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一觉醒来,外面就多了几十号人?还老弱妇孺一应俱全?

不是说今天去找山匪藏起来的财宝吗?

这群人跟着那些喽啰们,一起蹲在一大片树荫下的空地上,不敢出声,好些更是吓得面如土色。

岳昭抬起手仔细望去,要是她没看错的话,那树上挂着还在往下滴血的,是尸体吧······

杨阔端着早饭走过来,笑道:“昨晚杨蒙带人,去将寨子里剩下的一部分人搜罗了回来,今早有几个不太安分的,就被我挂上面了,大小姐饿了吧,先吃些东西。”

接过碗,岳昭咳了两声道:“那,那挺好的哈哈。”

本来就要养不起了,怎么又多了这么多...(__)ノ|

吃罢早饭,收拾好东西,岳昭赶紧就和杨蒙带了点人,出发去找那帮人藏起来的积蓄。

那心腹没被杨阔弄死,还被她们押过来继续带路。

走了一个时辰,她们终于摸到了地方。

那山洞确实隐蔽,石门外是密密麻麻的绿藤,周围还有几颗矮树。

扒开绿藤,杨蒙四处找了找,也没看出来连接的机关在哪里,又继续逼问那名心腹。

那心腹实在无法,跪下不停磕头求饶道:“大人饶命,不是小人不说,大当家每次都是让我们夜里,把东西搬到另一个地方,就是这山洞,都是小的偷摸着看到的。”

见再也问不出什么,杨蒙将人扔到一边,朝着岳昭道:“大小姐,我再去别处找找。”

抬手制止了杨蒙想要继续寻找的动作,岳昭一脸深沉地走上前,盯着面前的石门。

突然,微微靠过去,小声又急促地说了一句:“芝麻开门。”

杨蒙:“······”

大小姐你是觉得声音小我们就听不到吗。

半响,石门纹丝不动。

“淦!我就知道那是骗人的!”岳昭气急败坏道。

说罢拿起手里的亮银枪,面无表情地敲了几下石门,预估了一下石门的厚度,退开三步外,让杨蒙等人离远一些。

眼睛微微眯起,岳昭蓄力冲刺,举起银枪大喝一声:“芝麻!给老子开!门!”

之后,杨蒙就看见自家大小姐拿着亮银枪,在那道石门上连着打了几下,那足有三寸宽的石门轰然开裂。

······他们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

拐进山洞深处后,瞧见了五十多个大大小小的箱子,打开一看,金银珠宝,古董字画。

“哇······”

十分没见识的岳昭真是开了眼,大佬缓缓露出欣慰的笑容。

“杨蒙,走!找人来搬!”

她们带的人不够,还得再找些人把东西搬出来。

岳昭赶紧回营地召集人手,就发现了营地中又多出来了几十人,仔细看去,竟然是贾乐乐?

贾乐乐也瞧见了岳昭,还满脸笑容地举着手打招呼:“昭昭!”

“你怎么在这里?”

“这你就要问他了。”贾乐乐耸耸肩,指着王兆道。

王兆低下头心虚地说出了事情经过。

他当时说自己家很有钱,那身边符合的也就是贾家了,于是那封勒索信和信物,就这么被送到了贾家的钱庄。

身为贾家长女,贾家没有什么小姐不宜抛头露面的规矩。

相反,因为她从小就对做生意很有兴趣,贾钱经常会带着她巡查自家的钱庄,恰巧那日她跟着父亲在这边的钱庄查账。

“我看见了你的信物,就把东西拦下来了,不然早就被扔出去了。”

想到那日钱庄掌柜一脸莫名的模样,贾乐乐好笑道:“你说你也真是的,好歹让他们送到重阳关啊,这边的掌柜哪知道你是谁。”

闻言王兆讪讪地挠挠头。

他本身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心里并不想真的把贾家拖下水,所以才没报重阳关的钱钱钱庄。

“我瞧见那信之后,就跟我爹说了我的猜测,我爹本想走这边县令的路子,上报朝廷,结果东西倒是都送过去了,就是见不着人,回去找了岳将军才知道昭昭你已经出发了,怕你人不够,我就带了我们家的护卫过来看看。”

贾乐乐拉着岳昭上上下下地打量,确认岳昭没受伤才放下心。

虽然当初知道岳昭是个小女郎时她很惊讶,但她心里依旧对这个岳家的妹妹很有好感。

岳昭也很高兴,由着她对自己上看下看,面上仍是有些羞赧。

“乐乐姐,你可真是及时雨。”

扫了一圈贾乐乐带来的人,岳昭毫不隐瞒自己的发现,贾乐乐也是爽快的人,招呼着护卫们就去搬东西。

方洛还贡献出了自家的那些马车,贾乐乐为了腾出来地方,把自己的马车也贡献了出来。

那些个山匪喽啰们也不敢有怨言,勤勤恳恳地搬着东西。

没办法,那个厉害的小女郎下了令,说若是做这些小事都还偷懒耍滑,那他们也就不必活着回去了。

先前还有几个心思活络的山匪不信邪,怠慢了些,转身就让杨蒙一只手捏碎了喉咙。

众人见状,再没有敢偷懒的。

岳昭原先还觉得在两个小姑娘面前,这么出手是不是不太好,转头就看见方洛一脸冷漠地盯着,还有谁偷懒立马就去告状,贾乐乐直接无视了地上的尸体,光顾着喊护卫赶紧搬。

好家伙,这俩以后高低得是个人物。

收编了百来号人,再加上她们自己的人,一路上的干粮就费了岳昭不少功夫。

来时因为要疾行赶路,她们自己也没带多少干粮,最后还是方洛把方家的干粮拿下来分了。

回到将军府,岳昭下马让小伙伴们先到府里休息,顺带让李伯把方洛的院子安排出来。

随后直奔老父亲书房。

怎么安排这些人,还得跟阿父商量一下。

岳毅此时就在书房等着,岳昭带着人浩浩****拉了这么多东西,还没进重阳关就有人报来了。

听闻岳昭的来意,老父亲放下茶杯,悠悠道:“昭昭想让这群人做什么呢?”

“啊?我想让他们做什么?那就,做苦工,帮着扩建重阳关?”岳昭有些不确定地问着。

身后的康图瞧着岳昭为难的脸色,大大咧咧道:“看大小姐的意愿,这群人,说白了就是大小姐这趟出门的战利品,是杀是剐,都凭大小姐的心意。”

话音刚落,岳昭急了:“不成!我好不容易带回来的,怎么能杀了呢。”

要是真想这么利落,她干脆都让他们埋骨瞎子山好了,还费工夫带回来做什么。

半响,岳毅俯下身,对着岳昭的眼睛,认真道:“昭昭,他们是你带回来的,现在或许有些早,但你要知道,若是将他们带回来,日后他们的性命,身家,也就成了你肩上的一部分。”

自家小女郎虽然不是男子,但见识,实力样样都是远超其他小公子的。

就是太过于喜欢冲锋陷阵,奋勇当先。

但若是身为主将,这样的做法,却是兵家大忌。

应是之前的日子过的太苦,所以昭昭做事总带着孤注一掷的意味,老父亲岳毅对此既心疼又愧疚。

他想着,若是让昭昭明白肩上扛着的是多重的责任,她以后应是能多顾及一些。

岳昭却是以为老父亲这是让她······自负盈亏?

这应该是说,她带回的人她自己负责,她是个成熟的大佬了,可以自己拿主意。

于是岳昭也一脸正色地点点头,道:“放心,我知道了,就是阿父你得拨点人给我。”

以为自家小女郎完全明白了自己担忧的岳毅:“那就继续让杨蒙杨阔两兄弟跟着你吧,若还是有什么事,就让康图过去看看。”

康图倒是很乐意地拍拍胸膛,保证道:“大小姐放心,我康图但凭吩咐。”

既然如此,岳昭就对着舆图开始打算,岳毅和康图也凑热闹似的给她出主意。

这群人是山匪出身,好些个手上都是沾过血的,将他们与普通人放在一个村子,肯定不合适。

干脆就在关外划个地方让他们自行建个村,青壮也别浪费,就编在岳昭名下,让杨蒙杨阔带着操练,等到蛮族侵袭时,怎么说也是个战力。

荒地什么的多的是,这些人只要垦的出来,五年之内,收多少都是他们的。

计划好之后,岳昭还把方洛的事跟老父亲说了,岳毅大手一挥道:“且让她安心住下,正好也热闹些,以后也可从这儿嫁出去,有岳家撑腰,我看哪个夫家敢薄待她。”

三人商量完这些,岳昭就从书房出来了,康图也说着要去巡防,告退后跟着岳昭一起走了。

两人跨出院子时,康图还笑道:“多亏了大小姐这一趟剿匪,否则明年扩建的费用,肯定是不够了。”

闻言岳昭停了下来,疑惑道:“不是朝廷已经批复了扩建重阳关?”

“陛下是批复了的,但中间不知出了什么岔子,又说国库没有那么多钱,就将原本扩建的费用砍了一些。”

岳昭皱了皱眉,她临出京前萧胥然还告诉过她,凭那枚玉佩她可以用八百里加急的驿站通道,她今晚就要写信问问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说:

岳昭:我就知道那些童话书上都是骗人的!

杨阔:??是有个叫芝麻的人在里面吗?没看到啊?

岳毅:昭昭一定明白了我的意思。

?24、三更合一

第二日,岳昭早上起来就瞧见将军府的校场上,一群青壮站得笔直,他们面前站着的杨阔则是一脸“核善”。

这不是划了地方让他们建村子吗?这时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剩下的那些人呢?

岳昭心里犯着嘀咕,不禁道:“其他的人呢?”

“大小姐,今日李伯和方小娘子清点了将军府的粮草,发现多了这些人,将军府的储备已经是不大够了,表少爷便带了些人,找上贾小姐出去采买了,新手村那边则是杨蒙在盯着。”

没错,那天商量完说让这些人建个村子,老父亲和康图非要她给这个村取个名字,岳昭无奈,随口就说了个新手村。

本以为他们会反对,结果老父亲竟然拍板,说就用这个,康图大叔还在旁边说好,就这么定了。

事后岳昭想起这名字也是好笑,她是真敢取,他们也是真敢用。

“那你这是?”

这就开始操练上了吗?最要紧的,难道不是尽快让他们实现自给自足?不然这么多人,哪来的钱往里填。

杨阔倒是非常直白:“将军说,马上入秋后,蛮族就要大肆侵袭,必须将这些青壮尽快操练起来,才不负大小姐花费心思留他们性命。”

“嗯,有道理。”岳昭点点头。

老父亲早就说过,蛮族今秋势必会大肆来袭,若是这些山匪不能被武装起来,保证新手村的稳定,那么一场扫**,就能让她这些天的培养花费,全部付诸东流。

“方洛姐姐呢?”

杨阔:“应是还在库房清点。”

于是岳昭又朝库房走了过去,大老远就瞧见这两个人坐在库房前,一面让人搬东西,一面低头噼里啪啦拨着算盘,方洛还不时指着册子上的什么,转头跟李伯说明。

······合着,都在忙,就她好像没事做?

左右想想,岳昭便提了点东西往定安去了。

自从知道易老伯的遭遇后,将军府就定期派人送些栗米糖油过来,偶尔老父亲或康图大叔巡防时,还会特地过去看一看。

可能是他们来得多了,定安村里,爷俩的生活也好了许多。

最直观的就是,现在已经没人敢欺负栓子了。

岳昭还没走到易家,就在村口瞧见了栓子,小小的身影蹲在那里,面前放着几把小木枝,还有些泥巴。

都没看清楚他是怎么动作,没一会儿,岳昭就看见一座造型简易的小楼,被他给搭建出来了,看样子,好像还是重阳关的西远关楼?

岳昭有些惊讶。

若是易老伯不曾教过栓子,那他仅凭红木盒子里的图纸就能自己摸索,这是点了天赋技能啊。

不过栓子搭建好后,看了一圈,就把面前的小房子踩毁了。

岳昭皱了皱眉,下马走到他跟前,笑道:“栓子,还记得我不?”

栓子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也不似刚见面时那么干瘦,黑亮的眼眸瞧见岳昭时,依旧没有什么波澜,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盯着岳昭。

过了一会儿,岳昭就见他默默走到前面,给她带路。

拉着马跟在后面,她突然想起自从遇见栓子后,她就没听过栓子开口说话,且他神情间也不似同龄人那样活泼,更像是,她上辈子见到的自闭症的状况。

但栓子又不太像,他感知得到外界,只是不会非常积极地表达。

不一会儿,二人走到那个破旧的小院子。

这次易老伯罕见地在家摆弄图纸,见是岳昭进来,赶紧放下手中的那些图纸,上前引她坐下,还给她倒了碗水。

“小女郎,那瞎子山上的黑熊寨,是你带人去剿灭的?”

易老伯神色严谨,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审视着岳昭。

见到这阵仗,岳昭只是挑眉,端起碗道:“若老伯你说的是宁洮城的瞎子山,那就是了。”

话音刚落,就见易老伯拉着栓子,扑通一声给岳昭跪下行了个大礼。

岳昭一口水还未咽下去,就吓得呛着咳了出来,放下碗赶紧站起身,要将他们拉起来。

易老伯避开岳昭的手,正色道:“老朽已经知道,你是岳家的小女郎,那老朽的事,想必你已知晓,实不相瞒,当时那伙贼人就是勾结了黑熊寨的头领,害了老朽的长子与怀孕的儿媳。”

“老朽不是没想过报仇,奈何就是个匠人,斗不过官府,也斗不过黑心人,更甚者,为了永绝后患,他们还联手想一并害死我和小女儿,若不是一路逃到这里,早就没了活路。”

想起当年的事,易老伯苍老的面庞露出几分苦笑:“谁知仅剩的小女儿,老朽也没保住。”

半饷,岳昭也有些心酸,易老伯这经历,放在寻常人身上,毅力差些的早就坚持不住了,但他还是顶着全村人一样的眼光,将栓子养大。

栓子瞧着阿爷似乎要哭出来的样子,有些着急地想起身,又被易老伯压了下去,只能带着哭腔喊了句:“阿爷莫哭。”

岳昭有惊奇地瞪大了眼睛,原来栓子会说话啊。

似是看出来眼前小女郎的诧异,易老伯开口解释道:“栓子不是哑巴,他只是不喜欢说话,在这村里也没什么玩伴,还经常被那些孩子们欺负,时间长了,除了老朽,他也就再不肯开口了。”

“易老伯您还是先起来吧,这么聊我怕折寿。”

这么大年纪的人给自己下跪,岳昭心理压力有些大。

说着就要把人拉起来,易老伯还想避开,没想到敌不过岳昭的力气,就那么直挺挺被拉起来了。

但碍于岳昭的身高,还只能要跪不跪地挺着。

易老伯:“······”

也罢,他还是坐着说吧。

拗不过力大无穷的岳昭,易老伯只好带着栓子坐下。

他神色有些拘禁,一只手扯出袖子,擦了擦桌面:“先前岳将军也来过,想让我参与建造重阳关,那时女郎剿匪的消息还未传来,老朽心灰意冷便回绝了。”

“如今,老朽也不知如何报答女郎的恩情,便想腆着颜面请女郎准许,能让老朽为重阳关尽一份力。”

岳昭:“······!?”

还有这等好事?!

之前老父亲还在发愁,怎么才能请这位大匠出山,没想到自己出去转了一圈,竟然就达成了?!

岳昭有些受宠若惊地站起身,道:“什么准许不准许的,若是易老伯您肯出山,这可是我们重阳关的福分!”

怕人家反悔,还接着拍胸脯保证:“您以后就带栓子住在将军府,还有将军府的夫子,武师父,都可以给栓子安排上,我来的时候,在村口可见着栓子搭房子,搭的可好了。”

“老伯您放心,以后啊,在重阳关,我罩他!”

易老伯听到岳昭说的话,面上带了些许笑意。

长叹一声,感慨道:“实不相瞒,发现栓子有天赋时,老朽彻夜未眠,既想教他,又怕教他,他还以为老朽不高兴看到这些,自己搭建完后,就会毁去。实则老朽是担心,他以后若是,走了我这糟老头子的老路,孤苦一生,老朽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的。”

他本想着,还是不教了,让栓子平平安安长大就好。

但栓子自己又十分喜欢,小小年纪,光凭图纸就能参悟其中四分道理,比起他幼时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样的天赋拿来浪费,他也十分心痛。

好在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

好一会儿,易老伯突然出声道:“女郎是我易家的大恩人,栓子如今还未取大名,不如女郎给他取一个?”

“啊这······不好吧?我不过是个晚辈,还是您来为他取吧。”岳昭摆手道。

“女郎就别推辞了。”易老伯拉着栓子,又站了起来:“栓子算是我们易家唯一的传人了,他从小就有些体弱,老朽一直怕他夭折,故而没有为他取个大名。”

还有一层则是,他自己是个苦命人,怕给栓子想出来的名字带上自己的霉运,由岳昭这样的恩人来取,再合适不过。

岳昭敛眸,瞧着栓子稚嫩的脸庞,想了想道:“不如取个凯字,以后就叫易凯。”

话落,易老伯细细咀嚼这个名字,便朝栓子笑道:“来,栓子,你以后就有大名了,叫易凯!”

瞅着自家阿爷又兴高采烈起来,易凯歪了歪脑袋,也微微跟着笑了一下。

好说歹说让易老伯同意搬到将军府,商量好什么时候叫人来帮忙,岳昭就心满意足地牵着自己的枣红马离开了。

顺路又绕道去了新手村,就看见杨蒙带了几个人站在边上,盯着那些老弱做些打扫、伐木、搬石头等活儿计,也不轻松。

岳昭没有插手,只上前叮嘱了几句,便回将军府了。

回去的时候,目光扫到方洛领着十几个妇孺,年老的,年轻的,甚至比她还小的,往另一边的院子走过去,吩咐她们跟着做饭、缝补、浆洗等等。

方洛的脸上倒是再也没有那日的脆弱,反而整个人都显得精神干练。

其实方洛在回来后,就又仔细想了想岳昭那晚的话,深觉方家虽不是什么名门大族,但在临州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富户,她自小就被阿娘带在身边教导内宅事物,人也聪颖,学的还算不错。

来到将军府后,发现偌大的将军府,竟然只有李伯一个管家,打理上上下下的琐事。

李伯年纪大了,这么多事情,有时候自然有些力不从心,于是她就经常去给李伯帮忙。

岳家一向节俭,仆人也并不多,岳毅也不想让李伯这么辛苦,曾跟李伯商量再找个人分担一下。

李伯却觉得这是将军暗示他人老了不中用,是时候退位让贤了。

于是每每听将军这么说,都是一副哀伤悲戚的模样,转头就在岳毅面前拼命工作,颇有一种“廉颇老矣,每顿能干三大碗”的气势。

看得岳毅又好气又好笑,也就不再说了,只是吩咐下仆们多上点心。

现在多了一个方洛,听了这个小女郎的遭遇后,李伯不仅没有排斥方洛的帮忙,每次见到她还都格外关心,特别勒令下仆,一定不可轻视怠慢方洛,否则家规伺候。

而对方洛来说,自己不仅找到了在将军府的定位,可以发挥所长,李伯对她无微不至的关心,也让她十分慰藉,是以也很快调整好自己,适应这里的生活。

对于这样的变化,岳昭也是乐见其成,否则,方洛她这么小就要背负那样痛苦的过往,太辛苦了。

*

日子就这么如流水一般过去,几日后,岳昭就觉得自己有些上火,一大早起来就看见,自己嘴角生出了泡。

还不是这两天她总为各种事情发愁。

萧胥然那个花狐狸的回信到了,上次剿完匪回来,康图大叔说扩建重阳关的预算被砍以后,岳昭当天晚上就写信去问怎么回事,顺带把宁洮城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

最后还告诉花狐狸,不答应的话,这可就是她玉佩兑现的第一件事了!

当然,隐去了找到山匪积蓄的后续。

没几天,萧胥然的回函就到了,看完后岳昭就抿着唇,皱眉仰天长叹了一声。

回函里,花狐狸也没敷衍她,直言这个工程款,是他与户部尚书周大人联手,在朝堂之上舌战群儒,吵了七日才批下来的,谁知在后面走流程的时候,松州发了洪灾。

当初先帝驾崩时,未国千疮百孔,整个国库的储备就没剩多少。

新帝登基后,他们才清楚问题的严重性,各处百废待兴,于是萧瑜自登基以来就大力弘扬节俭之风,节衣缩食。

但省下来的钱对于整个国家来说,也是杯水车薪,就是重阳关扩建的钱,都是萧瑜力排众议,停了皇陵的工挪过来的。

谁知道松州今年决了堤,由于事发突然,上报朝廷时,洪灾已经持续半月有余,国库实在再挪不出钱去救灾了。

各大臣就把主意都打到了重阳关的这笔钱上,说是来年国库收上税收后,再批不迟。

这操作周大人再熟不过,他做户部侍郎时就常用的手段,先拖着,来年的税来年再说,如今自己被人这么拖延,气的他在朝堂上指着工部尚书的鼻子疯狂开麦。

本来重阳关所有的工程款都要被砍掉,还是萧胥然想了个办法,仗着身份从朝中各处大臣那里“募捐”了一些,加上林林总总叛贼一党抄家的钱,才给重阳关保住了大部分。

结果还给自己惹了个“过路财神”的名号,京中各家现在都勒令小辈不许出去花钱胡闹,生怕他知道后上门打秋风。

还跟岳昭坦白道,为了救灾,自己府中也是一样拿了家底,能保住重阳关的大部分工程款已是十分不易,岳昭若是执意动用玉佩的诺言,那还是把他上称约个数,称斤卖了吧。

最后还提到,宁洮城县令的事,他已知晓,朝廷已经派人在路上了,这县令的命是肯定没了,当然也准备抄家充盈国库救灾,至于他上面有哪些人庇护,就不是岳昭该管的事了,他自会去查。

把回函送到自己老父亲手里后,父女俩今天就坐在岳昭的院子里面面相觑。

半饷,岳毅先出声道:“安阳王殿下说的确实都是实言,为父得到的消息也是如此。”

岳昭一拍桌子,首先拍板:“阿父你可不能再写信去京中问祖母要钱了,我来时已经查了岳府的账,祖母也没什么家底了。”

凭老人家的脾气,估计把自己嫁妆用完了,也不会动她和阿娘的那份,到时候让京城岳府去喝西北风吗。

随后又让人把李伯、王兆、方洛都喊来,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后,大家拿着算盘和账册,就开始算他们将军府的家底能拿多少出来。

听闻将军府为这个发愁,方洛率先就把自己家的那几十口箱子都拿了出来。

她直言道:“我如今吃住都在将军府,将军,昭昭,还有大家都不曾视我为外人,那就不要与我客气了。”

李伯皱着眉出声:“方小姐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今日将军叫我等过来商量事情,这是自从大小姐找回来后定下的家规,岳家人丁稀薄,所以大小姐说无论大小事,只要是觉得有必要,就一起开个,什么,家庭会议,一家人集思广益。”

“叫方小姐来,是把您当作岳家的一份子,一同来商量事情,绝不是要让您把家财拿出来。”

见众人纷纷都是不同意的神色,方洛只觉得心中一暖,莞尔一笑道:“我知道将军和昭昭绝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如李伯所说,我现在是岳家的一份子,住在重阳关这些天,更是喜欢上了这里,若是能让重阳关固若金汤,抵御外敌,我也更安心些啊。”

“再说我如今能花费的了多少,那些钱财有用才叫钱财,若只是摆在库房,那就成装饰了,昭昭,我是认真的,你就收下吧。”

说罢,方洛一脸正色地看着岳昭,让她清楚,自己是真心想要拿出那些钱财扩建重阳关的。

最后还是岳昭一锤定音道:“好,既然方洛姐姐这么说,我就先收下了,但你放心,我给你打个欠条,这些钱权当是我借你的。”

瞧见方洛张口想要拒绝,岳昭摆摆手,另一只手写着欠条,道:“若是你不答应,你的钱,我是绝不会动的。”

方洛拗不过岳昭,只能答应了岳昭的提议。

盯着岳昭打的欠条,上面还盖了岳将军的私印做担保,眼中又忍不住泛起薄雾,借着喝茶的动作悄悄抹去。

“哎······”

王兆叹了口气,却没说话。

他自己本身吃用就在将军府,身上都是每个月将军府给他发的月钱,他还存不住私房钱,就算有,也早就被自己亲爹要走了。

他亲爹总以为阿娘临走前给他塞了笔银子,每每输光身上的钱就要找他要。

王兆根本就没钱给他,日子久了,那男人就以为王兆故意隐瞒,急了就拿着藤鞭虐打逼问。

他那时候也是硬气,一声不吭扛了下来。

最后还是贵竹将此事偷偷告诉了姑父,姑父便使了家法。

虽然把那个男人赶回老家了,但他懒惰好赌,每个月还会写信来跟他哭穷,他没有法子,只能每个月从自己月钱里分出一点寄回去。

于是自己手头也是紧巴巴的,那时又不能天天仗着姑父的名头赖账,是以他砍价的功夫,就是这么练出来的。

“要不,去问问贾家,肯不肯帮帮忙?”

突然,王兆想到了贾乐乐,提议了一下。

岳毅立马反对:“不可,我们两家交情虽好,但也不能如此不知分寸,但凡我们提了,贾家无论如何都是会答应的,这与以势欺人有何不同。”

听见姑父的话,王兆讪讪垂下了头,不再出声。

“也不是不行······”

岳昭此时想到了上辈子一个普遍的模式,高速公路收费站。

完全可以照搬过来,等重阳关建好后,每个过路人都可以征收一些象征性的过路费,直到将贾家的钱收上来。

此种想法提出来以后,众人先是一愣,而后细细琢磨,就明白了其中道理。

岳毅沉思了一会儿后,便说先考虑一下岳昭的方案,等他与贾家商议一番再下决定。

随即岳昭盘算道:“就算是这样,这些银钱也不一定充足,萧胥然的信上还说松州洪灾,那市面上的粮价一定会暴涨,我们必须先屯点粮食,来年开春,我手里有更好的新种,到时不仅是重阳关,若是推而广之,整个大未的百姓或许都不会饿肚子了。”

闻言众人十分惊讶。

“表妹老大,什么新种这么厉害!”王兆耐不住性子问道。

岳昭却神秘一笑,眨眨眼:“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她还得先攒好小金库,从系统商城换呢,现在就先卖个关子。

说笑完,岳毅正色道:“当务之急,还是蛮族的骑兵,草原大旱,今秋蛮族势必要来拼命,虽然圣上准我调兵,但到时调来兵士的口粮等等人力物力,还需要重阳关备好。”

对此岳昭也是忧心忡忡:“重阳关扩建的钱肯定要留着,那些古董字画什么的,就拿给乐乐姐,看能不能折成现银或是粮食,朝廷现在忙着救灾,一时半会儿是顾不上我们了······”

生活不易啊,真是万丈高楼平地起,辉煌只能靠自己。

开完家庭会议,岳昭还顺路旁观了杨阔的练兵环节。

说实话,就是非常平常的技巧和体能训练。

就是,强度大了点。

上午就是几十号青壮,听着杨阔的口号,对着稻草人进行或劈,或砍,或刺,这样的基础训练,下午就被拉出去进行一些跑圈,爬山等等提升体能。

每日都是如此,不停循环。

杨阔根本不管这些山匪能不能受得了,他的原则和要求都非常简单,做不到,就死。

有人站出来诉苦抗议博同情,一通操作还没完,就被杨阔拉过来一拳轰碎了脑壳,完了还擦擦手。

对着他们表示,受不了,那就去死。

当初要不是大小姐非要留他们一命,他们真能活到现在?

知不知道俘虏都是什么待遇,现在他们除了训练还能吃饱饭,都是多少人求不到的,还敢提条件,当这里是客栈呢?

这群人意识到他们的性命,在杨阔眼里真的不值一提后,纷纷安静如鸡。

细细说来,他们的待遇确实不错,一日三餐都能得到保证,除了每日都要高强度的训练外,不定期还能吃上顿肉,这比在黑熊寨的日子要好一些。

寨子里,上面的当家们吃的是满嘴流油,但他们这些喽啰哪有这样好的待遇。

大不了就当是在打长工了,众人就这么给自己灌输心理暗示,时间长了,也就没啥好想的了,毕竟没人真的想去挑战,是杨阔的拳头硬,还是自己的脑壳硬······

晚上岳昭回到房间,想了想还是将上辈子的一些救灾知识以及灾后注意,写了份汇总发了八百里加急给了萧胥然,最后还提了一句,若是那些人肯迁徙的话,非常欢迎他们来重阳关,他们这边可正缺人呢。

后面岳昭就这么一边巡防,一边瞧着新手村的建设,偶尔还攒攒感恩值。

直到有一天,岳昭发现如她所料,粮价上涨的厉害。

于是她找到贾乐乐,两个人商量了个主意,希望贾乐乐能帮忙,引荐一下他们钱庄的粮商。

她准备用感恩值到系统商城换粮食,再拉着换来的粮食高价卖给粮商,这样就能再为扩建重阳关攒下一笔了。

贾家主营钱庄,但来存钱最多的,自然还是那些个商户,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哪里的粮价最高,哪些商人会出最高价钱买进卖出。

贾乐乐知道自己爹爹对岳将军十分钦佩。

上次出门他不仅答应了岳将军的提议,甚至还因为能与岳将军一同吃饭,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的事情。

得知岳昭的想法后,贾乐乐也做了个顺水人情,爽快答应。

还调笑道:“钱庄只不过是引荐了一下你们,也没什么损失,昭昭你啊,就不必说什么分账了,不过怎么谈,能谈成多少,这个贾家不便插手,就要看昭昭你的本事了。”

岳昭也不耽误,多谢了贾乐乐的仗义相助后,出门谈生意就把自家表哥小弟带上了。

之前王兆去了那些葬身瞎子山的侍卫们家里,将他们应得的抚恤一一送到后,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大家都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就心照不宣地没去打扰,直到他自己从房间里走出来,好似没事人一般继续生活。

但岳昭明显感觉到,王兆变得沉稳奋进了许多。

他比以前更加努力地和她习武磨练,嘴上再也没有过抱怨,岳昭为此,还特地从系统商城中给他换了一套适合他的刀法。

并且他课业上也再没有懈怠过一分,以前王兆没好好读的书,他自己又跟着岳昭,重新学了一遍。

瞧着这样努力的王兆,岳昭也不知这样的变化是好是坏,但她也没有办法,说了几次,王兆也只是嘴上答应,私下依旧非常拼命。

刚好岳昭现在有机会,把王兆从那些事情中脱离出来,让他做点别的事分散一下压力。

事实证明,王兆还是那个王兆,那些书也真是没白读。

现在的他砍起价来,不仅逻辑清晰,价钱的底线还把握的刚刚好,那商户最后都是被掐着人中送出去的,回去后的王兆也明显开心了许多。

这么一来二去,本来岳昭做的就是个无本生意,刨去感恩值,赚的可都是纯利。

大佬表示除了攒感恩值比较费劲,其他都很满意。

转眼间就已经入了秋,岳昭做完了最后一笔卖粮生意后,宣告收手。

期间还收到了萧胥然那个花狐狸姗姗来迟的回信。

说是她写的那些救灾措施什么的都非常有用,为了救灾顺利,灾款能够安全到达松州,他跟圣上自请一路押运。

虽然他武艺不怎么样,但身边有青峰清和两个高手,还是性命无虞的走到了松州,至于岳昭说的迁调流民的事,他倒也是帮忙宣传过,只不过,效果好像不怎么样。

岳昭:“······”

她总有一天要把肃州重阳关的特色,还有好名声,弘扬天下!

眼看没几天就要秋收了,老父亲也准备从城东大营调兵过来,为了让将士们安心应战,她还得再换点粮食,好帮着缓解一下后勤压力。

只是又苦了自己刚攒的感恩值小金库,都还没长胖,就又瘪了。

李伯这两日身体有些不好,为了让给他好好休息,方洛把将军府的后勤统统接手了。

岳昭自己看不了账册,一看她这次买卖的账册就止不住的头痛,最后只能抱着账册去找方洛求助。

就导致方洛现在不仅要新手村,将军府,两个地方的后勤一把抓,还要抽空给岳昭算帐册,这阵子也是忙的不可开交。

许是感受到了将军府的各种动作,整个肃州城都弥漫着硝烟未起的沉重。

重阳关的百姓们也进入了戒备状态,往年蛮族的侵袭会再晚一些,但今年秋收后没多久,大伙儿就看到了将军府发下来的告示。

告示上说今年蛮族会来的早些,让各家做好准备并且放心,岳将军已经调兵支援,一定会保障百姓的安定。

因为重阳关自身的粮草储备也不是非常充裕,又考虑到明年开春后的工匠消耗,岳毅拿着虎符也没有大肆调兵过来,只是算好了各处的防御人手,比着往年多加了一半的兵士。

岳昭则带着老父亲给自己配备的人马,从秋收后就开始每日去关西七镇巡防。

一路查看有没有蛮族的踪迹,以防重阳关来不及应对,闲了就去重阳关的集市转转,偶尔还保证一下治安问题。

新手村那些青壮的训练也都停了下来。

杨阔现在整日带他们到各处帮助百姓秋收,不时还给他们洗脑。

让他们要感谢大小姐的恩情,他们这等山匪本来已是死罪,是大小姐救了他们,给他们吃饱穿暖,还养着他们,让他们在新手村安家盖房。

只要好好改造,努力杀敌,在重阳关挣个基业,好日子那是指日可待。

看着被他们帮助的农户们称赞的笑脸,还有给他们端碗送水,神色间有些害羞的小娘子们,这群人如同被打了鸡血一般干劲十足。

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啊!

于是纷纷吼着此生绝对忠于大小姐,保卫重阳关!

瞧着这样的效果,杨阔也是满意地点点头。

这样的兵,才有点能上战场的样子。

*

为了这次大规模蛮族南下入侵,察合汗国的黑木汗王,准备将自己的四个儿子都派出去。

这不仅是扫**物资,帮助他们的部落度过草原上的寒冬,更是对他四个儿子的一场考验。

他们对这次的南下也做足了准备,三个皇子纷纷表示有长生天庇佑,此战他们定会大胜归来,带领整个部落度过冬季。

唯有阿狮兰没有表态,最后跟着三个哥哥走出帐篷。

天上的海东青盘旋鸣叫,那是他亲自驯养的布日古德。

他是兄弟中年纪最小,也是体型最小的勇士,他不似哥哥们那样壮硕,反倒更像汉人的身形,比起他有勇无谋的哥哥们,他更擅长于运用智慧,但也因此不被父汗所喜爱。

从草原上最受人青睐的,当然还是威武雄壮的勇士,但部落里喜欢他的姑娘也不少,她们总会笑着说他如祥云一般俊朗,骏马一样飘逸。

或许是因为他是奴隶生下的孩子,于是他的智谋在父汗的眼里,就是一种胆小取巧的象征,他的哥哥们甚至不止一次的嘲笑他,只有懦夫才不敢直面挑战,赢得堂堂正正。

哪怕他的战利品是所有人中最多的。

他们的草原因为今年的干旱,一半的地方都没有水源。

长不出丰盛的牧草,就喂不饱部落里所有的牛羊。

为了牛羊不被慢慢被饿死,部落里的族人只能不停地宰杀,做成肉干让勇士们出征时带上,期望勇士们能带回来更多今冬的口粮。

正当他望着草原出神的时候,身后年纪还小的拉姆走了过来,握着阿狮兰的手啜泣道:“阿狮兰哥哥,我最喜欢的小羊羔被阿布宰了,额吉说这场干旱太严重了,这几天家里不停地宰杀牛羊,阿狮兰哥哥,我们会死在这个冬天吗?”

阿狮兰抱起她,温柔地拍拍她的头,擦去她脸上的泪珠。

伸出手臂指着远方的那座山。

他笑道:“拉姆看见那座山了吗?马上我们会带着最强壮的勇士们,越过那座山,那座山后的汉人非常富饶,他们有数不清的粮食,茶叶,糖,瓷器,丝绸,各种各样的好东西。”

“我们会打败那群弱小的汉人,将这些好东西统统带回来。”

“我不会让你们死在这个冬天。”

望着那座山,阿狮兰的眼睛盛满了坚定,茶色的眸子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拉姆高兴地笑着,抱着阿狮兰的脖子,靠在他耳边小小声道:“在拉姆眼里,阿狮兰哥哥是最聪明的人,那阿狮兰哥哥会成为我们的新可汗吗?”

阿狮兰虽然脸上的笑意更盛,上下打量着怀里的小拉姆,但眼底却一片冰冷:“拉姆,是谁让你来这么问的?”

虽然面前的人明明还是温柔地笑着,但拉姆莫名有些紧张起来:“是,是我偷听到阿布和额吉说话,听到的。”

听到拉姆的话,阿狮兰才缓缓蹲下身,将她放下来,摸摸她的头,道:“拉姆喜欢糖吗?”

被阿狮兰哥哥温柔安慰的拉姆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喜欢。”

“好!那就给拉姆带好多好多糖回来。”

让快乐的小拉姆赶快回去,阿狮兰一声呼哨,他的雄鹰飞到手臂上。

被哥哥们嘲笑也好,被父汗不喜也罢,他不会让爱戴他的子民失望,他会成为察合汗国的大汗,也会让部落延续壮大下去。

他知道在那座山后面,不仅有丰富的资源,还有一座易守难攻的城池,和已经做好准备与他们搏斗的敌人。

但那又怎样?

长生天在上,坚固的城池阻挡不了他的脚步,敌人的铁甲也吓不退他的决心。

他会带着勇士们踏平那座城,为部落的族人而战。

次日,黑木汗王将自己的四个儿子和自己的心腹们都召到了帐篷里,对着羊皮上的舆图,给自己的儿子们划分路线和势力。

虽然他一直对自己的小儿子出身非常不满,但看在经常都是阿狮兰带回来的战利品最多的份上,他还是秉持公正地分配给了他们相同数量的察合勇士。

除了阿狮兰外,之前他们南下“打草谷”时,经常都是在密耶小打小闹,往往他们的势力到达以后,不仅会有临近的护卫队,未国的军队也会很快过来干预。

为了保存实力,他们只能在未国派遣使者或是军队来临之前,赶紧撤离。

于是他们与未国,至今都是围绕着密耶,展开了长时间胶着拉锯的状况。

而这次,密耶也已经远远不够,他们必须竭力靠近肃州走廊,拿到更多的战利品。

其他三个皇子得到分配好的势力以后,都是信心十足,保证一定会让父汗满意。

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都不会被父汗喜爱的阿狮兰,则是站在他们身后冷眼旁观。

而后的时间,在确定自己的哥哥们已经出发了几天后,阿狮兰才带着自己麾下的勇士们,慢慢悠悠越过那座高山。

作者有话说:

岳昭:攒小金库!挣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