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二得令刚要下去,就听到司南衣喊了一声:“慢着!你再传令下去,姑苏凌城,这一个月之内,所有进出城的百姓,商人,以及旅客,都要经过官府的审批,只有拿到官府的通行令才可以通行。

让府衙给我盯紧了慕府,若是在这段时间内,慕府有一个人离开了陵城,就让他提头来见!”

“是,奴才立即去办!”

龙二离开之后,司南衣又将隐藏在暗处的暗卫找了出来,“你找两个暗卫留在此地,去查一查慕卿手下的产业,可以让它们出点儿岔子,一次来拖住他们。关键的时候,可以不择手段,只要将人留住了就成!”

暗卫心头颤了下,连忙称“是!”

看着窗外的白云随风去来,踪影不定,司南衣的眼底闪过一抹暗光。

依着风曦对他的排斥,极有可能为了避开他,再次带着慕卿悄然离去。过了这么一个五年就已经够了,他再也没有任何的耐心,去等待下一个五年或者是更长的时间,去寻找她的踪迹。

这一次,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也要将她留下!

他要马上会京都,面见父皇,让他开口将慕卿留在京都。

至于风曦那厮,他早晚会收拾的。

等龙二回来之后,司南衣就悄然离开了陵城奔赴京都。

太子殿下离开京都的消息,除了呼延府之外,就暗中注意他们的狱血知道,然后得到消息的人直接将此事传到了慕府,风曦的手上。

“我们干嘛要走的这么着急,今天傍晚就离开呢?”慕卿趴在房中的贵妃榻上,眼睛微眯,神情慵懒,就像一只吃饱喝足的猫儿,看着风曦收拾她要出行的行李。

“因为到了明天的话,我们就真的走不了了!外面的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我们马上就动身出发,至于这慕府里的人,我自然会让人安置的,你不需要太担心。”风曦是一个有洁癖的人,对于新买的东西一定要洗过之后才用,所以与他差不多住在一起的慕卿要求自然是不能低了。

“就是没有看到柳信还有青音那丫头成亲,心里觉得有些可惜。”慕卿叹了一口气,心里对于已经离开的司南衣颇有怨言,要不是因为他一直紧追不舍的话,她与曦儿就不会走的这么仓促,搞得像是要去逃难的一样。

东西都准备好了,风曦与慕卿也上了马车,雪鹰正准备甩鞭子走的时候,宋管家急匆匆地走了过来,朝着马车行了一礼,“小姐,公子出事儿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风曦撩开了车帘子,脸上一片阴沉。

“四海阁突然被官府的人查封了,说我们用的茶叶以次充好,四海阁里面的那些侍者都被官府扣押了……”

坐在里面的慕卿听见这个消息,与风曦对视了一眼,心中瞬间就明白了。

查封四海阁,这分明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宋叔,这件事情你不需要慌。毕竟这四海阁明面儿上的主子可是柳信,这出了事儿自然是要找他的。你们现在这里按兵不动,还是按照我之前说的,一一撤退,要是走不了的话,那就在这里等,等某人死心之后,你们自然就能离开了。

只是这么做,有点儿委屈你们了。”

宋管家一听风曦这么说,然后又想起前两天太子殿下出现在陵城的消息,瞬间明白了,“小公子这是说的哪里话,为了小姐,我们无论如何都不委屈。”

心里却将府衙的八辈祖宗都骂了个遍,妈的,等这事儿过了之后,看他不讲这王八羔子的皮给扒了!

一辆低调的马车就这么朝着城门口驶去,坐在马车里面的风曦看着慕卿一脸愤怒的小模样,直接笑了,“四海阁被查封了,你就这么生气?”

慕卿一脸郁闷的点了点头,“我没想到司南衣竟然玩儿这阴招,更是心疼我那白花花的银子啊!

幸亏听了你的话,现在出城了,要是再过两天的话,只怕连我们慕府都就被人圈禁起来了。”

而他们嘴里说的司南衣,真的快马加鞭,马不停蹄用尽平生最快的速度赶回京都,连衣服都来不及去换,直接去了御书房拜见司南博去了。

听见司南衣说慕卿在陵城,他激动地直接站起身来,将御案上的奏折拂到了地上,都没有在意。

“你说的什么,慕卿竟然在在陵城?

那你有没有邀请她回京……哎呀,我都快忘记了,就那丫头的倔脾气肯定是不会同意的,早知道回这样,当初朕就应该与你一道去陵城……”司南博岁岁年年的,也不知道是说给司南衣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龙颜之上带着些许的悦色。

等皇上好不容易停了下来,司南衣这才上前启奏:“父皇,儿臣认为这次若是不能将大祭司请会京都,只怕以后更是没有机会了!”

“你以为朕不想让她回来吗?可是她不愿意,我能有什么办法!”这臭小子,不知道他因为这件事情已经头疼了好几年了吗?

“父皇,大祭司是一个重情义之人,当年父皇告诉儿臣,要以诚待人,我想再将这四个字用在大祭司身上也未必不可啊!”

皇上听见这话,眉头紧蹙却没有开口反驳。

不得不说,太子殿下的提议,让他很是心动。

慕卿虽然说肆意妄为,但她对于权利没有任何的贪恋,不然的话,五年之前,她也不会因为一个风曦断然离去。

而且以慕卿的能力,让她辅佐的话,对于在位之人可以说是一大助力,必定能为江山百姓带来福祉。

什么国泰民安,国富民强这些都不在话下,谁让她拥有一身神秘莫测的本事呢!

在下面等待着父皇回答的司南衣,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因为父皇不直接开口回答,就代表他也是心动的,只要他权衡利弊之后,定然会答应的。

“小时子,你认为呢?”司南博突然向站在一侧的时公公发问。

时公公愣了一会儿,然后回道:“皇上,这事儿您问我这个当奴才的,可是折煞老奴了。要是让老奴想的话,老奴自然是希望大祭司赶紧官复原职的,毕竟这样的话有些朝廷之事便可以交给她去办,皇上便可以得空休息一下了。”

之后,司南衣又在御书房与皇帝商讨了约莫着一个多时辰,离开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走在干净的青石板堆砌成的官道上,迎着夜幕的降临,第一次觉得这路走起来这般的轻松。

他只要一想到,以后会与她同住在京都,心中就忍不住一阵滚烫。

突然,迎面走来一位身着宫装的宫女从,仔细一看原来是皇后身边儿的贴身宫女红玉,行礼之后,红玉低声道:“殿下此去陵城一过数日,今日方才回京,娘娘对殿下甚是担心,特地让奴婢前来请殿下去凤栖宫坐一坐。”

司南衣心中的那一点喜悦之色,一点点的沉了下去,眼底的情绪也悉数消失,混服了往日淡然疏离的模样,“前面带路!”

他怎么能高兴的过头了?

凤栖宫中,还有一位皇后娘娘,他的母后呢!

从五年前慕卿离京之后,他也向父皇奏请搬去太子府住,只是每日定时进宫请安而已。

至于他们之间的女子之情,似乎也从那一刻开始,活着更早开始,就一点点的淡薄日渐疏远。

作为后宫之主,这凤栖宫的摆设可以说是整个皇宫独一份儿,就连太后娘娘住的宫殿都略逊几分。

在踏进凤栖宫大门的那一刻,司南衣就觉得自己的肩膀沉重了好多,每一步都走得那么艰难。

或许也是因为这种感觉,他也越发的不愿意来这凤栖宫了。

“衣儿,今日回宫就直奔你父皇的御书房,也不来看看母后,亏得本宫这些日子一直记挂着你。”大殿之上,皇后穿着常服坐在贵妃榻上,看向司南衣的眼睛里带着些许的欢喜。

“都是儿臣的错,劳烦母后记挂,儿臣在这里,向母后请罪,还望母后不要责怪。”司南衣说着上前行礼。

皇后起身将人扶了起来,脸上带着无奈,“你这孩子,母后不过就是这么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这么晚叫你过来,不过是因为你今天一回来就去了御书房,到现在都没有用膳,所以我就让小厨房做了些吃食。

不过是去了这十多日,怎么看着清减了不少?”

“可能是路途有些劳顿,等过几日便好了。”

皇后拉着他来到桌前,桌上摆着几样精致的吃食,“这些还是你笑的时候爱吃的,不知道你现在的口味变了没有?来,尝一尝。”

司南衣拿起筷子象征性地夹了一筷子,对着皇后点头,“还是以前的味道,没有什么变化。”

“既然喜欢,那就多吃一些。”皇后本来想用筷子给他布菜的,却被司南衣拒绝了。

“儿臣,现在都长大了,怎么还能像以前那么不懂事,劳烦母后亲自动手呢!”

听见这中规中矩,挑不出半分毛病的话,皇后的眼中划过一抹黯淡、

当初那个喜欢在她面前卖弄乖巧,撒娇爱笑的小奶娃儿,似乎再也看不见了。

现在坐她对面的少年,是一国太子,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学会在她的面前戴着面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