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黎国京都的百姓们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他们明显可以察觉到这街道之上巡逻的官差比往日里多了不少。
宽阔的道路两旁,还在坚持摆摊的白发老头忍不住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服,“这都快到夏天了,怎么说变天就变天呢?”
“谁说不是啊,这风吹在身上冷飕飕的,好像冷到了骨子里似的。张伯,我今天就先收摊了啊!你看看这路上,那里还有什么客人啊!”对面的小摊上的一个汉子说道。
“你先回去吧,我等等也就走了!”张伯朝着他挥了挥手,转身去检查自己小摊上的挂饰。
一个浑身脏兮兮的老头儿,身上穿着看不出原来模样的道士服,眉头紧蹙,站在街道中央,抬头看着京都上空那盘旋着的黑色气息,喃喃自语道:“不对啊,按理来说,这可是南黎国的京都,又有天子坐镇,怎么会……”
老头儿将自己手中的酒葫芦挂在裤腰上,掐指一算,也不知道是窥探到了什么天机,只见他瞬间瞪大了双眼,有些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口鲜血毫无预警地喷了出来,面色瞬间煞白得紧。
心里只想着一句话:此地不宜久留!
正在收摊子的张伯边看着一个疯疯癫癫的脏老头儿,抱着自己的酒葫芦疯狂地往城门口跑去,忍不住摇了摇头,“这人也不知道是被什么追着似的,跑的那般快。”
原本昏暗的天空,浮现着滚滚的暗红色雾气,如同滴血一般,好像在宣告灾难的即将到来。
慕卿站在二楼的栏杆旁,那双清冷的美眸里带着无尽的担忧,她突然想起在洛河水畔,姬千与炎月留下的玉牌。
只要在危机的时刻将它捏碎,姬千就会出现并且出手相助。
系统在空间里撇了撇嘴,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宿主,那可是姬千留给你的保命牌,你该不会是想用在这里吧?
慕卿:若不是因为我的出现打乱了这里,他们或许也就不用再遭受这一场劫难了,所以,归根结底,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系统:只要你喜欢就好,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支持你!
慕卿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微微用力,玉牌就葱白的指尖儿破碎,紧接着里面出现一丝红色气息,只见一道红色虚影出现在她的面前。
姬千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忍不住愣住了,“我说慕卿,你捏碎玉牌该不会是闹着玩儿的吧?”
慕卿摇了摇头,“姬千前辈,还请您出手相助!现在京都马上纪要陷入一场浩劫之中,而幕后策划人正是你们魔界的人——花无影。”
姬千听见这个久违的名字,眼睛忍不住微微瞪大了些,“你说什么?花、花无影不是早就死在了我哥哥的手下,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人间?”
“姬前辈,慕卿所言句句属实。花无影他在梦中告诉我的,说京都很快就变成人间炼狱,血流成河。
这京都百姓大多数都是无辜之人,还希望魔界能够……”
姬千没有丝毫停顿,直接回绝了,“不行,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我们魔界可以随便插手的。
这天道对于我们魔界本来就苛刻,若是因为这次贸然出手,全族被罚,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慕卿突然低下了头,眼眸微敛,脑海中划过她在南黎国经历过的一切,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这里都有她的亲人,朋友,甚至是心上之人……
“若这件事情,一定要有人承担的话,那就让慕卿一人来承担吧!
反正我是这方外之人,并不惧怕什么天道的惩罚,为了那些关心我,爱护我的人,我愿意承受所有后果以及惩罚!”
别说系统了,就连姬千都直接愣住了,她没有想到,一个脆弱的人类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系统更是眼泪都要出来了:宿主你、你清醒一点儿啊!
姬千再次开口问道:“你知不知道魔族扰乱人间秩序,或者是随意插手人间之事,会带来怎样的天罚?
这根本就不是你一个区区凡人,随口一句话就能过去的。”
慕卿点了点头,“我知道啊!我慕卿的命不怎么值钱,若是能用我这条烂命,可以换来这天下人的性命,算起来,我似乎还赚到了呢!”
慕卿说着对着姬千笑了,笑得没心没肺,就像是天真无邪的孩童,仿佛在这一瞬间心中所有的伤痛都可以被治愈。
“即便是你同意了,那我也要回去禀告魔界之主,再由长老会作出裁决。
这是一首驱魔曲,只要是扰乱人间,失去了理智的魔族,都可以驱除,希望能够帮助到你。”姬千手腕儿一翻,一道红色的气体打入了慕卿的脑海之中。
她原本还想要说什么的,只是这道虚影已经不足支撑她再继续下去了。
得到了驱魔曲的慕卿,直接去了皇宫,在时公公的指引下,见到了老荣王,沈青泽,穆丞相,阿弦,洛高阳,慕熙雪等人。
“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不是让你们在宫殿里面好好呆着吗?”慕熙雪见她面色有些不佳,关心的问道。
“我没事儿,你不用担心。”慕卿对着慕熙雪还有一旁的慕倾寒笑了笑,继而转头看着司南博他们,“我偶然间得高人相赠,有了这么一曲,也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帮助,便想着拿过来看看。”
慕倾寒仔细翻阅了一下这曲谱,面容上流露出来的激动自是不言而喻,“这、这、要是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驱魔曲。
对于我们可以说是,一大助力!”
荣老王爷叹了口气,“老头子这一大把年纪的,原本想着安安稳稳两只脚踏进棺材也就算了。谁曾想,居然会遇上这样一场浩劫啊!
还记得当初,先王将我记入沈家族谱的时候,我也不过是个黄毛小子,眨眼的功夫,自己孙子的年纪都比自己大了!”
听见荣老王爷旧事重提,司南博面色之上也是一片愧疚。当初沈家的男儿郎,全部战死沙场,只剩下一脉孤女,先皇为了保住沈家的血脉,直接将自己最小的弟弟过继了去,并且为他和沈家女主持了一场浩大的婚事。
这件事情,当年可是一直被津津乐道的。
只有司南博知道,自己父皇的心里对于这个皇弟是有多愧疚。甚至在临死之前,还曾让自己答应,只要沈家不危及司南皇室以及江山社稷,就保证沈家一脉富贵永昌。
“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朕这片江山还是要您老人家时刻帮忙提点着才是。”司南博说这话的时候,那坚定的眼神在场的人都明白。
这场灾难,怕是千年难遇的祸事,能不能活下来,都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