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烂到根了?”
楚枫阴沉着眉头,心中则在想着该如何针对这些人搞些政策,不然人头税直接被这些人贪去一半,
岂不是以国家利益养这些吸血虫么?
阎象低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旁边鲁肃放下手中笔墨,抱拳道:“主公,扬州各郡新依附主公,又久经战火,此番若真要彻查,
那些人有一万种办法让主公知难而退!”
“难道就放任不管了?”
“从古至今,历届皇帝都无从下手,这些人已经把这部分人税赋当做是他们家族的,管控严厉,必激这些人反抗。”
鲁肃摇头,示意楚枫不能管。
这玩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好。
尤其楚枫现在还只是割据势力,若是强行管控只会让局面变得更加僵硬,甚至导致后面世家不会依附。
“他娘的,真是一群蛀虫。”
楚枫骂骂咧咧,剥削从来没停止过。
鲁肃、阎象二人嘴角抽了抽,老大,你袁家好像吸血吸的最猛,甚至一定程度掌控了很多人仕途。
楚枫又看了看纳税的土地,不由皱眉:“这又是怎么回事?纳税的土地竟然和我看的古籍中统计的一样?是数十年前的数量?”
“难道这数十年开垦的土地都不算数么?”
口赋搞猫腻就算了,他娘的田赋也搞猫腻,江南正处于高速开发阶段,数十年间,田亩数量最少可以增加三成。
也就是说,有三成土地是不记税的?
换言之,假如这三成土地是百姓开垦的,那他们的田税照交不误,只是交给世家,官吏,而不是自己。
“这...”阎象垂首。
眸子给了鲁肃个眼神,示意让他为自己解围,毕竟这东西他也没办法,地方世家的影响就在这。
大汉如此强盛,可灵帝却沦落到卖官求钱,可见一斑,恐怕这些人对朝廷剥削的更加厉害。
到头来,皇帝没钱,百姓还被剥削了,全都用来养这群吸血虫了。
“主公,这数十年开垦的土地田赋想来都被一些人中饱私囊了,并非没有收缴,甚至百姓缴的更多!”
鲁肃沉声道,
他这句话还是很要命的,
以至于阎象都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仿佛在说鲁肃你屁股坐歪了啊,你自己也是世家啊。
“子敬,可有办法教我?”
楚枫看向鲁肃,心中悲叹,若非鲁肃正直,恐怕没人会站在自己角度多谈一句。
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王朝。
拿着官府的钱,去贪污赋税,而且这还只是一部分,这些人还会兼并土地,让百姓为他们耕种,
如此一来,他们才是最大的赢家。
朝廷在他们眼中,算个屁!还真是让人唏嘘!
“没法教,亦教不得!”
鲁肃摇头,心中感叹说道。
他甚至能想到,若是楚枫以雷霆手段去严打,那他面临的便是各地世家反叛,外界世家抵触,
而他袁氏之名都将无用。
“主公,士者田连阡陌,竟少佃农,贫民地无立锥,反多徭役。此非主公之过,此乃天下之弊端。”
鲁肃又补充了句。
他鲁家小家族,并且他对待庄上丁差并非剥削,而是帮助,慷慨,但是他见过太多的剥削了。
楚枫皱眉,他清楚鲁肃忌惮的地方。
又或者说,是自己不能去碰的地方。
任何时代都有拘束性,想要打破此等拘束,那就得有绝对的实力并且付出长期的努力才有可能成功。
“子敬,吾有一法,或可改变这一弊端。”楚枫沉声道。
“主公不妨说来听听。”鲁肃挑眉道。
“丁税导致世家隐户,谋取私利,百姓惧税如虎。不如废除丁税,丈量土地,将全境丁税平摊到所有田亩中,”
“地多者多纳,地少者少纳,无地者不纳。一来降低百姓丁税压力,如此他们将无需瞒报,更多的传宗接代。”
“二来,减少兼并,让世家多出税收,控制他们贪污赋税。”楚枫说完,目光看向鲁肃道。
此政策可以说没有问题,
稳固国家收入,打压地方豪强,并且还能抑制兼并,减少贪污,一举多得,但是会被世家抵触。
闻言,鲁肃陷入沉思。
只见他眼眸时而质疑,时而凝重,时而兴奋。
至于阎象,目光惊诧。
他乃智者,此政策可谓一针见血。
很好的解决隐户的问题,增加税收,还能刺激百姓传宗接代,可是...
此刻,鲁肃呼吸急促,抱拳高呼道:“主公,此策若行,可汇利千秋。”
“这么说,你也认为可行?”
“不可,但是仅仅三言两语,便可知晓此策高明之处。”鲁肃摆手,但是却高度恭维,
更是感慨,自己老大看来早就想要搞这些世家了,否则此等政策,岂是凭空想出来的?
“主公,如今诸侯割据,您立足不稳,此刻开罪世家无异于自断双臂,届时天下世家与您抗衡,万不可行。”
鲁肃又补充道。
汉末,世家的天下,
没人能和世家对着干,别说只是袁氏,就算天子都没这个本事,毕竟这个阶级掌控着大汉。
除非楚枫有足够的实力,并且有足够的人才取代,否则,世家根基依旧没人能动摇。
听到鲁肃这话,阎象多少松了口气,若楚枫真的要执行此等政策,恐怕扬州都不需要曹操来犯,
将不攻自破。
而楚枫也猜到了,他也没报什么希望,毕竟在没有足够人才储备的基础上去得罪世家,必死无疑。
就算康熙雍正,他们执行这政策也是困难重重,用了很长时间,这种政策非一代能完成的。
“如今财政紧迫,杀鸡儆猴可否?”
楚枫无奈,自己治下一共就这么几个郡,如此财政够个屁,就算不能弄死这些世家,但是也得敲打一番。
“可!”鲁肃点头。
“敲打一番还是有必要的!”
“派人去查,另外给我通传扬州境内所有世家,让他们派人至寿春,既然杀鸡儆猴,那不能只是敲打,必须做些实事。”
楚枫声音低沉,
“主公,你是想?”阎象问道,
“到时候便知,贪多了嚼不烂,多少得吐出点东西!”楚枫阴沉道,总之,他对这些赋税极其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