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领路的姑娘来到第三层,入眼的首饰少了许多,不过每一件首饰都是被保护在透明的琉璃盏中,足可见其珍贵。
这些首饰不像楼下二层的那些明码标价,那透明琉璃盏上只写着一些让人看不懂的字眼。
例如,雨、霜、秋、月等等,不一而足。
姑娘看出了秦枫二人眼中的疑惑,笑着解释道:“公子可看到了琉璃盏上的那些字?想要在这一层取走心仪的首饰,可以不出分文。
但是必须以那字为题,写一首诗词。
若是写出的诗词,可以引动琉璃盏开启,公子便可取走里面的首饰。”
秦枫面露古怪之色,这百花谷中,就如此推崇诗词?
那雅庭如此,这宝蝶轩亦是如此。
他漫步走过第三层,一眼眼扫过琉璃盏中的首饰,大多都不是凡品。
其中有一些,甚至已经算不得首饰,而是宝器!
秦枫指着一件宝器诧异道:“这件东西也是同样的规则?”
姑娘笑着点了点头:“只要能引动琉璃盏打开,里面不管放着什么东西,公子都可以取走,我们分文不收。
但若是无法打开琉璃盏,哪怕公子愿意花费千金,万金,我们亦是不卖。
这便是宝蝶轩第三层的规矩。”
秦枫了然,然后向着第三层深处走去,很快,他就被一件白色的玉簪吸引了视线。
此玉簪通体雪白,上面隐隐有淡蓝色如同水波一般的花纹。
整体形似如剑,没有过多繁琐的装饰。
虽然简约,但让人一眼看去,就会被其深深吸引。
而只此一眼,秦枫便认定,这便是送给自家娘子最好的礼物!
他甚至仿佛已经看到了,娘子头上戴着此玉簪,撩动耳畔发丝微微一笑的模样!
“就是它了!”秦枫激动说道,然后低头望了一眼琉璃盏,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字——美人。
诗仙大大对不住了,为了我家娘子,抄……嗯咳,借你诗一用。
秦枫这般想着,就欲提笔。
然而,一旁俏丽的姑娘却是出声提醒道:“公子,且慢。”
“怎么?莫非你们要反悔?”黑炭头皱眉问道。
秦枫亦是撇头,露出好奇的目光。
“这位大人说的哪里话,这规矩定下了,哪里有反悔的道理,只是我想与公子提醒一些事情。
其实这件首饰,之前也被许多人看中过,但那些人,最后无一例外,都是铩羽而归。”
刑盛不以为意,自信道:“他们才气不够,无法写出诗词引动琉璃盏开启,自然只能这般,但我家姑爷可不是他们能比的。”
姑娘笑着应和:“大人说的是,你家公子一看便不是一般人,不过,我想说的其实是另外一件事。
二位进入百花谷,定然会经过雅庭,可有看到那金装裱起的诗卷?”
“你说的是那诗冠?”秦枫问道。
“看样子公子是见过了,不瞒公子,其实当初那位作诗的青年,也看中了这件玉簪。”姑娘话中有言外之意。
黑炭头神情微变,虽然他整日舞刀弄枪,不懂诗词一道,可是能够写出诗冠的人,文采方面定然不差。
可哪怕是这样的人,也未能取走这件玉簪,足见其难度之大。
撇头望向一侧,见姑爷眉头微挑,刑盛嘴硬道:“那又如何,那人无法取走,又不代表我家姑爷也无法取走。”
姑娘微微摇头,这样的情况她不知遇见过多少次了,便直接讲了重点:“当初那青年提笔落诗,未能引动琉璃盏打开,心中颇为不服气。
便觉得是我们宝蝶轩店大欺客,无奈之下,我们便寻来了掌柜。
可是,我们那掌柜脾性有些刚烈……”
话到这里,姑娘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叹息一声,然后说明起缘由。
原来,写出诗冠的青年,义正言辞,说自己能引动雅庭花开八成,怎么可能会打不开区区一个琉璃盏。
宝蝶轩的掌柜闻言,便直言不讳,说青年的诗词功夫还不到家,只是徒有其表。
雅庭花开八成又如何,想要打开玉簪的琉璃盏,起码也要引动雅庭花开九成,甚至十成!
青年气的说不出话,古往今来,有谁可以写出这样的诗?
事情越闹越大,最后引来了百花宗宗主。
宗主见此事双方谁也不肯让步,便想到了一个办法。
雅庭本就是百花宗下的宝器,宗主便将玉簪的琉璃盏与雅庭建立起联系。
并扬言道,以后为玉簪的琉璃盏提诗,亦是相当于给雅庭提诗。
若是能够引动琉璃盏打开的诗,确实可以使得雅庭花开八成以上,那便说明是青年的诗词功夫还不到家。
此方法一经说出,宝蝶轩的掌柜当即应下。
可是青年仍旧不服气,若是始终无人可以打开此琉璃盏,岂不是永远都无法印证这番说辞?
不过最终,那青年还是给了百花宗宗主一个面子,不再纠结此事。
秦枫听完这番话后,眉头一挑:“换而言之,我给这琉璃盏提诗,雅庭那里亦会显露出来?”
“是的,公子。”姑娘微微颔首。
她其实也是因为对秦枫有些好感,所以才做此番提醒。
毕竟除了当初那青年有些诗才外,其余来到这第三层的,多是半桶水在那里晃**,写下的诗词可以说是不堪入目。
若是只在这里丢人也就罢了,但要丢人丢到大庭广众之下,未免也太过难堪了。
秦枫看出了姑娘的心思,笑着说了句:“谢谢提醒。”
“公子不必言谢。”姑娘松了一口气,以为对方知难而退,却惊讶发现,这黑衣的俊俏公子竟然重新提笔。
“公子,你?”
“抱歉,这件玉簪我欢喜的很,所以还是想试试。”
姑娘闻言叹息一声:“既然如此,公子请便。”
她只希望,面前这公子写的诗,能达到他相貌的十之一二便可。
那样的话,起码面子上,还能勉强过得去。
秦枫提起笔,吐出一口气,然后在琉璃盏一旁的白卷下,肆意挥洒笔墨。
只见——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姑娘始终盯着秦枫的笔尖,神情不断变幻。
起初还是些许诧异,接而眼中有愕然又有期待,直至最后一句诗落笔的那一刻,她只觉得内心震撼,头皮发麻。
世间竟然会有如此绝美的诗!
而一旁的黑炭头亦是瞪大双目,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他是个武夫,没什么文化,说不出什么像样的赞叹之辞。
只想心中感慨一句——卧槽,姑爷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