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UNCHALLWEAPONS。”
1992年的最后一日,第四次世界大战爆发了。
与上一次的世界大战仅仅相隔了一年的时间……而与其说是第四次,倒不如说是上一次未完战争的后续。
但是毋庸置疑,这就是第四次世界大战……因为在一年前掀起战争的国家,如今早就已经全都不剩下了。
瓜分世界的国家只剩下了三个,而在名副其实的这世界三角的战争,自然就是第四次世界大战了……
首先是海虎帝国,从首都纽约发射的大量超级核武器向着世界各地发射,天国也好,地上神国也罢,甚至就连没多少人烟的非洲都有。
雨露均沾,毫不留手,完全不是冲着统治世界,而是冲着毁灭全人类去的!
超级武器犹如雨点一般发射出去,而其威势相较于一年前的世界核战争更是有过之而不不及!
无数在废土上艰难求生,还有那些好不容易才在末日之中开辟出新家园的人——全都绝望的葬送在了毁灭的余波之下。
他们哀嚎,他们绝望,他们质问,他们可能到死都不明白为何战争会演变到这样的程度。
会变成这般毫无理智的情况。
不因为什么,这无理可循才是世界的真理。
而面对海虎帝国的进军,其余的两个国家,自然是不甘示弱的。
首先是地上神国,面对大量核武器的散射打击,神国树立起高高的信仰之墙——
千万的信徒在黄金色的信仰长城下不断的鞭打自己,虐待自身,用痛苦维系这个巨大的奇迹。
而这造成的效果,却可谓是成果斐然。
在那金黄色的最终高墙面前,任何从高空坠落的核打击都无法落到欧洲的土地之上。
如此明晃晃的奇迹,又怎能不让这些信徒疯狂?而疯狂的信徒们,则更是狂热的将信仰献上,愈加狂热的去为自己制造苦难了。
而在苦难荆棘的带领之下,那些打着「救世」旗号的狂信徒们开启了远征,他们走出最终高墙,手持刑具一边折磨着自己一边累重前进着。
背负着枷锁,让利刃磨损自己的皮肤,带着痛苦狂热的前进……用痛苦换来的奇迹所得到的力量去征讨所有的异教徒!
天国的应对方法介于两者之间,白惊天仍选择按兵不动……天国在不断利用放空力量抵消帝国的核打击的同时,也不断的向着神国和帝国同时倾斜自己的核武器。
他的军队尽可能的抵御这神国狂热信徒的进攻,在卫宫切嗣冒死送回来的情报下……
他的士兵们已尽可能击毁这些狂信徒荆棘冠的方式击溃这些不死军。
但好在白惊天不是唯一需要抗住这种压力的……因为神国进攻他们的时候也在进攻帝国,他们三方没有结盟和袖手旁观可言,都是在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世界!
总之,三方势力便是以丢自己的大威力武器宣告战争的开端……
并且成功在开战三天之内将本就崩盘的人口进一步向下打压了两成之多。
满世界到处都是盛开的蘑菇云与核子之花,如此耀眼的画面,放在好莱坞里应该就是那种末日片的开场了吧。
但即便如此,对于统治三个势力的强者,白惊天,白愁,以及耶稣基督来说,他们都不着急,更不为所动。
因为他们都知道,全球核战这样的小场面……在彼此之间的战争内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开始罢了。
核弹丢的再多,杀了再多的有生力量,到头来决定彼此胜负的,依旧是他们。
即便他们的人民被杀了九成九都好,只要他们可以赢就行。甚至就连人民被杀光也无所谓,只要灭杀了对手,那么对手的人民和国家,就是你的东西!
就像白惊天的父亲白次男那样,曾经为蓝梦公司的势力而战……却在击溃了白首男之后堂而皇之的接手了他的天国,与黑暗一并转而成为了「敌人」国家的帝皇!
就是如此蛮横,如此直接的道理,与强者的世界中,绝对一切的始终是强者本身!
而正因为理解这一点,白惊天便在战争开始之后选择将所有权力交给身边人,一心开始了自我的修炼!
但是他没有在找伊莉雅去修炼,只是全身心疯狂的投入到自己已有武学的训练之中。
因为他知道自己难以在面对伊莉雅,因为他的父亲因自己而死,而白惊天……
又怎能继续心安理得的利用这个因自己而失去父亲的女孩了?
正是因为将伊莉雅当做了妹妹看待,所以白惊天便难以走过自己的那一关。
作为天国皇帝,他更应该以利益为重。可是惊天的道德,他的准则,却决不允许他为了利益做出违背本心的做法!
若是让父亲次男面对,恐怕就要责骂惊天如此的婆妈了吧。嘿,也不知道这份婆妈,到底是遗传了谁啊……
白惊天选择了按兵不动,而白愁和耶稣基督似乎也是如此。
他们都明白彼此之间的争斗中,率先出手的那个可能是最吃亏的一个,而最后出手的那个,绝对是最赚的一个。
只是对于白愁这样的武疯子来说,按兵不动的做法便显得有些诡异了。
不过无论怎样,随着战争的进一步扩大化……
随着这颗星球人类可以居住的区域在他们彼此的核子烈焰之下化作死地之后,他们的战争,早晚会开端!
“神爱世人,甚至将他的独生子赐给他们,叫一切信他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因为神差他的儿子降世,不是要定世人的罪,乃是要叫世人因他得救。”
“信他的人,不被定罪。不信的人,罪已定下,因为他不信,神子的名。”
罗马,恢宏而巨大的金色高墙在此处出力,那座巨大的横亘天空的金色光辉之下,是无数穿着亚麻布衣的苦修士们的身影。
他们穿着简单的衣服,带着憔悴的脸色和干瘦的身体,匍匐在金色的高墙之下,不断的祈祷,不断的自虐。
他们用鞭子抽打自己,用刀子切割自己,用火把灼烧自己!
他们不断的为自己制造更多的伤害,不断的增加更多的痛苦,一次一次,不断的重复着。
而这一切的痛苦,却都是有意义的。
残酷的自虐会为他们带来瞬间的痛楚,而紧接着,主的荆棘便会吸收他们所有的疼痛,带走所有的伤害。
而因为他们的痛苦降临过来的,便是天主的奇迹。
那天上恢宏的金色高墙,便就是他们奇迹的证明!无数次的祈祷,无数次的痛苦,换取了这座在末日审判下庇护他们的最终高墙。
阿门,赞美天主,更赞美他的子!
艾米亚双膝触地的跪倒在金色的高墙之下,他凝望着那巨大的信仰高墙,双眼之中只有深深的崇拜与倾倒。
毫不犹豫,一下又一下,他不断的朝着地面触及自己的头颅,沉重的撞击和剧痛随着大脑的震**蔓延。
痛楚随着不断的自虐而积累,从最开始迟钝而沉重的痛苦,再到尖锐醒神的剧痛,痛苦和伤害,随着对肉体的摧残而继续的堆积!
但是,很快,痛苦便化作了最欢愉的抚慰。
当痛苦到达了一个临界点,当疲惫而重伤的躯体即将因为不间断的摧残就此完全倒下之前,艾米亚便感觉到,自己佩戴在头顶的荆棘冠缓缓的缩紧。
那不断缩紧的荆棘,一点一点的勒紧了他的头部,荆刺扎入他的皮肤,深入他的血管,然后——
它带走了所有的痛苦。
连着痛楚一并被带走的,还有身躯之上难忍的伤害……痛楚转瞬之间化作了一种治愈全身的无法形容的快乐!
你知道这世上最快乐的感觉是什么吗?
不是爱,不是快感,不是解脱,甚至都不是快乐本身。
最快乐的感觉,是绝望。
因为当你堕落到绝望的深渊,而毫无希望浑身发抖的时候,就在你已无计可施接受绝境的时刻。当你脱离绝望,这样的快感,便是你无法形容的爽快!
每一个人或许都有这样的经历,以为自己已经完蛋了,以为自己肯定要倒霉了。
而就在这时,柳暗花明的命运为你指命了另一条的道路,你走出了绝望,逃脱了惩罚。
还有什么事情可以比这个更加的让人快乐的呢?
艾米亚也是如此,如此从绝望之中脱身的快乐让他的大脑疯狂的分泌多巴胺,让他的灵魂在这无边的喜悦之中逐渐的「高朝」!!
而更别说,他伤害自己的行为便为头顶金色的最终高墙带来了更多闪耀的,可以为他们抵御灾害的力量!
从绝望中脱身的喜悦,还有这成就了救世伟业的成就感,如此多的快乐叠加在一起,又怎能不让这些狂信徒愈加疯狂的摧残自己了?
狂热的崇拜和苦修进行着,不断的进行着。而这些狂信徒们就像是彼此攀比,又像是为了证明谁更加的忠心一样。
在高墙之下,这些疯狂的信徒互相攀比着,就仿佛是为了证明彼此的极限,用各种骇人听闻的方式伤害着自己!
比如用一千根针扎入自己的头部,比如用钉子将自己拉扯的皮钉在一起,比如抽出自己的神经当做琴弦,比如……
与那散发着神圣辉光的最终高墙相比,下方的这些狂信徒,却就像是在地狱中受罚的罪人一样……
是啊,他们不正是在这个人间地狱之中接受自己的处罚来洗净罪孽吗?
只不过,他们的罪与痛,最终都由伟大的圣子为他们承担!
赞美主!赞美圣子!赞美伟大的神祇!让我们用痛苦清醒,让我们用折磨来赎清自己的罪孽吧!
这狂热的信仰和自残便就像是瘟疫一样蔓延……而如今整个地上神国,所有的信徒们就都是如此的疯狂。
第一次伤害自己是很艰难的事情,可当第一次结束后……感知到那快乐的人便会迅速的爱上这种赎罪的感觉。
更何况,这不是堕落,他们享受的快乐是用痛苦换来的,他们的快乐,是神圣的,是奉献的快乐。
曾经的苦修士们是用肉体上的痛苦换取自我精神的满足,但他们并没有能看到神圣的体现。
但是他们,是用肉体的短暂痛苦换取极度的快乐,然后同时获得显圣与前的无比欢乐!
又有多少人可以抵御得住这种从精神到肉体上极致的欢愉了?
是的,没人可以抵挡,艾米亚自然也不可能。
他已不记得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他也已快要忘记自己的前尘过去,只有一遍遍的折磨,一遍遍的用痛苦换取这牺牲的快乐。
他已经变成这无数沉沦的信徒中的一员了。
而这极致的快乐,却在现在被中断了。在艾米亚挣扎和哀嚎之下,他被拖出了折磨的队伍,在背后人迫不及待的补位之下……
被两个身材高大无比的黑衣神父一路拖到了古朴高耸的圣彼得大教堂内。
一路拖行,稍微清醒过来的艾米亚看到的是更多奇异的神圣景象。
在这信仰的中心,有的不再是痛苦,而是与痛苦随行的「奇迹」。
有着一群浑身血红尽失外皮的主教手拿十字架高声的赞颂着。
有形容枯槁只余枯骨的修女沙哑的歌唱着。
有被融化的黄金毁掉并包住半张脸哭泣的美丽女性。
有被无数毒蛇缠身噬咬,悲鸣而欢歌的男童。
而这一切崇拜的尽头,就是一座立足与这辉煌神圣的信仰中心的那座被无数荆棘包裹着的高耸尖塔,没有任何的光辉,但是那尖塔的存在,就是如此的神圣。
茫然的艾米亚被一路拖到了圣彼得大教堂的内部,而在这里,他被抛至了一座恢宏圣座的面前。
他艰难的抬起头,圣座之上的却只是一个穿着黑色神父袍的平平无奇的男人,他用奇异的目光看着艾米亚,用低沉而磁性的声音说道……
“卫宫切嗣,没想到我们第一次见面,居然是在这样的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