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朔忍住了掀桌而走的冲动,接过那“婚书”端详起来。

通常来说,婚书是成婚前双方立下的文约,至少形式上是正式的!像这种随意写在羊皮纸上的,倒是没见过。

而且,没听说过谁家还能定世代婚约的!这不是胡扯吗!

可当洛云朔视线落在那一个个紧密的文字上,脸色便迅速凝重起来。三个女人很欣慰地看见了洛云朔的神色变化。

阿念还是太年轻,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祖传的未婚夫,轻易就放弃了,好在是方才说与他们听了,这未婚夫,怎么也是要抢回来的,粮食的问题解决了,这子嗣延绵的问题自然也该要解决,否则苗域再这么一代代衰弱下去,就是有了整个大洛的粮仓也不行啊!

“王爷请细看,婚书立下的誓约清清楚楚,若有一方违背诺言,是要付出灭族的代价的!”大云昂着头开口,神色颇为信誓旦旦,成竹在胸。两族祖先都担心对方到后代时会违背诺言,是以在婚书中立下重誓:

......

为保两族血脉延续,苗域同奚云自此立下婚约,至少每五十年,各选族中继承人之一成婚,诞下拥有两族血脉的后人,替奚云族人调理血脉遗症,为苗域族人守护蛊王。

若有一方违背,必将动摇根基,引来灭族之祸。

......

洋洋洒洒一大段,洛云朔只记住了这中间一段。

与其说这是婚书,倒不如说是一封契约,束缚了两族的契约。且不说这用血脉来维护两族稳定的说法可不可靠,单是这违背诺言的代价,便是惊羽无法承受的。他怎么能叫惊羽平白久背负了“祸族”的罪名呢!

大云瞧着洛云朔神色变化,满意地又添了把火,“百年前奚云第一次违背诺言,他们的少主不愿意娶我苗域圣女,大婚之日逃走,不过一月,奚云便叫南穆灭了族。”

“当然,王爷可能不晓得,虽说南穆对外是说奚云归附于他们,但其实,整个奚云族已经沦为南穆皇室的奴隶,他们称之为,药奴。”

“奚云如今残存族人恐不过百年前十之一二,五十年前我们曾冒险潜入南穆寻找族长后人,但唯一对同心蛊有反应的是个襁褓中的婴儿,无奈,我们只能放弃,准备等他成人,可三十年前我们再找过去,却是毫无踪迹了。”

“如今天可怜见,叫我苗域唯一的圣女遇到了惊羽,王爷不会叫惊羽违背祖先诺言的吧。”大云话落,带着两个妹妹,仨女人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满怀期待的。

洛云朔心里郁结,他不可能把惊羽当成货物一样借人,可这违背诺言的代价......

洛云朔死死盯着那婚书,企图用眼神把它烧了,毁尸灭迹!

然而......

洛云朔瞧着“继承人之一”这几个字出神,而后抬头问,“你们苗域也不是每一代都有一个圣女是吗,同奚云少主成婚只要选择一个?”

“若是奚云少主有两个,是不是也只要一个就行?”

说起这个大云就很唏嘘,原本他们每代都至少两个圣女,但自从百年前奚云背约,他们苗域也一代不如一代,到了阿念这一代,更是险些一个圣女也没有,天知道十八年前刚刚出生的阿念得到了蛊王的喜爱之后,他们全族高兴了多久,可高兴过后又是担忧,阿念长大了找不到未婚夫可怎么办?

幸好啊,阿念这傻姑娘傻人有傻福!

“是这样没错!”大云肯定地点点头,欲开口详细解释一番。洛云朔却是迅速挂上了满脸的笑意,将羊皮卷递回给大云。慢悠悠开口,“你们苗域的圣女是如何选出来的,本王不知道,但所谓奚云少主,便是只要有族长血脉便可以是吗?”

不等三个女人反应过来,洛云朔又道:

“那挺好,本王给你们个建议,惊羽有个哥哥,在太子府,你们可以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