家不知道当家的难处啊,宛凝又是个万事不沾手的,老爷他也是万事不管,可不得我操心啊。”
陈夫人到底没能在戳了傅母肺气管子后再从傅母手里讨到好处,忿忿不平的出了上房。死性不改的又跑去苏颖那里挑拨离间了。
听了陈夫人抱怨的话,苏颖只说了一句就让陈夫人哑口无言:“老太太还是疼你的,昨儿老太太才给了我两个。”
果然比惨是最能让人心里平衡的不二法宝,陈夫人听苏颖这么一说,顿时十分庆幸老太太还只准备了一个,而且还被她给炮轰一通给拒绝了,不像苏颖连拒绝都不能拒绝。直接被硬塞的。
怪不得之前她这么提议的时候,老太太都没说话呢,敢情是这么个原因。
陈夫人顿时心理平衡了,还假惺惺的说:“这都是没办法的事儿,咱们做人儿媳妇的如何管得了婆婆往丈夫的房里塞人,可不得忍着。要知道善妒可是为人家妻子的大忌。”
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苏颖翻了个白眼。
陈夫人卖完乖就心满意足的走了,苏颖嗤了一声:“她也就这点出息了。”
这个‘她’不知道说的是就因为苏颖这被塞人的数量比她的多就眉飞色舞的陈夫人,还是说玩塞人玩上瘾的傅母了。
薄荷见苏颖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有些不能理解。就道:“二太太这分家分出了,反倒是比以往都来的勤快呢。”
苏颖一想还真是,以前陈夫人可是很少来正院,笑着说:“要不怎么说远的香近的臭呢。”
薄荷撇嘴:“太太就是好性儿。”
苏颖挑眉:“就她那混不吝的性子,我要真和她计较起来,她不得撒泼打滚的,闹得大家都不安生了,何必呢。你们太太我啊,就当看乐子了,还是人家主动送上门来的,不花钱,多划算。”
被当乐子看的陈夫人虽然在苏颖这里找回了一些平衡,可回头就跟陈宛凝气哼哼的抱怨上:“先不说老太太想给老爷送天仙的事了,你不知道老太太临了了叮嘱我什么?她竟然叮嘱我要去讨好陈宛秋!”
陈夫人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气不打一处来:“敢情咱们这好姑妈贵人多忘事,可是忘了以前下毒手算计大家伙的事儿了,她还虚伪的说以前对陈宛秋多有照顾。
还说什么往后陈宛秋成了贵人,不就是阖族的贵人,还说以后的好处咱们能不沾一点儿,所以这会子趁着陈宛秋还没一步登天时,就多讨好一点。
我呸,让我去讨好陈宛秋那个小妇生的,多大的脸!”
陈宛凝被气笑了,嘲弄道:“姑妈既然特别慷慨大方的送了陈宛秋两套头面,她都这么不计前嫌了,咱们自然是要能够的。”
陈夫人幸灾乐祸道:“要是被姑妈知道,她拿出来的那两套头面根本就没有到了陈宛秋手上,她指不定什么神情呢,想想都觉得有趣。”
等笑完,陈夫人就忧心忡忡的说:“你说陈宛秋要真是走了狗屎运进宫当了贵人,就依着她那小肚鸡肠的性子,会不会报复咱们?”
陈宛凝眼中闪过一道狠辣,口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那也得看她有没有那运气进得了宫了,什么半凤命,那不是向皇后娘娘挑衅么,皇后娘娘岂能放过她。”
陈夫人半信半疑:“这……?”
陈宛凝冲陈夫人扯了扯嘴角:“就像姐姐你说的,陈宛秋是个睚眦必报的,咱们既然跟她交恶了,她一旦得势了肯定会报复咱们的。那咱们又何必听咱们那好姑妈的话假惺惺的去讨好她,我是不想的。难道你想?”
陈夫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拔高声音:“我当然不愿意!你不说了她得罪了皇后娘娘,很有可能入不了宫,我干嘛为了那根本就不能沾上的好处去跟陈宛秋伏低做小啊!那套珍珠头面我磨着母亲给我了,我可是不愿意还给她的。”
最后一句陈夫人说的很小声。但还是被陈宛凝听到了,她嘴角抽了抽,她就不该高估她这个姐姐的觉悟。
陈宛凝在心里冷笑,陈宛秋有这样的命格,可惜没命享啊。
“可恶!”陈宛秋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砸了一下桌子,到底是谁给她下毒?
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陈宛秋真的不想再经历第二回,当时她都没能力进空间,如果不是她有随身携带着一些灵水。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一想到自己很有可能会被毒死,陈宛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眼中涌出无限的恨意,到底是谁想置她于死地?还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
这些加起来让陈宛秋生出浓浓的忌惮之意,她第一次直面生死。还意识到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像她想象的那么平和,其他普通人也不像她认为的毫无威胁力。
她真是太大意了。
在反省的同时,陈宛秋又咬牙切齿起来,如果被她查出来,到底是谁想毒死她,那她就让对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陈宛秋第一个冒出来的是忠睿王妃,可随即陈宛秋就否认了。忠睿王妃不敢拿她儿子的生命冒险。
再来就是这段时间处处与她争锋相对的忠睿王爷,陈宛秋咬着下唇,忠睿王爷应该知道他儿子只有她能救啊。
可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忠睿王爷都没有主动联系她,难道他就不怕他儿子醒不过来吗?还是说忠睿王妃根本就没有告诉忠睿王爷事实的真相?
想来想去,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陈宛秋的脑袋成了一团浆糊,她虽然喝了灵水,可身体还很虚弱,这种身上好像被针一扎一扎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偏偏这时候梅香又来烦她:“姑娘,太太差人来问您。说那铺子的事儿您什么时候能解决了,让您给个准话。”
陈宛秋烦躁极了,想也不想就抄起手边的盒子砸过去,这一下动作都让她觉得特别费力,强忍着不适挤出声音来:“滚!”
门外没了动静。
陈宛秋跌倒在**,额头上冒出了黄豆大的冷汗,她顾不得其他了,将存着的灵水喝了个干净,过了一会儿,那种仿佛痛入骨髓的感觉才减轻一些。
“不要让我知道到底是谁想害我,不然——”陈宛秋昏睡前,这么想着。
等到屋子里寂静一片了,门外才又有了动静,梅香讷讷的进了屋子,将被陈宛秋扔在地上的木盒子捡了起来,轻手轻脚的放在桌子上,往床帏间看了一眼,才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从头到尾都没有惊醒昏睡过去的陈宛秋。
忠睿王府
“啊呀,这么毒的毒药竟然都没把她给毒死,实在是暴殄天物啊。”忠睿王爷遗憾的说着,他又突然问了另外一个问题:“敬国公府可真是深藏不露,先是那秘药,如今又出了这么这么一种无药可解的毒药,可查出来是从哪里来的吗?”
属下顿了顿才道:“是敬国公夫人从娘家带来的。”
忠睿王爷挑挑眉:“深藏不露的原来是这位啊,那倒也难怪了。”
忠睿王爷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转眼他展颜一笑,如满树桃花朵朵开,“既如此,还望小舅子再接再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