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看起来什么都没做,只是把张氏放了,然后就把这个案子破了。
王子远微微一笑,看着绿玉疑惑的样子,向她解释说;
“张氏谋杀亲夫,必然是外面有相好之人。县令只抓了她一个人,那她的奸夫必然惶惶不可终日,害怕张氏把他供出来。”
四周看热闹的人也有不明白的,听到王子远的解释,不由得凑了过来。
王子远不动声色地将姬扶摇和众人隔开,自己继续说道:
“今日收监期满,奸夫必来探听风声。县令假装糊涂,放掉张氏,奸夫定要去找她问个清楚,如此一来,二人便全数落网。”
众人听完王子远的解释,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看向县令的目光多了几分钦佩。
接着又看了几件案子,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姬扶摇没有兴趣,从县衙离开了。
不过在临走之前,姬扶摇让王子远去打听了一下,县令名为郑宝,在此地做官已经五年,城中百姓都对他很是尊崇。
将这个名字记在心中,姬扶摇又带人去看雨北城其他地方的情况。
......
大玄京城。
一辆马车在丞相府的后门停下,车夫掀开帘子,将里面的人背了下来。
守在后门的家丁见到车上下来的人,不由得吃了一惊,连忙上前帮忙,
“这不是杨爷吗?怎么搞成这个样子?来来来,快把杨爷扶进去!”
杨正煦的手脚筋虽然被挑断,但人还是清醒的,他看看忙活的家丁,轻声说道:
“有劳哥几个,把我送到老爷书房门前,跪着。”
听到杨正煦说跪着,家丁看看他手脚上的伤说:
“杨叶,老爷如今正在宫中处理朝政,回来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你这伤势,若是跪的时间长了,恐怕两条腿会废掉!”
脚筋被挑,就算在**好好休养,也未必能恢复如初,何况是跪上几个小时!
杨正煦却没有理会,只是让家丁们把自己放在书房门前,跪好。
这样奇怪的事很快就惊动了丞相府的大管家赵全,他过来看了一眼,发现杨正煦跪的板板正正,心中知道他恐怕是办砸了,于是也没有上前去劝,只是骑马去了皇城。
“找管家,今日怎么有空前来?”
把守皇城的小兵认识赵全,见到他过来,连忙上前帮忙牵马。
“我有点事要向我们家老爷禀告。”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赵全脸上多多少少带着些自得。
毕竟相比其他人称呼赵元安为王爷,赵全这一声老爷,不知亲近多少。
进了皇城大门,赵全轻车熟路地穿御道,过衙署,来到赵元安处理朝事的上书房。
跟门口值守的公公打了个招呼,让他代为通禀一声,很快里面便传来太监的声音,
“赵全觐见。”
赵全进了上书房,赵元安正在批阅奏折,短短十几日,他的头发已经白了许多,但整个人的精神却比以前昂扬不少。
“赵全,可是府中出了什么事?”
赵元安没有抬头,赵全跟了他这么多年,不是有大事,他不会贸然进宫。
“启禀王爷,府中侍卫统领,杨正煦回来了。”
赵全好像只是汇报一件小事,但他相信,只是这一句话,赵元安能听出很多东西。
“正煦回来了?”
听到赵全的话,赵元安微微一愣,随后眼睛轻轻眯起,
“本王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半个时辰后,赵元安回到相府。这可是他被封为摄政王后,第一次回府这么早。
进府之后,他径直来到书房之外,见到杨正煦直挺挺地跪在书房门前,脚上的白布已经被血迹渗透,立刻让赵全把人扶进书房。
只是刚刚进了书房,杨正煦挣扎着又跪了下去,满脸羞愧地说:
“郑旭有负王爷所托,没能将那人追来,还请王爷责罚。”
杨正煦带着府上最精锐的人手,追了这么长时间,不光没把人追回来,自己还受伤了,简直把赵元安的脸都丢光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将近一百人,怎么连两个女子也抓不到?”
赵元安这次没让杨正煦起来,因为他这件差事,办的着实不漂亮。
“出京之后,我带着兄弟们一路搜索,却没抓到任何蛛丝马迹。后来才知道,那人不知道在哪里学了一手易容之术,能够轻易改变相貌,身高...”
杨正煦没有推卸责任,十分平静地将这一路上的事情都给赵元安说了一遍。
“学会了易容之术,还能在短短十几天内,聚集不少忠心效死之辈...看来,我还是有些小看陛下了。”
赵元安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轻轻的感慨着。
“在知道那人快要到雨北城的时候,我一人追上去,准备杀了她。没想到她身边有两位高手,我不敌之下,被人挑了手筋脚筋。”
杨正煦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被姬扶摇放倒的,只能把功劳放在茅刚李大龙身上。
“能杀你却不杀你...想必陛下是嘱咐了一些事吧?而且跟老夫有关。”
赵元安目中精光一闪,立刻猜到姬扶摇为什么会留杨正煦一命。
“老爷慧眼如炬,那位说是让我给您带个口信。”
说到这里,杨正煦忽然顿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把这句话说出来。
“说吧,这也算是陛下的旨意,我不好不听。”
赵元安知道杨正煦是怕自己生气,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朝堂上那么多风言风语,恶毒中伤他都挺过来了,怎么会容不下姬扶摇几句话?
听到赵元安让说,杨正煦也不犹豫,原原本本地复述道:
“那人说,等有一日,她会回京城,把她和老爷之间的账,连本带利算清楚!”
“哈哈哈...”
赵元安在知道姬扶摇要跟自己算账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大声笑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赵元安才止住笑声,微微摇头说:
“她竟然以为,我会让她活着回到京城,真是太天真了。”
杨郑旭脚腕上的白布已经成了全红,他却恍若未觉,只是淡淡的说:
“老爷,此次是我办事不力,搞砸了老爷的大事,请老爷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