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俊生猜错了,图真公主并未得到大那被击败的消息,但她却率军向大那的营地赶来了,她率军赶来的目的是与大那汇合,毕竟大那手里只有五千人,要控制近两万奴隶攻打南天堡,压力比较大,她率军赶来汇合就是要减轻大那的压力,如果能攻破南天堡就最好不过了,攻不下也就只能暂时退回盛乐城。

可让图真公主没想到的是派去与大那禀报的信使却赶回来了说大那的营地被南天堡的守军给攻破了,大那下落不明,其麾下兵马死伤惨重,大多被俘,被杀者不计其数,更有不少人不知所踪。

在前往大那营地的途中,图真公主听到这个消息大为震惊,她当即留下三千人马押运辎重继续赶路,她则先带领六千多人马以最快的速度向柔然军营地方向赶来。

赵俊生也没想到图真公主的人马来得这么快,他和花木兰正组织奴隶们和兵卒们把缴获的辎重运往南天堡,才运了一半,图真公主就率骑兵赶到了。

“快撤,快撤,都撤回南天堡!”赵俊生看见西方远处天空尘土飞扬,马蹄声隆隆声传来,就知道事情不妙,此时也不顾得搬运缴获的辎重了,立即让所有人撤回南天堡。

兵卒们听到命令后立即执行,全部跑向南天堡,但那些奴隶却不太听话,他们已经很多天没有吃饱饭了,不舍德扔掉扛在肩上的粮食和肉干,还有大量收拢起来的牲畜牛马。

“柔然人来了,快跑,快跑啊,不要了,都不要了,保命要紧!”花木兰焦急的大喊着。

赵俊生看见柔然骑兵飞快的冲过来,越来越近,他一把拉住花木兰就往回来,抢过一匹战马就把花木兰丢上去,然后飞身上马坐在她身后,猛的一长拍在马臀上,战马吃痛,长嘶一声后向南天堡方向狂奔而去。

此时兵卒们已经大多进城,还在撤离的几乎都是奴隶们,城墙上的皮豹子看见柔然骑兵冲过来,担心被柔然人冲进南天堡,立即下令:“关城门,快关城门!”

但下面城门守卫却没有听他,皮豹子很恼火,冲到高旭面前大喝:“本将军让你下令关闭城门,你没听到吗?想违抗军令不成?”

高旭冷冷道:“对不住将军,赵都统和花幢将还未返回,不成关闭城门!”

“谁知道他们去哪儿了,此时不关闭城门,一旦让柔然骑兵冲进来如何是好?”皮豹子了一把抓住高旭的盔甲大吼。

高旭抱拳道:“将军勿忧,柔然骑兵离这里还远着呢!”

皮豹子很生气,很恼火,大怒道:“你竟然不服从军令,信不信本将斩了你?”

“将军,高某并非是将军的下属,按规定您不能直接命令卑职,卑职也无需服从将军的命令!”

皮豹子气得说不出话来,指了指高旭:“好,好得很!”

这时赵俊生和花木兰已经骑着马向山坡上狂奔而来,挡在前面的奴隶们纷纷被撞开,赵俊生已经不顾得许多,就算撞死人也在所不惜,柔然骑兵就紧追在后面,若不及时进入南天堡,他和花木兰很有可能被图真给抓住。

他可是清楚的知道,这个女人毒辣得很,一旦被她抓住,那肯定是生不如死。

冲进南天堡之前,赵俊生也不知道撞飞了多少个奴隶,总之是硬生生从黑压压的奴隶之中撞开了一条通道进入了南天堡内。

“关门!”高旭看见赵俊生和花木兰骑马进入城中立即下令关闭城门。

卡住铰链的栓子被拔掉,千斤闸轰然一声落下,也不管城门洞内是否有人被砸死,这块千斤闸把上万的奴隶挡在了城墙外。

柔然骑兵在图真公主的率领直接冲到了山脚下,大量的奴隶四散逃逸,但却柔然骑兵们不停的用箭

射杀,用弯刀劈砍,有的被长矛捅死。

赵俊生冲上城墙看见柔然骑兵正在山脚大肆tu shā,只有山坡上和城门下的奴隶们暂时还算安全,他立即下令:“有弓箭的人,全部放箭射杀柔然人!”

一拨试图冲上山坡攻击奴隶们的柔然骑兵遭到了城墙上和堡垒上铺天盖地的箭矢打击,被射死几十个人之后迅速撤走,躲在山坡上和城门下的奴隶们这才保住了一条命,但还在山脚下的奴隶们却没有这么幸运了,他们遭到了柔然人的残酷tu shā。

有些奴隶知道难免一死,于是放弃了逃跑,转过身来冲向柔然骑兵,有些人在反抗中被杀死,有些人把一个个柔然骑兵扑倒在地撕咬,抱着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想法跟柔然人同归于尽。

还留在柔然人营地内的奴隶们知道跑不了,他们纷纷捡起地上的兵器跟柔然人拼了,此举却是更加激怒了柔然人,他们利用骑兵的机动性,不停的放箭射杀,或冲上利用战马的速度劈砍冲刺。

整整一个上午,凶悍的柔然骑兵在图真公主的指挥下把山下的奴隶们tu shā殆尽,一个都没剩下,躲在城门下和山坡的奴隶活了下来,在城门打开之后,他们汹涌而至,很快穿过了城门获得了安全的栖身之所。

城门刚刚关闭,图真公主就带着刚刚tu shā了大量奴隶的柔然骑兵们冲到了山脚下,却被城墙上的一阵箭雨射退。

柔然骑兵们退到了弓箭射程之外,图真公主抬头看了看山脚下的土堆高台,心说大那还是用了心的,看这高台筑得既高大又结实,为了攻破南天堡,大那也算是绞尽脑汁了。

她略微沉吟,手持长qiāng打马向土堆高台奔去,几个亲卫侍从立即紧紧跟在他身后。

图真公主一口气策马跑到了高台顶端高声大喊:“赵俊生、花木兰出来答话!”

皮豹子却高声说:“本将乃是南天堡军职最高的武将皮豹子,阁下是谁?有话跟本将说!”

“皮豹子是谁?本公主没听过,让赵俊生和花木兰出来!”

图真公主这番话让皮豹子的脸色变得一阵青一阵红。

赵俊生撤了撤花木兰的战袍,低声说:“你跟图真公主说,你们女人之间好说话!”

“人家现在是女扮男装好不好?”花木兰心里嘀咕了一句,忍不住对赵俊生翻了翻白眼,她深吸一口气大声回应:“我是金陵大营任命的南天堡守将花木兰,公主刚才杀了这么多无辜之人,难道不怕上天震怒而降下灾祸?”

图真公主大声说:“这世上没有谁是无辜的,草原上的勇士天生就要注定南下掳掠杀戮!本公主本以为这次要在魏国身上啃下一块肉来,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你们扳回一局!今日本公主放句话在这儿,赵俊生、花木兰,咱们之间的恩怨没完,本公主迟早要讨回上次的你们对本公主的羞辱!希望下次咱们再会面的时候,你们已经是一方镇守大将,否则你们的官职地位太低,根本没有资格做本公主的对手,你们就算有心与本公主作对,也做不了主!这样的交锋岂不是太过无趣?”

说罢,图真公主打马掉头向下方飞奔而去,等冲到高台下,对所有柔然骑兵挥手:“撤军!”

图真公主带着柔然骑兵走了,所有人都松里一口气,包括赵俊生和花木兰。

花木兰心里是不服气的,她真想跟图真公主较较劲,但正如图真公主所言,她和赵俊生的地位官职太低了,就以官职来说,有资格做图真公主对手的至少也要是一方都将,也只有都将才可以无需向皇帝和朝廷请示就能自己做主与图真公主交战。

当天下午,皮豹子就带着自己的几个亲兵和手下幢将纥干莫云返回了金陵大营

,随行的还有两百多伤兵,赵俊生还派了一千人押送柔然俘虏一起前往金陵。

怀朔镇戍军三千多人马在这一仗中损失惨重,基本上被打废了建制,加上伤兵一起也不足五百人了,能战的两百多人都在南天堡。

皮豹子必须立即赶回金陵大营向监军古弼禀报怀朔军的实际情况和这次南天堡守军击败了柔然大帅大那的战绩,还要向朝廷申请以现有的人马重建怀朔镇戍军。

两天后,一封公文被押送俘虏的高修从金陵大营带回了南天堡。

赵俊生此时正在组织兵卒们维持奴隶营地的秩序,当然这些奴隶现在已经不是奴隶,而是自由民了,可这些人盘踞在南天堡这里不走也是一个dà á烦,赵俊生也是等图真公主带人走后,又派人出关去收集了柔然人丢下的粮草辎重才勉强养活这些人,可这么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

一万多人,再加上南天堡的守军近五千人马,这么多人吃饭都需要赵俊生解决,这两天他可真是愁容满面,总想着从哪里抠出一些食物。

“都统,金陵大人的最新军令到了!”高修快步做到赵俊生身边抱拳禀报。

“哦?”赵俊生转过身来,“不是应该先送给木兰看吗?怎么送到本都统这里来了?”

高修左右看了看,担心人多嘴杂,上前在赵俊生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什么?”赵俊生脸色一变,一把从高修手里抢过公文迅速打开看了起来,他看完之后阴沉着脸转身走向自己的牙帐。

进了牙帐,赵俊生再也忍不住,跳脚大骂:“言而无信的小人、小人!想把这个烂摊子丢给我,没门!想让老子给他们卖命,既不给钱也不给粮,亏他们想得出来!”

这时门外传来花木兰的声音:“俊生哥哥,你这是怎么啦?为何发这么大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