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是碎骨者,寇尔克的皇帝,俺是毛哥的先知,俺……”
帝皇面无表情的斩下了碎骨者的头颅,在残破的帝皇幻梦号的甲板教堂上,他终是消灭了这个兽人的皇帝。
异常的轻松,异常的容易,帝皇所表现出来的余裕甚至让人觉得碎骨者能和人类帝国周旋如此之久,全都是帝皇在放水。
事实也差不多是如此。
比起碎骨者在实体宇宙的力量,帝皇遁入恐惧之眼朝着万神殿进发的过程中更多的精力全部都投入了对抗搞毛二哥中。
面对那不亚于混沌的绿色浪潮,亚空间的冰冷太阳与他们进行了超越时间上下的厮杀和交流,而最终,冰冷的太阳击退了搞毛二哥。
而失去了亚空间神祇的庇佑,纵使碎骨者也拥有九十九万匹力量又如何?
帝皇之剑只是一瞬间,就如同切开一颗水果一样斩下了碎骨者的头颅。
所谓的胜利就是如此的简单。
在凡界,没有任何东西会是帝皇的对手。
但虽然如此,拉走碎骨者并将战场转移到这里……直到帝皇在至上天驱散搞毛二哥,他身边的禁军也已经死伤过半了。
那帝皇幻梦号的甲板上躺满了这些金色的荣耀卫队,他们用自己的生命和一切捍卫了保护帝皇的重任,为帝皇而死。
帝皇面上的表情从未变化,碎骨者的死没有逃出过他任何的想象,甚至就连禁军的伤亡似乎都无法让他触动。
福根和图拉真此刻也解决了各自的对手,来到了帝皇的身边。
“麻烦已经解决了,继续向前吧。”
帝皇收回了自己的神剑,平静的说道,金色的火焰随着他的呼吸在瞬间焚烧了亿万兽人的尸骸,让他们与瞬息间连一个分子都无法留下。
在这最靠近亚空间的地方,他表现的越来越像是一个神祇了。
福根如此的想到,或许怪不得洛嘉会将他当做神去崇拜吧。
他自嘲的笑着,将火焰剑别在腰间,可一股强烈的,说不出的眩晕感再度袭上了他的心头。
怎,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福根有些愕然,也感到有种说不出的虚弱,浑身冰冷,感官犹如退潮般的从思维之中退却。
不……不对劲!他忘记了什么——那记忆,他想起来了,他想起来了!
福根的面容瞬间变得惊骇起来,但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一个思想,一块肌肉都无法去控制。
他的意识被瞬间压制在了黑暗的角落,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自己。
福格瑞姆带着邪恶的笑容,接管了这具身体全部的控制权,而毫不犹豫的,吞下了自己最后的人性碎片。
“你太懦弱,太不完美了。但是没关系,你会在我这里,得到完美的补全。”
无比的愉悦,无比的欢喜,福根流着泪感受自我与灵魂的破碎。但让他悲伤的,并不是自我的消亡,而是更加可怕的一点——
一场阴谋与背叛,正在继续酝酿着。
福格瑞姆很快换上了正常的面孔,他紧紧的跟随在帝皇的背后,一如既往,亦如万年前那个忠诚的帝皇之子一般。
没人能发觉他的不对,没人可以发现,即便是帝皇。
看着那光辉的父亲的背影,福格瑞姆感觉到一种从骨子里渗出的酥麻和快感,他努力压抑着这种冲动,不去想象自己将刀子捅入帝皇体内的瞬间,会是何等的畅快!
但是现在,要等待,必须要等待……
福格瑞姆的躁动停下,而帝皇在无言之中也开始释放自己的本质。
那孤悬于亚空间的冰冷太阳,在这靠近亚空间的区域无比轻易的透露出了自己的无边神威……
霎时间,一道光芒组成的道路撕开穿透了这通往混沌色彩深处的所在。
帝皇幻梦号乘着这光的桥梁深入了恐惧之眼的深处……在穿过了无数恐怖和骇人到难以想象的事物与世界之后,他们到达了自己的目的地。
一个破碎的世界
昔日的奥苏安,灵族帝国的中心,也是色孽诞生的地方。
这里早已破碎,曾经灵族拉来上百个世界取其最精华的部分所塑造出的天堂已经只剩下了飘**在恐惧之眼内的残骸……但就算如此,其中的艺术与珍贵的灵能神器依旧到处都是。
但绝不会有人来这里寻宝的。
即便是图拉真这样的禁军,呆在这里的每一刻,他的耳畔都会传来无数回**的低语。
有**的,有威慑的,有充满狡诈的,有循循善诱的……
亚空间的邪力充盈了这里的每一块石头,这里到处都是堕落的回响,即便是忠诚的禁军,身处如此的炼狱恐怕也会有堕落的可能。
“那些灵族还没有赶过来吗?”图拉真驱逐了脑中无数的思想,眉头紧锁的低声道……
“他们迟到了,但这并不是坏事。”帝皇淡淡的说道,随后举起帝皇之剑,轻轻的一挥……
如神话中炽天使般的剑瞬间在那破碎的世界镜面中开辟出了一条安全的道路,将所有的混沌与黑暗驱散,开辟出了一条通往最深处的道路。
“你们就留在这里吧。”
开辟出了最终的道路,帝皇却回过头来对着自己的禁军如此的说道……而这一下子便让这些忠诚的卫兵们**了起来
“吾主!我们愿意为您死,请不要在意我们!”图拉真激动的说道
“若是在这里被您抛弃,对我们来说比死更加难以接受!”
“图拉真,为了一时的荣耀而死十分容易,但那不是真正的勇气。”
帝皇看着自己的禁军元帅,透过他,就仿佛看到了自己最初的禁卫康斯坦丁,温和而平静的说道……
“未来的人类仍需要你们,而保护我不一定是你们人生所有的目标。活下去,图拉真,还有你们所有人,我最后的命令就是——你们被解放了。”
“从现在起,所有的帝国禁军将被解除保护我的职责。你们将享有对帝国皇宫的控制权与高领主席位,去继续做下去吧……作为我心中完美的人类模板的你们,继续干下去吧!”
这平静的说话,所赐予的是一个无上的荣耀与权力……
可是这里的任何一个禁军都绝不会想要这样的权力和自由!
他们没有哭泣,荣耀的禁军只是难以遏制那茫然和空虚的在颤抖——未来,没有了帝皇带领的未来,到底是怎样的光景了?
一无所知的茫然比起面对难以战胜的强敌更加令人无法接受……可是来自帝皇的命令,他们怎能拒绝了?
是啊,为了荣耀而死听起来是多么的光荣与有勇气。
可是在这里,活下去的人才更加需要勇气。
他们也知道,他们无法在保护他们的陛下。
在道路的尽头等待着帝皇的将是一场最终的战争,一场诸神的战争!
凡人,无法在诸神的战场上存活一秒。哪怕是曾经在复仇之魂上的决战,禁军,也无法干涉那结果的分毫。
但就像帝皇说的,他梦想中人类未来的样子就是禁军们的样子。
完美,高贵,强大,睿智,理性。
他们应该也必须活下去,作为未来新人类应该有的模板,作为保护人类的导师而存在。
禁军的职责……已经结束了。
图拉真一言不发,只是将手中的战戟松开,对帝皇行了最后的天鹰礼。
所有的禁军也都是如此,即便痛苦挣扎,他们也必须听从帝皇的命令。
他们回到了帝皇幻梦号,与帝皇背道而驰的朝着回归的道路进发,而帝皇,他独自一人一言不发的朝着那光的道路前进。
不,倒也不是独自一人。
他允许了福格瑞姆的追随,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子嗣也与他有同样的感觉。
在道路的尽头,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他们。
一个熟悉的,曾经见过的,将记忆刻入骨髓的人在等待着他们。
即便是帝皇,也被这样的感觉弄至一种强烈不适的感觉。
但他仍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朝着那光的尽头前进。
踩踏着那成光的道路,帝皇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巍巍光辉越发的耀眼……周遭那些依附于奥苏安碎片的邪灵根本无法靠近分毫。
在那看不见尽头的道路,行着不知几何的时间,踏过无数碎片,净化消灭了无数诞生于混沌的凄婉怨灵。
最终,他们来到了一面巨大的旋涡的面前。
在那洋溢着混乱犹如镜面一般的大漩涡前,帝皇站立不动。透过那古圣的封印,灵族诸神最后的力量洋溢其中……而很显然,这扇门绝非是那么容易便能穿透的!
即便是色孽,也会梦寐以求的吞噬阿苏焉最后的圣火,古圣最终的遗产。而万年的时间,纵使是色孽也未曾撕开这面混沌的旋涡。
但帝皇在此,以真正的全部力量的躯体直面这旋涡的人类之主,是否拥有可以撬动古圣封印的伟力了?
当然可以,轻易可以,完全可以!
帝皇拔出了自己的佩剑,神性的火焰在那剑刃之上熊熊燃烧!伴随着帝皇无言,强大的磁场力量混合冰冷太阳的神祇之力不断的向其中输送!
强大,轰鸣,实体宇宙与虚境最强的力量在帝皇的手中汇合,伴随着帝皇的行动刺入了那轮转的旋涡之中。
一道短暂的,急促的悲鸣响起,而紧接着,那不断轮回的旋涡正在缓慢停下他的旋转!
力量正在流逝,守护那古圣最后自留地的大漩涡正在被撕开!
全神贯注与这项伟业中的帝皇,将所有的注意和力量便投入了其中!
他没有注意,也没办法注意到背后咧开嘴角露出险恶笑容的福格瑞姆。
他拔出了自己腰间的剑,但那火焰剑已被完全扭曲成了一把造型诡异的匕首——
它是宿敌刃,它曾经贯穿了战帅荷鲁斯的身体,并让他重伤昏迷,最后将他导入四神的伟力之下。
而此时此刻,毋庸置疑四神更强的伟力便徘徊于宿敌刃之上。
紧握在福格瑞姆的手中,紧握在帝皇之子的手中!
他感到无比的兴奋,因为他要用这匕首去腐化伟大的人类之主!
当然,四神无法将他变成另一个荷鲁斯,却能将他的意志驱逐出这躯体,然后,由四神接管。
皆是,银河将真正的陷入混沌,四神之帝皇将会让整个银河燃烧!而他,福格瑞姆,将成为亲手击败帝皇之人!
无比的喜悦与随之伴随而来的成就感让福格瑞姆不禁高朝——而现在,正是实现这一切的时候!
属于帝皇的终极羞辱,将在他的手中达成!
福格瑞姆扑了出去!在全神贯注的帝皇的背后!寄宿四神之力量的宿敌刃,朝着帝皇的后背猛然刺下!
但就在这一刹那,福格瑞姆却奇怪的,从口中喊出了不该喊出的声音。
“小心,父亲!!”
锐利无敌的宿敌之刃,伴随着四神与亚空间扩散开来的狂笑,猛然的刺入了人类之主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