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上午,赵俊生的收获不错,射杀了五只野兔、两只羚羊和一头野猪,曹蛟的收获也不少,猎到一只狐狸和一只獐子。
赵俊生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已经过了正午了,往回走吧,等到了休息处烤上一只羚羊,陪朕喝几盅!”
曹蛟笑道:“陛下有此雅兴,臣自然相陪!”
就在这时,旁边树丛里突然传出一声虎咆声,声音刚传出,就见一只斑斓大虫从草丛里蹿出来直扑赵俊生。
赵俊生的坐骑当场吓得腿软瘫倒在地上,赵俊生也随之倒下。
“陛下小心!”曹蛟大叫声,从快要倒下的坐骑上飞身而起挡在了赵俊生的身前。
“扑通”一声,曹蛟被大虫扑中,大虫张开大嘴,一股恶臭喷出,虎口直向曹蛟的脖子咬来,两只虎爪扣在曹蛟身上。
曹蛟惊恐万分,关键之时低下头用力向上一顶,用头盔顶着了大虫的下颚部位,避免了颈部被虎吻的下场。
“碰”的一声闷响,曹蛟被大虫扑倒在地之前突然一拧腰部,一人一虎几乎是同时砸到了地上。
“吼——”大虫发出一声巨吼声,头部不停的扭头试图摆脱曹蛟的头盔,两只前爪在曹蛟身上死命的拍打抓挠,曹蛟身上的皮甲很快被抓破,他被虎爪拍了几下,只感觉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嘴里不停的吐出鲜血。
附近的龙卫军反应过来,立即有人大吼:“快救驾,救驾!”
就在曹蛟意识快要陷入模糊之际,与他搏斗撕咬的大虫突然不动了,他只来得及看见赵俊生手持宝刀刺进了大虫的脑袋就昏死过去。
赵俊生立即把刀插在地上俯身摇着曹蛟大喊:“曹蛟、曹蛟,醒醒,快醒醒!来人,快去叫御医,叫御医来!”
“是,陛下!”一个龙卫军甲士迅速骑着马向休息处飞奔而却。
赵俊生发现曹蛟的嘴角不停的溢出血液,身上的皮甲也已经被抓得破烂不堪,背部血肉模糊,特别是两肋部位的伤口最为恐怖,白骨都露出来了,而两肋是人体最为脆弱的部位之一。
赵俊生神情严肃和焦急,他这次叫曹蛟出来本意是想试探一下曹蛟,观察曹蛟一下是否已经变得腐朽堕落了,还是不是像从前一样忠心耿耿,会不会因为露出的马脚被发现然后铤而走险。
从刚才曹蛟奋不顾身去救他,他就知道曹蛟的忠诚度还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没能控制对钱财的贪婪欲·望。
以赵俊生的武艺和对外界风吹草动的敏锐程度,他早就知道附近藏有猛兽,即便曹蛟不救他,他也有足够的时间躲避和反杀大虫,就刚才曹蛟与大虫搏斗时,他完全可以早一步杀死大虫,之所以故意延迟一步,也是想试探曹蛟是真心还是假意。
只是赵俊生没想到这头大虫竟然如此凶猛,连曹蛟这样武艺高强的人都栽了,身负如此重伤。
“你们几个快过来把两根长矛和一些布条制作成一个简易的担架把曹将军抬去休息处让御医诊治!”赵俊生赶紧吩咐几个正在警戒的龙卫军甲士。
“诺!”
一个简易的担架很快制作完成,赵俊生和一个甲士把受伤昏迷的曹蛟抬上了担架,两人一起抬着曹蛟快速向休息处赶去,龙卫军甲士们骑着马在两侧警戒,防止遭到野兽袭击。
“那谁,去几个人把那头大虫抬回去,把皮剥了硝制,肉剥下来给将士们炖了吃掉,虎骨、虎鞭什么的给朕留下!”
落在最后面对几个甲士骑着马又返回去把死去的大虫运回休息处处理。
走到半道上,传令的甲士就带着一个御医背着药箱骑着马赶了过来,一同来的还有曹蛟的家将。
“将军、将军,您怎么啦?”家将看见血肉模糊的曹蛟急得大声交换,想要冲过来。
赵俊生呵斥道:“喊什么喊?让别打扰御医给曹将军诊治!”
家将无奈,被挡在外围急得直打圈儿。
御医经过一番紧张的处理伤势,给曹蛟暂时止住了血,但赵俊生发现曹蛟的脸色越来越白,连忙问道:“御医,曹将军如何?”
御医起身对赵俊生行礼;“陛下,曹将军伤势严重,微臣只是先给曹将军止住了血,现在必须要把他抬到休息处进一步处理伤口,若迟了恐有性命之忧!”
赵俊生脸色一紧,立即招呼其他甲士:“快把曹将军抬去休息处进一步诊治!”
休息处有专门的医疗室,这里是御兽园,经常有人偷进了偷猎,被抓住受伤的、被野兽袭击受伤的不在少数,就是皇家狩猎时也经常有人受伤,因此皇室在这里修建了一个专门的医疗室,有专门的御医坐诊,医疗设备也比较齐全。
没过多久,曹蛟就被抬到了休息处的医疗室,御医立即叫人准备烈酒、纱布、针线、热水。
经过清理创口、消毒,用针线缝合,再抹上疗伤药膏,最后进行包扎。
等御医从医疗室走出来,在外面一直等候的赵俊生立即上前询问:“曹将军情况如何?”
御医喘了一口气说:“曹将军身上的伤势是处理完了,但曹将军此前失血过多,肯定会伤了元气!另外曹将军的内腑可能受了重创,虎爪穿透了曹将军的两肋抵抗力最薄弱的部位,可能给他的双肺造成了一定的创伤!而且虎掌的拍击不但拍断了他八根肋骨,就连脊柱也有轻微的错位,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臣已经把断骨重新接好,但臣估计······”
赵俊生心下一沉,“你实话实说,朕不责怪你!”
“诺!曹将军就算能醒过来,身体也是元气、气血大伤,特别是内腑的伤势恐怕很难痊愈,以后不能习武了,每逢刮风下雨都会有后遗症,例如剧烈咳嗽、伤势处疼痛难忍,只怕日后也不能带兵打仗了!”
站在旁边的曹蛟的家将听而来这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哭:“御医,求求你救救我家将军,他才四十岁啊,正当壮年,如果不能带兵打仗,只怕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求御医救救他!”
赵俊生看了一眼家将,对御医说:“想尽一切办法救治曹将军,你需要什么只管说,除非世间没有的,只要有的,就算在天涯海角,朕也会给你找来!”
御医没有办法只能答应说:“臣一定尽我所能救治,至于能救治到什么程度,一切看天意和曹将军的意志!”
赵俊生叹息一声,问道:“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臣待会儿开一副方子给他煎服,再以针灸辅佐诊治,明辰应该能醒过来!”
“那他什么时候可以挪动并送回家?”
“近十天之内不能挪动,以免断骨重新错位以及内腑的伤势加剧,等到过了十日之后再观察伤势复原的情况!”
“来人,给朕在这里准备一个房间,朕今夜要住在这里陪着曹将军!”赵俊生对随行的太监吩咐,又转身对曹蛟的家将吩咐:“你是曹蛟的随从吧?你速速回府给曹将军拿两套换洗的衣裳过来!另外······把曹将军因救驾而被大虫重伤的消息告诉曹将军的妻儿,但让他们不要担心,朕一定让御医把曹将军治好!他们若是想来,就让他们过来看看曹将军!”
“诺!”家将答应,心急如焚的转身快速离去。
天黑的时候,曹蛟妻妾和儿女们纷纷赶来,看到躺在病**一动不动、生死不知的曹蛟,当场一阵哭天喊地。
曹蛟在朝中的人缘还不错,他救驾身负重伤的消息传开之后,在天黑的时候,朝中许多大臣纷纷骑马或坐马车来到了御兽园的休息处看望曹蛟。
不少人在拜见了赵俊生之后听说曹蛟还没醒来,只在病房外匆匆看了一眼,安慰了一下曹蛟的家眷就离去,说是等他醒了再来。
当天夜里,御医又用金针度穴之法给曹蛟进行针灸,让曹蛟吐出了淤积在体内的淤血,这些淤血吐出来之后不久,曹蛟惨白的脸色恢复了一些红润。
“御医,怎么样?”这里赵俊生是主心骨,曹蛟的家眷子女都不敢随便开口,只等赵俊生询问。
御医收起银针回答说:“陛下放心,曹将军体内的淤血已经被臣用金针度穴之法逼出来了一些,以后每天行针一次,不出五天就可以把他体内的淤血全部逼出来!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下午和夜里喝的汤药已经发挥了作用,他内腑的出血已经止住了,如果他体内还在继续出血,此时他只怕已经是神仙难救!”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旁边传来曹蛟妻妾嘤嘤的哭泣声。
赵俊生叹息一声,转身对曹蛟的家眷说:“曹将军是为救朕而负伤,其实以曹将军的武艺,一头大虫对他来说根本不足为惧,他是担心朕的安危才慌了手脚、乱了方寸,朕愧对曹将军呐,若不是朕把他叫出来打猎,他也不至于身负重伤!”
曹蛟的正室乃是士族子女,出身于书香门第的林家,颇为识大体,她连忙做万福说:“陛下言重了,夫君能被陛下叫来陪同狩猎是陛下对夫君的宠幸,今日他为救驾而重伤,更是因为他对陛下忠心,能保陛下安然无恙乃是他的责任,就算万死也无悔,臣妾几个姐妹和膝下几个儿女都为夫君的忠勇而倍感荣耀!”
赵俊生颇为感叹的说:“天下能如曹夫人一般知书达理、识大体者不多,曹将军冒死救驾有大功于国,是为满朝文武大臣的楷模,等他醒来养好了伤,朕再行封赏,绝不让忠臣良将寒心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