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子离开的背影,风慕嘴角的笑意逐渐收敛,冷冷地看了一眼对面屋顶上出现的黑衣人,紧接着一把带着信条的飞刀朝着风慕破空而来,他坐在那里没有任何的动作,仿佛注定这飞刀伤不到他。

最后飞刀稳稳地扎进了结实的桌面儿,修长的手指抽出上面的小纸条,看清楚里面的内容之后,眼底浮现出讥诮之色。

用内力将纸条碾碎,理了理自己的衣袖,连忙从窗户飞身而下追赶女子的脚步。

不用看也知道,现在的姑姑一定是在气头儿上,若一开始就赶上去哄着,绝对讨不得半分的好处,只得安耐着性子,等她这火气消了,再上前去撒个娇,装个委屈什么的,妥妥地解决问题。

粘着女子各种好话都说尽了,这才得了慕卿的原谅。她有些恨铁不成钢的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脑门儿,“你说说你,平日里看着稳重清冷,怎么会……”

说到这里,慕卿都说不下去了,白皙的小脸上像是染了胭脂一般。

系统:宿主大人,你能不能不要装矜持了,想当初跟我一起看那些书的人,不是你吗?

慕卿:老娘我本来就是一个矜持的人,你懂不懂,懂不懂?

入夜之后,原本在跟系统一起看乱七八糟书籍的慕卿,突然听见系统来了一句;卧槽,你家小狼狗竟然半夜出门,还是翻墙出去的。

该不会,该不会是看上了谁家的小妖精,然后半夜出去约会吧!

宿主,宿主,你这是被戴绿帽子了!

慕卿无奈的翻了个大白眼,一巴掌糊在它的脑门儿上:什么戴绿帽子啊,那是用在男人身上的好吧!

再说了,他半夜出门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小妖精什么的,绝不可能!

系统:那我们就远程监控,看看吧!

夜深人静,清浅的月光散落一地,离开战王府的风慕,骑马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朝着洛河的方向而去。

一座看起来非常平常的宅院,门口挂着的灯笼在微风中轻微的摇晃,似是在催促客人赶紧进去。

推开院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的石子铺成甬路,穿过垂花门之后,眼前出现的景象,与之前看到的景致大不相同。

亭台回廊,假山怪石,奇花异草,看起来倒是有几分雅致,最惹人眼的便是那占据了大半个院子的湖泊上,将满天繁星映入其中。风慕看着水中的倒影,发现湖中水阁的二楼窗户是开着的,上面还有人倚窗饮酒。

乍眼一看这样的景观竟然与水墨云烟里的雅音小筑有些相似,看来这主人的心思还真是不一般呢!

“这里的景观,战王殿下果真是喜欢啊!若真的有兴致的话,不如改日本王再邀你一同游园,如何?”窗边的黑影朝着他聚了聚自己手中的酒壶,舌音里透着几分温润沙哑。

湖中水阁里面的灯火稀少,光线暗淡,风慕背手而立,看了一眼湖中的睡莲,轻点几下便飘然落在水阁之中,径直拿起桌子上的酒,倚窗而坐。

“三皇子如此大费周章的请本王前来,就是想要喝酒观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看来他未来之前,这三皇子就喝了不少了。

“战王真是会说笑,你可是南黎朝野中最难请的了!本皇子若是傻傻的与你在这里把酒临风,岂不是白白浪费这次抢到的机会?”手中的酒壶空了,司南桓随意地丢落在地,然后又拿了一壶,朝他隔空示意了一下,痛饮一口。

“想必战王殿下已经猜到了邀你前来的目的,本殿下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太子现在虽是储君,但是他背后一直支撑着他的封氏一族垮了,他就像是没有翅膀的雏鹰,再怎么挣扎,此生都无缘那个位置了。

而我那个四弟,不过是个蠢笨的人,根本就撑不了什么气候!

只要战王殿下肯出手推本皇子一把,此事若成,本王定会满足你的所有条件。”

风慕听到这话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眼眸深沉,“三皇子觉得,本网现在还有什么东西,是求而不得的呢?”

又狠狠地灌了一口酒,司南桓转头看向风慕,“我蛰伏多年,为的就是这一个翻身的时机。其实你与我很像,小的时候,就是被人欺负,要承受那些污耳的羞辱,那个时候我就告诉自己,我一定要变强,将来偶一天,我一定将他们统统踩在脚底,永安们的鲜血来洗刷之前我受到过的屈辱。

我也知道,你战王对于那个位置根本就不屑一顾,你想要的不过是一个慕姑娘而已。所以,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相反,你帮助我之后,我也可以回馈你想要的不受束缚,各取所需,不是很好吗?”

三皇子司南桓第一次,将自己的姿态放得这么低,他现在需要的是风慕的帮助,可他却没有任何的底牌,唯有小时候的经历可以让他大做文章。

风慕看着手里的酒壶,凤眸微敛,昏暗的光线下,他的面容显得有些模糊,司南桓也捉摸不透风慕现在的想法。

他也没有开口去催问答案,只是一口一口又一口的灌着酒,显得有些烦躁不安。

对于战王,他是既羡慕又嫉妒,因为风慕幼时遭受苦难,却有一个不问缘由,一心相护的大祭司,而他却看不见任何的希望,心中出了货这两个字,没有什么是他能够牵挂的。

“我以为你截了太子的送信之人,有派人将请帖送来是想要威胁我,或者是暗地里黑我,现在你突然说想要与我互利互惠,和平共处,我实在是无法理解。

在我看来,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交集的。

还有一点,我希望三殿下可以记住,我从来不痛恨我以前所遭受的苦难,因为这些苦难让我遇到了我心里的救赎。

你的世界里才会彻底的黑暗,没有任何的光亮。”风慕道。

“可是我怎么记得,太子从小就与你争抢大祭司呢?你觉得一个心心念念多年却求而不得的人,能这么善罢甘休吗?”司南桓反问道。

“司南衣不过是手下败将,有何畏惧?以前的时候,本王不曾惧怕于他,现在,更是不曾放在眼中。”以前的时候,他的确是想过要将他弄死,这样的话就没有人能够与他抢慕卿了,可是渐渐长大之后,他才知道少了司南衣的话,他与女子之间的感情或许还没有这么的亲厚。

就是因为他的存在,自己才得以一步一步走进女子的心底。留着他,还是有用的!

“不知道我的提议,战王考虑的怎么样了?”脸色有些阴沉,司南桓问道。

“不怎么样,你虽然蛰伏多年,但是这朝堂之上,太子与四皇子的人占极少数,剩下的基本上都是依附于本王的,你根本就没有任何站住脚跟的筹码,这交易与我而言实在是太过不公。”

听见这个回答之后,司南桓握着酒坛的指骨,泛着青白色,久久无话可说。

他没有想到风慕,将朝堂之上的事情看的这么透彻,他想要趁着父皇昏迷不醒,浑水摸鱼都不行。不过,既然他都拉拢不得这个战王,太自私南衣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成皇这条路上布满了荆棘,司南衣虽说已经是储君,离着成功还差最后一步,可是有风慕这座大山挡路,任凭他本事再大,也不可能皇袍加身的。

场面有些尴尬,凉月不知何时隐在了乌云的背后,昏暗的光线将来那个个人彻底的笼罩其中。风慕站起身来,拿着酒坛喝了一口之后,放在了桌子上,“以你目前的情况来说,根本就不能满足我想要的一切,那这场谈话似乎也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

这酒不错,多谢款待!”

相对于司南桓孤身一人在湖畔吹风独饮,战王府里带着一股子浓浓的暖意。

“现在可好些了,还热不热了?”重新将帕子打湿再次搭在男子的额头上,慕卿一边试着他脸颊上的温度,一边问道。

“唔~~难受,不舒服。”风慕说着伸手扯了扯女子的衣袖,泛着白的嘴唇微微瘪着,声音带着些许的沙哑,似乎很委屈的感觉。

慕卿满脸黑线,“……”

卖萌可耻啊,特别是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卖萌更是扛不住。

“你现在知道难受了,喝酒的时候干什么去了?喝了酒还吹冷风,你不生病都对不起你!”慕卿看他这么虚弱的模样,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却没有舍得拂开他的手。

“那不是司南桓约我去的,还将地点设在湖边,我这不也是为了知己知彼嘛!”

风慕说着自己坐起身子来,拧着眉头,亲身往前倾,将慕卿抱在怀里。脑袋还不忘在她的脖颈处蹭着,嘴里还不忘记抱怨道:“雪月煎的药实在是太难喝了!”

青莲似的香气夹着一丝药味儿萦绕在慕卿的鼻尖儿,她一只手下意识的环住了他的腰,微微侧眸看着他有些凌乱的头发,气不过地揉了两把,“你少在这里忽悠我,狱血还有四海阁的情报组织那么强大,还需要你这个主子亲自出马吗?

想知道他们的底细,方法有千百种,你分明就是想要折腾我才是。”

内力深厚的人,怎么可能半夜喝酒吹凉风,回来之后就生病了呢?唯一的答案就是,他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