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魔神的抉择（上）

深渊地狱最最深处的地方,一切存在都无法探知的所在。

“该死的大天使泰瑞尔,又过来破坏我们的好事,他又是想和上次一样,破坏我们原本完美的计划了,这个鸟人,总是能够出现在我们最致命的地方。”墨菲斯托愤恨地说着。

“没错,我们都看出来了,现在使用那具躯体的灵魂已经有所动摇,他现在似乎真把自己当成人类英雄,每天都在享受着人类提供的美酒美女,阿谀奉承,比起做我们随时会死的小卒子,他当然知道哪种生活更好。”迪亚波罗冷静地说着。

“那你当初放置他进入那具躯体的时候,不是和我们讲述过完全克制他的办法了吗?难道又有什么变化?”巴尔有些不解墨菲斯托此时的情绪,按说作为灵魂操控大师,对于这种背叛灵魂的预防手段有着无数种,而且自己两人也听过,不会有错。

“唉,我没有想到随着他先后击败我们三人,竟然真得激发和聚集了人类世界的信念之力,我原本以为他只是一个堕落者灵魂,作为人类世界的背叛者,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次触动这种最底层力量的。是我考虑错了,人类世界的意志,有着它的特殊性,它可以包容一切力量和信念,只要肯把自己当成人看就行,难怪对这些明显就是外来世界的人类,它同样来之不拒,也不进行阻碍,这和地狱与天堂都截然不同。地狱讲究绝对混乱,秩序的家伙得不到它认同,天堂讲究绝对秩序,同样混乱的家伙也得不到它的认同。”墨菲斯托有些后悔。

“由于他开始得到人类世界意志的庇护,我就无法使用大多数灵魂咒语手段来继续控制他,而且他对躯壳的掌控更加精通,他现在站在我面前,我想要直接拉他的灵魂出来都很难,何况他要是再用那个赫拉迪克之盒将灵魂与躯体炼化一遍,就更加麻烦,很可能最后我们只能靠单纯的武力进行压制他。”墨菲斯托解释了自己愤恨的根源,无论是谁,被自己的作品背叛都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情,更何况还做过各种提防。

“我们已经牺牲了数百年才在人间打下的基础,还消耗了三具宝贵的魔神躯体,计划不可能中止,那现在该怎么办?”毁灭之王巴尔一听,有些急躁,他们目前为止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如果停止计划,等于以往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而最宝贵的时间是不等人的,如果整个世界意志自己提前觉醒成熟,那他们就成了玩物,再做什么都是白费,只能趁它还只有本能的时候行动。

“好在我们只动用了一具躯体,手上还有五具同样力量的躯体,实在不行,我们就提前采用那个手段,献祭自己一部分本源灵魂,让地狱世界的意志去感知它对我们的未来究竟是坏还是好,虽然地狱世界意志和其他两个世界的意志一样,都只有最基本的本能,但分辨利害还是能够做到的。”墨菲斯托一咬牙,提出了最后的解决方案。

“灵魂献祭吗?”恐惧之王和毁灭之王同时脸上闪现过难以形容的表情,他们可是看到过那种滋味的,没少给其他恶魔做,现在轮到他们自己,不到最后时候,是绝对不愿意了,何况他们灵魂比普通恶魔强大千百倍,受到的痛苦也会强上千百倍的。

本源灵魂可不等同于那些消散的灵魂之力,它是这个世界诞生之初,赋予它们的意识烙印,由于它们三个就是暗黑世界的主题所在,所以才会坚不可摧,有着不朽性,他们自己为了灵魂之石,只是担心这种不朽会被岁月的流失磨灭,才会找尽办法去保持。

如果它们消耗了本源灵魂,也就是自己的不朽性被降低了,这可是正常情况下它们绝对无法接受的,就算地狱魔王都死光了,也休想他们用自己的本源灵魂去复活。

“按照现在的局面推断,原本复杂的计划缺少了你的灵魂操控作为保证,就丧失了稳定性,这种最后的手段也只有提前使用,唉,我还以为可以不必付出这种代价的,现在看来,那种痛苦,果然还是要亲自体会一遍,我希望这是唯一和最后的一次。”恐惧之王迪亚波罗痛苦地说着,它能够看到未来几天内自己三人的惨状。

“谁能料到人类世界的意志居然会选择这个叛徒,一个龌龊无耻,堕落下流的人类背弃者,完全和人类自己的主张不符合,果然人类才是最狡猾的,不知不觉就将我的棋子拉过去了,而且他们自己还表现得一无所知,”墨菲斯托悲叹着说道,它让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破绽,以至于不得不提前做出牺牲,否则灵魂献祭大可以等到三界统一的时候再说。

………

一个更加古老神秘的深渊祭坛在深渊深处出现,没有任何恶魔参与,这完全是三魔神自己亲自勾绘出来。祭坛之上,三魔神亲自充当了祭品。

一连串最深奥复杂的恶魔咒语,在三魔神灵魂上闪现,缠绕着它们,以它们灵魂的坚韧,也不得不发出痛号,那种从灵魂本质上分离的痛苦,是最严酷的刑罚也无法比拟万一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任何人都不会选择进行这种仪式,每一秒都是难以忍受的煎熬,何况这次仪式还要持续整整三天三夜。

如同有人在心口上慢慢刮刀,又如同剥皮抽筋,这样凡人能够想象的痛苦极致,都无法形容三魔神此时受到的待遇,曾经六位精英轮回者受到的磨难,也难与之相提并论一二,毕竟按照他们的灵魂强度,这种灵魂本质上的折磨,只要来上一下就必死无疑,墨菲斯托要的是消息,而不是单纯杀死他们,没给他们玩这一手,这是他们的幸运。

这就是三魔神为何知道这种方法可以确定那些躯体到底能否亲自使用,但仍然不想提前确定这点的原因,它们宁可用更加复杂的计划,更长的时间去代替。苦肉计虽然好用,但并不多见,有勇气奉献牺牲的人毕竟不多。何况他们受到的痛苦,可不是一个牺牲就能够形容,那是来自灵魂深处无尽的折磨,任何痛苦都难以形容。

………

三日三夜之后,三个魔神的灵魂变得无比衰弱,是从本质上的衰弱,来自灵魂核心法则的缺失,如果和以前相比,最直观的表示,原本他们可以调动97级的恶魔之力,现在只能调动95级,而一级的差距就是数倍的力量,何况是整整跌落两个级别。

虽然看似只是献祭了一少部分,但实际上就相当于将一个完整的结构打破,事后想要恢复是很困难的,就算有无尽的力量补充也是一样。

“伟大的地狱之母,深渊之心,请接受我们灵魂的祭品,然后告诉我们,您最宠爱的孩子,如果我们和这些外来躯体融合,对我们的最终未来是好,还是坏?”

………

“总算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虽然如同意料中的一样模糊不清,而且我能感觉到地狱世界意志对它们的本能厌恶,但它给我的答案还是好的,”墨菲斯托松了一口气,看向剩下的五具躯体。

“它当然会厌恶这些玩意,每一个都对它有潜在的威胁,而我们本来和它也不是一条心,只是基于世界法则的威力,它不得不回答最正确的答案,对我们的最终未来有利,对它自然就有害。”迪亚波罗冷冷地说着,他们三魔神从诞生之初就明白,要统一天堂和地狱,以及后来的人间,那就必须消灭这三个世界的意志,否则它们自己就会慢慢统和起来,自我觉醒,自己等人就没有任何指望,只能老实地当恶魔之主,成为世界舞台上的一个角色而已。

“既然如此,那就事不宜迟,我们自己也占据三个躯壳,再加上我们对恶魔之力的领悟,可以轻易突破这个世界上限,然后就可以静等那位人类上门,如果他还能顺从,可以让他死得舒服点,如果不顺从,那就让他死得难受点。噢哈哈哈……”毁灭之王巴尔见得到了最好的结果,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们这次行为的消耗是巨大的,其代价之高,如果不是计划中出现了致命的漏洞,绝对不会现在支付的。

毕竟如果那个人类灵魂还能控制的话,最后统一天地人三界后,可以选择将它驱除,再将世界归于自己的统治,可以选择不进入这些让它们感到无法捉摸的躯体,没有必要使用灵魂献祭这种最后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