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神由来
“黄鼠狼精?”伯母诧异道。
“你不相信吧?”许秦早就知道她们不会相信他的话,“呵呵,如果我不是猎人的话,我也不会相信呢。但是如果一个人经常半夜在山林间穿梭的话,逐渐就会发现很多常人发现不了的诡异事情。”
他看了看四周,像是怕别人听见似的,悄悄对伯母和思姐说道:“其实啊……在很多隐秘的角落里……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在发生……”
伯母的情绪受了他的感染,也神经兮兮的左顾右盼。
“你们想想,几乎每个猎人都会养一只狗,对不对?”许秦问道。
伯母和思姐点头。
“一个猎人如果少了两样东西,他就不是一个完整的猎人。一样是猎枪,另一样就是狗。”许秦伸出两个指头,缓缓说道,“但是你们一定不知道,还有些猎人……养另外一样东西……”
虽然思姐对这个来相亲的猎人没有任何好感,但是注意力被他的话深深吸引。思姐忍不住问道:“还有什么东西?”
许秦见思姐主动询问,颇为高兴。“另外一样东西,是犬神。”
“犬神?”思姐皱起眉头。
“犬神不是神,是狗的幽灵。要养犬神其实不很难,在事先捆结实了的狗面前放置美味食物,但就是不解开绳索给它吃。它越拼命挣扎,想吃食物的欲望就会越集中。然后用锋利的刀猛的一下砍下狗的头,丢到很远的地方,那只狗的死魂就要作祟,就可以被养作犬神。”许秦两眼发光的说道,好像他正在做着这件恐怖的事情。
思姐听得汗毛直立。
“狗是最忠实的动物,所以即使猎人这么做,它也不会背叛它曾经的主人。有了犬神的猎人,那就比一般使枪驱狗的猎人厉害多了。如果在夜晚打猎的时候遇到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犬神就可以发挥一般狗类办不到的作用了。”许秦得意洋洋,仿佛他就拥有这么一条古怪的犬神。不过伯母和思姐都没有注意到,这个男人来的时候只带了猎枪和猎物,身后却没有跟着一条吐舌头的狗。
“这样对狗是不是太不公平了?”思姐总是拥有一颗善心。
“这有什么不公平的?打到猎物了,我照样给它供奉肉食,一点不比它生前少。生来是老鼠,就要躲着猫;生来是一只鸡,迟早成为主人碗里的一盘菜。如果这些都是不公平的话,那就从来都没有公平存在。”许秦不以为然。
思姐斜了他一眼,道:“它死了,你还给它肉食?”
许秦点头,“是啊。从表面上来看,它吃过的肉跟其他肉没有任何区别,但是如果咬上一口的话,你就会发现它吃过的肉已经完全没有味道了,啃起来像啃泥土一样寡淡寡淡。”
思姐鼻子哼了一声,讥讽道:“说得好像你养了一条犬神一样。”
许秦对思姐的讥讽置若罔闻,大大咧咧道:“我几年前打了它一枪,它一直没有来找我复仇,就是畏惧我。今天既然来到伯母家。”他朝伯母献上一个谄媚的笑容,继续说道:“那就让我帮伯母逮住这只黄鼠狼精作为见面礼吧。用黄鼠狼精炖汤,喝了延年益寿,滋阴补阳,是一般黄鼠狼的百倍千倍营养呢。黄鼠狼的肉本身有一定的药用价值,能治白血病,肝炎,贫血及各类血液病症。它是治疗白血病的绝妙偏方,每日吃黄鼠狼肉1只,连服7日便有成效。这是它的大用处。小用处呢,用它煎油,可以涂疮疥、杀虫。它的心肝可以治心腹痛。呵呵,由此可知,黄鼠狼精的肉就比得上千年人参啦。”
伯母喜得两眼眯成一条缝,连连叫好,恨不得现在就去准备煮汤的佐料,只等黄鼠狼精乖乖来下锅。
“你要捉那只黄鼠狼精?”思姐将信将疑的问道。“你不是说过,你的猎枪打到它还是让它逃走了么?它有百年的修行,你才活了二十多年,你能斗过它?”
许秦回答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伯母喜滋滋道:“那也好,今晚就在这里吃晚饭吧。你跟我们思儿沟通沟通。一回生二回熟。”说完,伯母去厨房取下悬挂在墙头的篮子,换上破旧的黑布鞋,去林场山附近的菜地里摘菜。
坐在自家门槛上的我,看着伯母提着竹篮像贼一样迅速溜走。
这毒辣辣的太阳当头照着,去摘什么菜!
思姐见伯母走了,便撇下许秦,回到门口看守晒谷场,将几只在地坪里肆意吃食的鸡鸭赶得远远的。
许秦落了个冷脸,但不灰心,提着一个小凳子走出来,在思姐身边坐下,献殷勤道:“你就坐在椅子上吧,我来帮你赶这些贪吃的东西。”
“贪吃?它们再能吃,也吃不过一个人的饭量吧?”思姐冷冷道。
许秦听出话里有话,知道她是想驱赶他走。不过他不明白,我留下来是要给你逮住偷偷骚扰的黄鼠狼精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至于这样讨厌我吧?
难道……
不可能的,如果她喜欢上了一个黄鼠狼精,就不会这么急着要回城里。许秦这么想。
许秦想着法儿跟思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在不甚愉快的氛围里,天色不知不觉暗了下来。周围的房子顶上冒起了炊烟。思姐踮起脚来望,还是没有看到伯母的身影出现……
伯母是我们一大家子中最讲究按时定点吃饭的人。
思姐喃喃道:“不应该啊……”
天色更暗了。远处的山那边聚集了大团大团的乌云,像吸饱了墨水的棉花一样沉甸甸的,似乎要掉下来。
“该不是在谁家里坐着聊天,忘记时间了吧?”思姐自我安慰。
在许秦的帮助下收起了地坪里的稻谷,又等了一刻,伯母还是没有回来。思姐终于坐不住了,拿了手电筒就要去找伯母。这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许秦连忙起身,顺手拿起他的那杆猎枪。
他在腰间解下一个铁壶,喝了两口,递给思姐。
思姐看了看那个锈迹斑斑的铁壶,问道:“这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