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八四章 匈奴灭(大结局)

卫樵眼神骇然,即便是他也生生的被镇住了。

他曾经想过文正皇帝收买了晋王的心腹,收买了他某个侍妾,甚至他身边安『插』了刺客,择机刺杀晋王。但万万没想到,文正皇帝对付晋王的后手,竟然会是周尚德,晋王信任的儿子

司马盛昌依然好似没有看到卫樵震惊的神『色』,他脸『色』艰难的吞了口吐沫,看着卫樵道:“周尚德已经向皇上递交了请罪书,皇上也已经下旨让他袭封了晋王的王位,他这会儿正率着二十万大军赶去龙岩关,接受武帅的指挥。”

卫樵嘴角不自觉的狠狠一抽,脸『色』扭曲,变的极其古怪。

这一瞬间,他全部明白了。为什么北方可以藏二十万兵马,为什么晋王可以顺顺利利的组织起这些兵马,也明白了周尚德为何一路有惊无险抵达了晋王的北方大本营。

这是一个局啊,一个文正皇帝已经布了十几年的局

晋王也不笨,他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五州,悄悄的北方藏了二十万精兵,本以为做的天衣无缝,是为大的后招,却没想到,这一切,完完全全落入了文正皇帝的圈套里,不但自己凭白丢了『性』命,还为文正皇帝拉扯起了二十大军

卫樵眼前不禁浮现起了晋王临死前的样子,双眼大睁,不可思议又不甘心,却又缓缓倒下……

随即,卫樵身体又猛然一颤,他前不久还猜测匈奴人会饶过龙岩关,会全力奔驰到金陵城下,威慑大齐朝廷上下。可是,如今周尚德二十万归武徒指挥,凭空多出的二十万精兵,比南方,西北勤王兵来早了十几日,只要分兵占据往西的要塞,匈奴人一旦进来,南边是庆家堡,武徒后面布局堵住,东边是海,这,完全就是一口袋啊

卫樵双眼大睁,眼前不禁想起了自己书房里的那座沙盘,想起了武徒临走之前摆的那几个棋子。当时卫樵就看出来,几个地方就是缺了什么,如今看来,就是缺这二十万兵马

武徒走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卫樵只觉得嘴唇发干,忍不住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司马盛昌看着卫樵失『色』的脸『色』,心里总算是有了点安慰,他刚才听傅明正讲的时候可以是双腿打颤的。

卫樵喝了口水,心神总算镇定下来。

文正皇帝果真是好手段,一招棋,将晋王匈奴人都给算计了进去。晋王死了,匈奴人被封锁了消息,肯定会南下,一旦入了口袋估计这二十万人马也就留北方这个坟地了。

灭了晋王,又没有先帝制约,大齐内部基本稳定了;灭了二十万匈奴人,大齐可以说今后几十年会没有边患了;武徒功劳至伟,晋封太保,或许还会带上傅沥与高崎一起成为三公,彻底的收了他们的权。

这样,就平定了大齐的权臣,剩下的人,基本上翻不起大浪来。

卫樵想着这些种种,眼神早已经没有骇然之『色』,平静的很了。

这位文正皇帝可怕无比,当今恐怕没人能够城府隐忍上与他比肩的。

“走吧。”卫樵心里重重的吐了口气,只觉得肩膀前所未有的轻松。

“去哪里?”司马盛昌见卫樵这么快镇定下来,不禁有些意外道。

卫樵看了他一眼,起身道“带你去太子殿下。”

司马盛昌脸『色』一变,刚要大喊,随即醒悟,连忙起身追了出去。

驸马府。

傅沥,常颂,郑王,李元芳,郑裘,汤延,傅明正,方仓,赵元奎,杨宗天,秦匀,雷迟,林丰正……卫樵,武清宁,傅青瑶等等,聚集客厅里,全部都目光灼灼的盯着站中间的有些手无足措的傅炀身上。

傅炀管是傅沥的儿子,自小也有点见识的,近生意场上闯『**』,倒也有些底气与自信的,但是被他父亲以及众位阁老当朝一二品重臣看着,难免还是有些紧张,目光不禁投向卫樵,这几乎是他的本能了。

卫樵看着他淡然一笑,轻轻点头。

对于这个学生,他还是很喜欢的,这几个月的打磨,他面『色』微黑,脸角坚毅,眼神炯烁,已经渐渐成长为男人,不再是当年的白嫩三娘子了。

傅炀见卫樵点头,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目光看向上面端坐,神『色』极其复杂的傅沥。

傅沥神『色』也是极其复杂的,曾几何时,他希望将来的大齐皇帝是个碌碌‘无为’的君主,由内阁统领天下,这种心思也潜移默化的让他疏于对傅炀的教导,造成了傅炀十多年傅府衣食无忧却毫无主见的软弱个『性』。

但毕竟做儿子养了十多年,又如何会没有一丝感情呢。他当年犹自记得从火堆里抱出傅炀,那一岁孩童,眼神里『露』出的恐惧与战栗。还有七岁那年傅炀看见火灾『露』出的惊恐情景,一切一切,傅沥都历历目。

傅沥抿了抿有些干的嘴唇,目光定格傅炀身上,近乎下意识道“我跟他说吧,你们都出去。”

众人纷纷一怔,但随即心里一动,加上首辅二十年的威望,很多人立即起身对着傅沥抱拳,然后躬身退了出去。

常颂与卫樵对视一眼,也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卫樵走到傅炀身边,看着他疑『惑』的神『色』,沉『吟』一声,道:“云崖,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是男人吗?”。

傅炀虽然早就发觉了气氛不对,却也不明白原因,看着卫樵点头道:“记得,就两个字:责任。”

卫樵笑着点头,道:“不错,男人什么都可以没有,但不能没有责任。也许你会为爱情,友情,亲情放弃很多东西,但责任永远不能放弃,那是男人活着的尊严”

傅炀沉着点头,道:“放心老师,我都记得,我也会这么做的。”

卫樵脸『色』稍缓的点了点,本想再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笑了笑走了出去。

门外,一群人围那里,大多数人看向卫樵的眼神都极其怪异。

现这里的人都知道了傅炀的身份,那么卫樵的身份将愈加的凸显。

武帅的女婿,首辅的侄子,帝师,这三个身份随便一个都足以让卫樵飞黄腾达,将来入阁是迟早的事,但三个集中到一人身上,那就极其微妙了。

换句话说,哪怕卫樵什么官也没有,他的影响力恐怕都不亚于任何一个内阁阁老。

卫樵早就明白了自己地位的特殊,无视众人的眼神,走到常颂身边,神『色』淡淡的站着。

常颂身边坐着几个阁老,他眉头微蹙,眼神有些漠然。

卫樵知道他一直担心傅家尾大不掉,这次傅沥是成为了未来皇帝的‘父亲’,将来恐怕加难以消除傅家对朝廷的影响。

但卫樵心里却不这么想,一旦傅沥离开了朝廷,固然他的影响力还,但与不位影响肯定天差地别,还有文正皇帝的话犹言耳,卫樵相信,傅沥会知道他该怎么做。

客厅里的两人不知道谈了多久,傅炀出来的时候,双眼微红,神『色』悲戚挣扎异常。

待傅炀走出门槛,站阶梯上的时候,外面的众人纷纷上前抱拳躬身,大声道“臣见过太子殿下。”

傅炀神情明显一怔,但又似乎受到了傅沥教导,他勉强的挺着胸,大声道:“众卿平身。”

众人再次大喊“谢太子殿下。”

傅炀目光看过卫樵,又转头看了眼里面的傅沥,道:“我,孤有事与首辅商议,你们都退下吧。”

来心里还存有疑虑的朝臣纷纷心里一松,告退离去。

待众人离去,傅炀走到常颂与卫樵面前,看着卫樵,脸『色』极其勉强,硬是挤出一丝笑容,道:“老师,我,我现该怎么做?”

卫樵自然明白他的心境,一时间身份转换,天翻地覆,他能够这么快接受已经超乎卫樵的预料了。

卫樵微微皱眉,沉『吟』着道“我听说,皇上身体近很不好。”

傅炀一听,脸『色』就是一僵,他心里的大的矛盾就这里,看着卫樵,脸『色』生硬,似哭非笑道:“那,要我现去看他吗?”。

卫樵有些明白傅炀的想法了,点头道:“不管怎么说,你也要给他解释的机会,他膝下没有儿子,你是他唯一的儿子。”

傅炀紧皱的眉头稍稍松动,低着头,犹豫着不说话。似乎心里对被抛弃怨念很大。

卫樵心里轻轻叹了口气,道“那你先静一会儿,我和常阁老这等你。”

傅炀倔强的站那里不说话。

常颂微微皱眉,但他身份不同,自然不能随便说话,只是看着傅炀没有出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过了小半个时辰,傅炀终于缓缓抬头,看向卫樵,神『色』苦涩道:“老师,我要进宫。”

卫樵与常颂对视一眼,心里大大出了口气。

傅炀是大齐的未来,这个时候他要是耍起脾气,那影响估计会超过预料。

大齐二十年,一月,文正皇帝驾崩,皇首辅常颂,傅沥等人支持下,金陵登基,国号大业。

同日,南方高崎,北方武徒以及西北的洛敏上书支持皇,傅炀皇位已然不可撼动。

同年二月,匈奴人饶过龙岩关,南侵自庆家堡,五日强攻不下,转为西去,被阻,随即北反,遭遇武徒埋伏,损失惨重。三月,双方龙岩关附近攻守大战,大齐以五万人的代价,将匈奴人困死大齐北方腹地,后匈奴汗王被迫投降,十多万匈奴人被扣押大齐,匈奴元气大伤。

四月,皇大婚,增补内阁,重划定全国州县。同年八月武清宁李惜鸾相继为卫樵剩下了两个儿子,次年武清宁出征北方,历时四个月彻底扫平混『乱』北方,重归于朝廷治下。

次年十月,武清宁出征西北,卫樵随军,历时六个月,『**』平西北,同时西域十国归顺。

大业三年二月,武清宁再次出征江南,历时一年平定江南各地叛『乱』,重稳定江南,大业四年,授予镇国大将军封号,进入枢密院,成为大齐第一位女『性』镇国大将军,第二位**领兵的统帅。

而卫樵,也开始了他外放的州县改革试点,潭州任刺史,推行着他与傅明正的改革。自然,卫家也渐渐移出了金陵,潭州安了家,远离朝廷,再无纷扰。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