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季修炼

顿时,尹栋脸色大变,跌坐在地上。

我和懒鬼慌忙将他扶起来。

尹栋起来的时候,左腿仿佛断了线的木偶一样摇摆。

从此,尹栋再也离不开拐杖了。虽然我知道这是讨债鬼施的讨残法,但是我也无能为力。

爷爷说我们没有办法对付讨债鬼。我开始是不相信的,既然我们可以对付箢箕鬼,水鬼,吊颈鬼,食气鬼,鬼妓等等,为什么就对付不了讨债鬼呢?可是,后来我相信了,并且坚信不疑。因为,我从高中回母校看望初中老师的时候,老师告诉我一个消息。

老师神秘兮兮的说,破庙里的歪道士遇到讨债鬼了。歪道士为了躲着讨债鬼,特意在破庙的屋顶上加盖了一层木质的房子。

“他在屋顶加盖房子干什么?”我疑惑的问道。我进学校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破庙的一侧经过改装,变成了两层楼,上面一层是简易的木板构建而成,所以看起来这个两层楼有些不伦不类,像个战争电影里的碉堡。

老师说:“他怕一下地讨债鬼就来找他,所以一天到晚就呆在木楼上。门和窗都锁上了,只有那个白头发的年轻女子可以上去,给他送饭送菜。到现在都在楼上呆了将近两个月了,一次也没有下来过。”

我说:“歪道士不是跟鬼打交道很长时间了么?难道一个讨债鬼就使他这样躲避?”

老师说:“谁知道呢?”从这时开始,我有些相信爷爷的话了。

我问道:“到底是什么样的讨债鬼使他躲到楼上去了?”

老师想了想,手指习惯性的敲着桌面说:“听那个白头发的女的说,好像是讨命的。歪道士的寿命早就超过本来应该有的寿命了,所以讨债鬼来讨要他的命。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能让歪道士躲到楼上几个月不下来的,我估计不是简单能对付的鬼哦。”

我点点头说:“那也是。”

从母校出来,我仔细看了看破庙。刚好那个白头发的女子在敲歪道士的门,声音空旷的飘**出来,如真如幻。门吱呀吱呀的响,然后听见他们叨叨絮絮的说了一阵。然后那个女子走下楼来。她看了我一眼,我慌忙假装是不经意经过。

这时,我更加相信爷爷的话了。

因为母校在高中和我家的路程中间,我放月假回来一般先到母校看老师,再回家。回到家里,我跟爸妈打过招呼,立即去我的房间看月季。

由于我一个月没有在家,没有人给它浇水,我估计它会枯得如秋收的稻草一般。可是当我急急走近窗台时,它却青翠的矗立在小茶杯中,仿佛我刚离开家的那一刻。

我一边抱怨自己怎么把它遗忘在家里,缺少人照顾,一边惊异于它的生命顽强。当天晚上,我梦到了久违的它。

我忙向它道歉,把它遗忘在家里。

它笑笑,说,我现在状况好多啦。以前被你们捉住的时候,已经是苟延残喘。但是经过这些日子的阳光的曝晒,夜露的滋润,它已经恢复了许多。

我惊喜道,是吗?

它笑着说,我会吸收夜间的精华,你注意看看。

我定眼一看,它四周的黑色如咖啡一般流动,并且是流入它的体内,仿佛它是一个干棉球,而这个棉球放置在墨汁中。我能看见与“棉球”接触的墨汁正缓缓被吸进。

我惊讶问道,这是你修炼的方法吗?

它说是。它拜托我把它带在身边,常常置于阴暗无光的环境中。

我说,偶尔让你晒晒太阳不是很好吗?

它说,原来身受重创,接受一些阳光,可以利用阳光的能量修复自己。但是在阳光下的时间积累到一定程度,月季就要开花。月季一开花,它就不能再寄托在月季上。伴随着月季的开花,它会死去。死去的它会变成聻,不能再入轮回。

聻我是知道的,《百术驱》里说了:“人死则鬼,鬼死则聻。鬼之畏聻,若人畏鬼也。”

我答应它,以后一定将它随身携带。

它道了谢,离去了。

我从梦中醒来,披了衣去看窗台上的月季。虽然没有灯光,四周一片漆黑,可是我能看见黑色如水一般流入月季的枝干。

果然,它能吸收夜色中的精华。我想起爷爷说过的话,“也许它以后能帮到你呢。尅孢鬼的邪性不是固定的,你好好照护这个月季,也许它会报答你呢。要知道,小孩子的邪性容易生成,也可以感化,尅孢鬼就是鬼中的小孩子。”

我还记得爷爷说:“这尅孢鬼有很大的能量,但是因为它年龄太小,百分之一的能量都发挥不出来。如果它能长到陈少进媳妇那样的年纪,它的能量爆发出来是不敢想象的。”

我想尅孢鬼自从附加在月季上后,邪气已经洗得差不多了,应该不担心它的成长会造成什么威胁了。

第二天,我跟妈妈去画眉村看爷爷。妈妈说,爷爷的咳嗽变得严重了,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是轻微的肺结核,要爷爷戒烟。可是爷爷根本戒不掉。

妈妈要我到爷爷家后劝劝他。妈妈说:“少抽点烟可以多活几年呢。”

一到爷爷家,我还没有来得及把妈妈交代的话说出口,爷爷便拉着我说:“走,走,到水库那里去看看。”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去水库干什么?”

爷爷说:“昨天有个孩子差点淹死在那里了。他妈妈来找我,要我帮忙看看。”

我说:“不是没有淹死吗?还去看什么东西?”

爷爷说:“他妈妈说,原来有一个孩子在那里同样的地方淹死过。怕是那个淹死的孩子找她的孩子来了。”

我说:“爷爷你是不是脑袋糊涂了?这和那个车祸又不同,那个被车撞的人生命垂危,随时都有死去的危险,及时置肇可以挽救他的生命。可是没有淹死的人也会受到什么要命的重伤么?”

爷爷拉着我不放:“这次要救的不是没有淹死的,而是已经淹死的。”

“已经淹死的怎么救?”我更加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