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巨峰被炸,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当兵家弟子们听说炸刀剑巨峰的是吴不二时,他们纷纷露出了习以为常的表情。
毕竟早在两年前,吴不二就已经名扬刀剑巨峰,一些不明真相的兵家弟子甚至以为吴不二已有圣人修为,甚至跟杨戬五五开,手眼通天。
炸一个支峰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
而在兵家的高层眼里,这事就有点大了,吴不二已经算得上是三番两次的挑衅兵家声誉了,第一次是白衣前辈一剑破开争锋小巨台,第二次是吴生灭附身吴不二,在刀剑巨峰的地盘对圣人徒弟风吕大大出手。
第三次就更过分了,还把别人家给炸了。
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损失最大的还是铁无心这一脉,第一次的时候铁无心被揍了,第二次风吕被揍了,第三次风吕家被炸了,而这个支峰也是铁无心的产业之一。
这一系列事情的发生,导致铁无心现在已经被兵家弟子们暗地里评为兵家最弱圣人了。
铁无心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当场暴怒,直接杀到了斩龙剑峰,跟吴道子打了一架,具体情况众人无法得知,只知道铁无心回来时有些鼻青脸肿,而吴道子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躲在万界楼说是要闭死关。
而作为当事人的吴不二,却不在天庭大学,而是回到了望园。
洛丰竹林的小院里,白衣前辈一手端着茶,一边看着吴不二,欲言又止。
吴不二静坐了半响,白衣前辈还是一言不发,可白衣前辈脸上又偏偏挂着一张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不该说的表情,让吴不二实在好奇。
“白衣前辈,您有话直说。”
白衣前辈放下了茶杯,摆了摆手:“有话,但不知道该不该说。”
“有什么不该说的?”
“说了,对你可能不好。”
吴不二笑道:“说吧,我不怕。”
白衣前辈苦笑道:“你不怕,我怕啊。”
南湘子的布局能力,恐怖如斯,白衣前辈才窥探一二,就感觉头皮发麻,他想过提醒吴不二,可当吴不二坐在他面前等他说的时候,他又说不出口了。
而且这话说起来,总得有个由头,白衣前辈总不能直言说道:你爹恐怖如斯,你要小心?
“不二,你对你的父亲,怎么看?”
最终白衣前辈还是开口了。
吴不二认真的想了想,说实话,自己对父亲的看法,很难以言喻,甚至感到陌生。
如果说白衣前辈要自己评价一下吴三省的话,吴不二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他自己对老爹的印象。
可自从他知道,自己老爹除了叫吴三省之后,还叫吴望,还叫南湘子。
而且每一个名字,给吴不二的感觉都不一样。
在这些名字当中,吴三省这个名字,无疑是自己感觉最亲切的名字,也只有这个名字,才能让自己感觉到,那是自己老爹。
毕竟,这个名字,陪伴了自己二十年的人生,从懵懂,到知世。
吴望这个名字,他倒也有几分熟悉感,那段过去,他也因为吴生灭的缘故,亲眼见证过,见证了自己父亲与母亲的相遇,相爱,又见证了老爹的挣扎与无奈。
这个名字,就像是看到了老爹的回忆录,像是一段记录在碟片里的录像,一段本该就属于自己老爹的过去。
只有南湘子这个名字,让吴不二倍感陌生。
最熟悉的陌生人?或许吧。
如果说非要自己给这三个名字对比出一个印象,那么吴三省给自己的印象就是一个寻常父亲的印象,或许这个父亲有些神秘,但却够接地气。
吴望这个名字,则像个大隐于市的高人印象,曾经有段坎坷的岁月,后来大隐于市,仅此而已。
唯独南湘子这个名字,给吴不二的印象是虚无缥缈的,就像是神话里的仙人一般,高高在上,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总得一句话来说就是,南湘子这个名字,距离自己太远太远了。
白衣前辈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吴不二,一直到吴不二失神的目光再次回笼,他才开口道:“你,对南湘子怎么看?”
吴不二苦涩一笑:“看不到啊。”
白衣前辈点点头,他有些明白了,又问:“你觉得,南湘子会害你吗?”
“不会”
吴不二果断摇头,毫不犹豫,虽然南湘子这个名字给自己的印象是虚无缥缈的,但他相信南湘子绝不会害自己,无论他叫什么,他终究是自己老爹。
“那么,如果我告诉你,你现如今生活的一切轨迹,从开始,到现在,乃至未来,都是被南湘子安排好了的,换句话来说,你的人生,或许已经被南湘子早早规划。
如果没什么变数的话,你会一直按照南湘子的安排走下去,这种人生,你愿意吗?是你想要的吗?”
吴不二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白衣前辈也不急,静静的等着。
“我…我似乎也没得选。”
白衣前辈轻笑道:“所以说,你并不愿意,这也并不是你想要的?”
吴不二点点头,下一刻又连忙摇头否认,说道:“不是,就是,得知自己的一切都被安排好了,总会感觉不爽,毕竟谁也不想当傀儡。
可仔细想想,如果没有老爹,我或许这辈子就那么浑浑噩噩的过去了,也不会认识那么多奇葩的朋友。
总得上来讲,我挺喜欢也很享受现在的状况,而且,我觉得,老爹或许需要我,从我这两年得知的情况,我发现老爹似乎总是一个人。
我…我想帮他,却又无能为力。”
“我明白了。”白衣前辈欣慰的看了眼吴不二,给他添了新茶,说道:“那我没什么要说的了,好好努力吧,如果你想帮你父亲的话,以你现在的实力,可做不到。”
吴不二哭丧着脸道:“白衣前辈,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每次想努力的时候,都会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情,而且我很早就到达了域境巅峰,却怎么也突破不了。”
白衣前辈笑道:“域境之后便是道,这个道即是你今后的方向,你一直没有方向,一直被人牵着走,哪怕你画道天赋再高,也触摸不到道的存在的。”
“可我每次立下方向的时候,都会莫名其妙的淡忘,而且,我老爹,给我留下的一篇手礼里,就写着,域即为道,道即为域,这个我应该跟您说过。”
白衣前辈点点头:“嗯,这个我知道,但这个手礼,哪怕是我,甚至是南湘子,至今都没能做到,你能吗?”
“我…我不知道。”
白衣前辈笑着站了起来,说道:“南湘子觉得你能。”
“老爹觉得我能?”
“我瞎猜的,没什么事,你就回天庭大学吧,我去扫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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