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秦枫好奇问道。
“在你成功闯完学宫之时。”天监国师淡淡回应。
那不就是一开始嘛……秦枫瞪大双目，他忽然想到了很多细节。
先前在询问文圣道者如何提升修为之时，老师总说会有人负责教导自己，而往往教自己方法的人最终都是轩一前辈。
“等等，听雨轩封印楼层之上有与轩一前辈相关的画面，而听雨轩是天监国师的分身，也就是那个便宜师傅在晋阳城分别之际交给他的，难道老师早就算到，轩一前辈会寄居在我的神海之内？”
秦枫吞咽了一口口水，一脸的后怕之色，他甚至产生了一种怀疑，自己从始至终都是一颗棋子，一直在按照天监国师既定的轨迹在行动！
天监国师看出了秦枫的心思，开口说道：“不必胡思乱想，每个人的人生唯有自己可以做主。
就像一条分叉口，旁人能做的不过是给你建议，最终选定要走哪一边的还是你自己。”
有什么区别，我每次还不是听了您的话……秦枫心里默默吐槽。
信老师，得永生，是他穿越以来，一直奉行的准则。
仔细回想以往的重大抉择，若是与老师背道而驰的话，怕是根本活不过三集。
“所以当初老师选择将听雨轩交给我，是提前看出我天赋异禀，能在文圣道统上一鸣惊人？”秦枫有些得意的问道。
天监国师面无表情：“将听雨轩交给你的人并非是我，而是另外一人。”
老师，傲娇都退环境了，承认我优秀有这么难吗？
秦枫不以为意：“晋阳城的便宜师傅和您不就是同一个人嘛，仙法的一气化三清，让您的自身一分为三，那葬天组织的头领，还有便宜师傅就是您的分身。
所以不管是他交，还是你交，实际上，都是你们的选择。”
“谁与你说，他们二人是我的分身？”天监国师反问道。
“嗯？难道不是吗？”秦枫微微愣神，这三人的外貌一模一样，他早就将这个想法当成真相来看待。
天监国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我们每个人都在做选择，你并不是唯一的答案。
他在晋阳城时选择了你，另一人选择了洛王之子洛玉，而我最开始的选择是你的大师兄沈黎。”
秦枫懵了，只听老师再次开口：“洛玉在文圣道统的天赋上不弱于你，只可惜因为洛王的原因，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而沈黎则是我精心挑选的弟子，但他也没有能够通过考验。”
“什么考验？”秦枫下意识问道。
“闯学宫。”
听到此话，秦枫忽然记起，他曾听人说过，大师兄沈黎也闯过学宫，结果闯关失败之后，从学宫出来变得疯疯癫癫，甚至扬言要刺杀明皇，结果被天监国师镇压在九重狱中。
当然，事后证明，这都是天监国师下的一步棋，目的就是为了让大师兄潜入敌军内部，当个卧底……
学宫的心境考验，他是体会过的，确实不简单，但对于沈黎大师兄这样的读书人，其实并没有多大难度。
现在想来，大师兄当初定然是闯过学宫的，因为他并没有真的变成疯癫状态，那老师所指的只可能是——
“大师兄没通过的考验，莫非是没有将圣人的残魂从学宫中带出来？”秦枫试探道。
天监国师点了点头：“如今来看，想要带出他的残魂，心性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先天一炁。”
秦枫认可地点了点头，因为轩一前辈当初也是这么和他说的。
“也正是从你闯过学宫之后，我才真正放弃了沈黎，选择了你。”
那我真是谢谢你啊，让我后面经受了那么多危险……秦枫言不由衷道：“多谢老师的悉心栽培。”
“既不是真心话，便不用勉强去说。”天监国师瞥了一眼。
看破不说破，才是人情世故……秦枫嘴角一抽，岔开话题道：“所以老师您与分身，选择我们的目的是什么，仅仅是挑选一人从学宫中带出圣人前辈的残魂吗？”
天监国师沉吟片刻，轻声回道：“从无数种不可能中，找到那唯一的答案。”
说了等于没说……
“原来如此。”秦枫微微颔首，表示一副自己听懂了的模样。
既然老师不愿细谈，他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的多问，而是讲述了自己神海中的轩一前辈，还有听雨轩中看到的那些画面。
“老师，我以前一直以为轩一前辈是当初在神魔降世中，拯救此方天地的圣人，也是个土生土长的人族。
但种种迹象表明，轩一前辈的身份好像并不简单……”
“你有什么猜测？”
秦枫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进入神海确认了一眼轩一前辈并未苏醒之后，才开口说道：“我怀疑，轩一前辈是来自仙界，更有甚至，他就像大师兄与二师兄一般，是打入敌人内部的奸细。”
此话一出，空气都安静了下来。
天监国师静静地望着秦枫，那眼神耐人寻味。
莫非我说错了话……秦枫下意识地想到。
就在这时，楼梯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寻声望去，来者竟是章印太监李公公。
“原来秦公子在这，当真是让咱家好找。”
他一大早前往秦府，便知秦府不在府中，找寻了多地，才来到此处。
“李公公找我做什么？”秦枫好奇问道。
“陛下有请。”
……
明皇要找他，秦枫自然不敢怠慢，纵然心中还有许多疑惑，却也只好告辞离开，随着李公公一同前往皇宫。
而就在几人走后没多久，虚空微微晃动，一道白色虚影凭空出现，正是秦枫神海内的轩一！
“如今的你已经可以脱离他的神海，独自存在了？”天监国师没有任何惊讶，轻声问道。
白色虚影微微颔首：“他踏入二品境界之后，吾基本已经取回了全部的记忆，奈何如今三界生死平衡被打破，否则吾便可以招引丢失的三魂七魄，恢复大部分实力。”
“你离开仙界之时，是什么情况？”
“吾与佛陀结合西域诸佛愿力，将那怪物的本源打散，然后通过时空缝隙封锁在了此方天地。
虽然此法大大削弱了敌人的实力，让仙界与鬼界得以喘息，但失去了吾与诸佛的战力，也使得仙界战场近乎沉底沦陷。”
“其实我一直不太明白，以你们仙界神魔与诸佛的实力，为何会被那些家伙打的节节败退，它们到底是什么存在？”
“这个问题吾曾与佛陀也有讨论，那些存在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哪怕是询问身在鬼界的地藏菩萨，也无法寻到它们的前世今生。
不过，长年的战斗以及打散它们本源的那一刻，吾与佛陀看出了一些端倪。”
“什么端倪？”天监国师询问道。
轩一沉吟片刻，接而缓缓说道：“它们或许是天地道则的化身，亦或者说……它们是鸿蒙之初，出现的第一抹混沌意志。”
听闻此言，饶是经历过各种大风大浪的天监国师，瞳孔都不禁睁大。
能够吞噬他人道则化为己用，还拥有不死不灭的神通。
若那些诡异的家伙真的是天地道则、混沌意志的化身，这一切似乎都能对的上？
但如果这就是真相，这样的敌人又该如何去对抗？毕竟抹杀那些存在的结果，便是消除三界本身！
这时，天监国师似是想到了什么：“所以当初封印它们的本源之时，你与佛陀没有将它们封印在仙界，因为你们猜到，那将毫无用处，仙界的天地法则根本无法封禁它们的本源。”
“不错，虽不知是何原因，但此方天地意志似乎没有和它们同化。
而在吾与佛陀得知这一点的那一刻起，便已经知晓，想要彻底灭杀它们，唯一的机会便在破界。
这也是一切布局的开始。”
事实也正如轩一的猜测，此方天地法则让那些存在难以侵入，而介于仙界与鬼界、生与死之间的特殊性，又使得生死道则的出现，可以对它们造成致命的打击。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天监国师又问。
“它们侵入此方天地失败，定然会把目光放在鬼界之上，而这生死平衡的打破便是先兆。
不能让它们解放本源的核心——魂，否则三界的战局将会彻底展开，谁也无法逃脱。
但鬼界的战局吾无法左右，目前吾需要做的，便是将仙界的剩余战力集合在一起。”
天监国师闭目沉思片刻，接而问道：“可需归元化一？”
轩一摇了摇头：“你做的远超吾的预期，而且此方天地仍需要你。
鬼界的变动，以你执掌天命道则的能力，应当早有预料，那里的战局，需要你的介入。”
“我要为你做什么？”
“晚些时候，为吾开启仙界的裂缝，助吾重返仙界。
不过在那之前，吾需要去南域见一见祂。”
“好。”
白色虚影微微一晃，接而变得模糊起来。
轩一忽然想到什么，郑重说道：“你可知你窥探的天命太多，因果缠身，三魂七魄濒临崩碎，再这样下去，你会彻底消散。”
“最后的几步棋，我想自己下完。”天监国师这般说道。
……
戒备森严的皇宫，熟悉的御书房。
在李公公带领下，秦枫见到了明皇，后者正在那边认真批阅奏折，第一时间都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直到李公公出声提醒，明皇才抬起了脑袋，颔首示意。
秦枫不禁感慨，这陛下竟然这么喜欢工作，每次见他之时，都在御书房内勤勤恳恳的办公。
而且哪怕在此等乱世，国库都没有出现多少吃紧的情况，连将士的抚恤金也从不克扣，甚至自掏腰包。
此人若是放在和平年代，一定是少有的明君。
“听说此次西域之行，你收获颇丰，甚至踏入了二品之境？”
“多谢陛下关心，因缘巧合之下，侥幸突破。”秦枫谦虚道。
“不必自谦，放眼大乾古今，能够在此等年岁踏入二品境界者，你是头一个，而且也很有可能是最后一个。”
秦枫奉承道：“那一定是因为陛下治国有方，所以大乾受到天地福泽庇佑，微臣也是沾了陛下的光。”
明皇闻言龙颜大悦。
一旁的李公公不禁侧目，只觉得这小子或许会是他的大敌，拍马屁的功夫竟然如此之高……
“今日召你来此，本是想就西域一事，赐予你赏赐。
不过朕最近思虑颇多，导致寝食难安，寻了许多御医查看，皆是看不出端倪。
恰好秦爱卿医术高超，不妨帮朕看一看？”
“这点小事而已，包在微臣身上。”秦枫信誓旦旦，接而展开双瞳异能，看了一遍明皇的身体。
可这个中年男人的身体，却是硬朗的很，完全看不出有刚才那些症状。
思索片刻，秦枫说道：“陛下的病似乎不是出在身体上，而是源于心病。”
明皇闻言不由赞叹道：“到底是秦爱卿，一眼便看出了门道，朕最近确实是被一些事情扰乱了心神。”
秦枫微微一愣，接而撇头望了一眼李公公。
伴君如伴虎，若是说了不该说的，问了不该问的，可是要倒大霉的。
李公公微微抬了抬脑袋，递来了一道鼓励的眼神。
秦枫微微松了一口气，然后问道：“不知是何事扰陛下烦心，兴许微臣可以帮的上忙。”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朕的公主雅安，早已过了出阁的年纪，却一直没有寻到心仪的驸马。
她的母后时常旁敲侧击，与朕提明此事。
朕才发现平日里对她疏于关心，所以深感愧疚。”
这话题是我能接的嘛……秦枫吞咽了一口口水，再次看了一眼李公公。
后者再次递来一道放心的眼神。
“陛下为国为民，微臣相信雅安殿下会理解您的，更何况缘分这种事，来的时候挡也挡不住，陛下倒也不用太过心急。”
明皇听闻此言，似笑非笑：“说到雅安的姻缘，秦爱卿，你见多识广，认识的青年才俊定然不少，你那边是否有什么好的人选可以推荐？”
秦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