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两个兴趣使然的主神

“不！郁纪不是这样的人！”

沙耶一触手挥下，在那人的面前砸出一条深深的沟壑。

“哦？那你说说看，他是怎样的人？”

那人随意的站着，动了动头，虽然眼睛隐藏在防毒面具之下，可是沙耶还是感觉出了对方那讥讽的目光。

原本的怒火就仿佛碰见了一盆冰水，瞬间被浇灭。

她收回了自己的一根触手，藏进怀里，尽管强大的恢复力让她触手上的伤口已经恢复如初，可是她感觉到伤口好像还在流血一样。

“他，他对我跟其他人不一样，他会教给我很多很多东西，会温柔的对我说很多话，会……”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的老鼠已经消失一空，只有陷入了回忆的沙耶的低语。

可是她回忆的那些甜美的画面，被一个冰冷的声音轰然击碎。

“那只是因为他生病了，在他的眼中，其他人都变成了你现在这幅样子，而你却变成了对他来说才是所谓的‘正常’的模样而已。他如今恢复了，理所当然的做出了正常的反应。”

“他，他只是以为我出意外了，最后他还想着我，叫着我的名字，寻找着我！”

“哦，你确信他找的是你吗？究竟是可爱的白衣萝莉，还是现在你这个丑陋的触手怪？那个所谓的‘你’，只是维系在你和他之间那脆弱的幻觉而已，如今幻觉破灭了，你也看到了他的反应，你觉得这样的他，还会接受现在的你吗？”

穿着防化服的那人的话，犹如利箭一样，深深地刺入了沙耶的心中。沙耶的体积缩小了一圈，蔫了吧唧，就好像被晒干了的肉干一样。

难道那些美好、幸福的回忆，都只不过是一个幻觉？

“你是谁？”

沙耶抬头。看向那个奇怪的人，所有的人都害怕自己，难道她就一点都不怕自己吗？

“一个兴趣使然的主神，凉宫春日！”

“神？！”沙耶巨大的身体想着凉宫春日蠕动过来。犹如在黑暗中看到的光明一样，期待地说道，“那你可以把我变成人吗？”

“可以，只要你放弃郁纪，不喜欢他就可以。”

“……”

……

天色渐黑。

郁纪没有开灯。屋内一片漆黑，他低着头，坐在沙发上，仿佛陷入了沉睡一样，忽然房间里传出一声轻笑。

郁纪猛然抬头：“谁！”

就在他对面的沙发上，不知道何时已经坐着一个人，从窗户迎过来的邻居的灯光勾勒出一个黑暗的轮廓，从声音上和轮廓上来看，是一个女人。

“你已经感觉到了吧？”

“感觉到什么？”

“呵呵，你只是依然不愿意承认而已。人类所谓的爱情。也不过如此嘛。脆弱不堪。”女人的声音充满了不屑与轻蔑。

“你到底在说什么！”

郁纪猛地站了起来，愤怒地朝女人吼道。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却充满了恐惧与逃避。他的双腿在颤抖，因为坐的时间太久了，突然站起来双腿发麻，仿佛失去了知觉一般，他想要逃走，可是却扎在地上，怎么都移动不了。

“满心欢喜地给你做着食物，可是迎来的却是你惧怕的眼神。与寒冷的刀刃，啧啧……”女儿翘着腿。

“够了！”郁纪用力捂着耳朵，“它不是沙耶！沙耶才不是那种样子！沙耶很小，一头黑色的长发。穿着白色的连衣裙……那个怪物，它不是沙耶！”

“那你说，沙耶去了哪里？而那个怪物又是什么？它又为什么没有攻击你呢？在你受伤而影响到身体所有感知的时候，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肉块，而沙耶却是那种样子，难道你就没有奇怪过吗？当你恢复了正常。可是家里却突然出现了那种怪物，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吗？”

就算捂住了耳朵，女人的话依然绵绵不绝地钻进大脑里。

在他刚生病的时候，看到沙耶那个样子，他将沙耶当成了他生命中的天使，在黑暗中救赎了他，他来不及奇怪。

当怪物离开之后，他心中确实有了这样的疑惑：家里没有任何搏斗的痕迹，沙耶的房间里留下了大量那个怪物的痕迹，沙耶喜欢看书，但凡沙耶看过的书，都有那个怪物留下的痕迹，而沙耶没看过的则没有。

越想疑点越多，可是他很快收住了想法，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他不想承认沙耶会是一个怪物。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对了，是医生！是那个医生，那个医生让他恢复正常了，所以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只要再“生病”就好了！

郁纪呆滞的眼神渐渐冒出疯狂的神采，只要“生病”了，那就可以再见到沙耶了！

他抬起脚步，就要离开，可是身后女人的话又让她停下了脚步。

“呵呵，这就是你对沙耶的爱吗？不敢接受沙耶真正的模样，只敢逃避进自己幻想的世界里，对着自己幻想出来的角色**。我真为你感到恶心，为沙耶感到可悲。连触手怪都不敢爱，你还敢说爱她？”

郁纪的手扶着门框，停在了原地。

他爱沙耶吗？

如果是以前的话，他一定可以大声回答，爱！

他爱沙耶吗？

可是放在现在，他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他不知道。

所谓的爱，究竟是什么？

如果沙耶变成了这样一幅丑陋、令人作呕的模样，他还会喜欢沙耶吗？他究竟只是肤浅的爱着沙耶那可爱的外表，还是说，爱“沙耶”这个整体？

“你是谁？”郁纪没有离开，背对着女人，突然问道。

为什么这个女人会突然跑出来对他说这么一番话？

此时细想，他才忽然惊觉，这个女人知道沙耶的身份！

那她跟沙耶是什么关系？

“一个兴趣使然的主神，

春日能治疗郁纪，也可以治疗郁纪，甚至把沙耶真正的变成人类都可以。可是没有这么做，那太简单了，也太无趣了，两个人用各自的能力将人变来变去，那跟格林童话中的老巫婆有什么区别？

她要让春日输的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