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九章傅沥要乘机拿掉赵元奎?
赵元奎目光冷沉的望着卫樵,一脸的冷硬,隐隐还有一丝不屑。那模样就好似在明着告诉卫樵,他当年阻止卫樵进入朝堂是对的,他没有错!
而其他人也纷纷将目光注视在卫樵身上,什么事情最怕的就是遇到祖宗家法这东西,你碰不得动不得,不然就是罔顾祖宗一顶不孝的大帽子盖下来,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在这个时候,‘孝’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一个处理不好出门就会被扔臭鸡蛋,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天下之大,再无立锥之地。
牛一郎也悄悄的瞥向卫樵,虽然知道卫樵肯定心里有想法,但还是忍不住一阵担忧甚至隐隐的有些自责。卫樵毕竟太年轻,在朝堂时间还短,完全不知道朝堂风波诡异的可怕,这一个说不好,哪怕是错一个词都容易被人抓到把柄成为攻击的关键点。轻的,一点颜面无存一笑而过,重的,大帽子不停直至扫出朝堂甚至命都可能会丢掉!
而刘聪也心里暗暗焦急,觉得卫樵鲁莽了,这种事本就有多远躲多远,即便能成一会得罪赵元奎这个户部尚书大齐的大管家,实在是得不偿失!
而叶胖子现在也一阵嘴歪眼斜不停给卫樵使眼色,就差跳脚了。这祖宗家法只能支持不能反对,如今卫樵一口给赵元奎盖了大帽子无形就是在否定祖宗家法。这可是万万不行的,如果是真的,那皇帝将会是第一个跳出来灭了卫樵的人!
而常志颜仪等人神色一阵冷笑,都觉得卫樵太过冲动,这次定然是不死也得脱层皮,可以狠狠的出口恶气了!
涉及到祖宗家法谁都得郑重慎重,不少人担忧不少人着急,而更多则是旁观,甚至连前面的几位阁老都看了过来。傅明正神色镇定,看不出心里所想。郑裘眉目如剑,一脸的冷涩。而常颂李元芳等人面无表情,神色冷漠。高崎双手负背,目光淡淡,傅沥依旧坐在那里,闭目养神神游天外。
“启禀皇上,”卫樵嘴角笑意一闪,对于那些奇怪的目光完全无视,躬身低着头抱拳道:“臣昨夜熟读太祖实录,发现太祖治军严谨,军队彪悍,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祖制就是祖制,不是我等可以揣摩……”卫樵前面很是兴高采烈的将太祖皇帝歌颂了一通,大有绵绵不绝受不住口之势。
前面听着卫樵滔滔不绝的叶胖子白眼直翻,心里一阵腹诽。他昨天去找卫樵,却被告知卫樵会了卫府。
——这老情人相会,晚上两人会闲着无聊将太祖实录拿出来熟读?
叶胖子心里腹诽没完卫樵便话锋一转,道:“臣恳请皇上恢复祖制,重新设立枢密院,统领我大齐所有军队,以免破坏我大齐祖制,动摇我大齐根本!”
开国之初,太祖为了节制天下门阀收回军权以枢密院统领所有大军,后来太宗晚年枢密院被废。
众人一听俱是一怔,他们还真没想到这一茬。因为枢密院建立没多久太祖他便觉得不舒服,不动声色的渐渐的便架空了枢密院,到太宗时期枢密院已经名存实亡,后来被废也是顺理成章的。枢密院存在时间极长,但在诸位朝臣心里却没有多少印象。
这让卫樵拿来反击赵元奎,众人先是一怔旋即心里纷纷暗笑,目光不动声色的转向赵元奎。赵元奎入主户部后冷面无情,卡了不知道多少人的脖子,不论是六部还是内阁都极其不喜欢他,如今看他吃瘪,众人神色不动心里纷纷一阵快意。
赵元奎也是一愣,他熟读史书自然不会不知道这一节,只不过是忽略罢了如今被卫樵提起来,当即他怒目圆睁,却一阵张口结舌。
牛一郎一见,心里顿时悄悄呼了口气。卫樵这是用祖宗家法对付祖宗家法自然不能说他有错。
而叶胖子等人则纷纷暗暗叫好,卫樵这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赵元奎现在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了!
甚至前面的几位内阁阁老目光中也露出亮光来,看着卫樵不动声色的笑了笑。
“哼,”但是赵元奎却看也不看其他的人神色,直接对着卫樵冷哼一声,双目凌厉,眉宇冷酷,以手指着他道:“无知小儿,枢密院既然被太宗所废除,那便是家法,家法岂可轻变!有我赵元奎在一天,你们这些人就休想再动摇我大齐根基!”
叶胖子一听,顿时气的直咬牙,这赵元奎分明就是仗着身份强词夺理!
而牛一郎也暗暗皱眉,这赵元奎脾气极臭,他也与之打过交道,完全就是茅坑里石头又臭又硬,极其难缠!
而其他大臣也同时眼神里露出不满之色,这赵元奎仗着身份欺负一个晚辈,实在是让人齿冷。
“哼,”但让人诧异的是,赵元奎身边不远的秦匀这个时候却站了出来,双目冷硕的盯着赵元奎道:“赵大人,谁动摇我大齐根基,谁人可以动摇我大齐根基!我奉劝你一句,这是宣德殿,不是你赵府茅厕!”
秦匀就差点没说赵元奎你要大放厥词麻烦你回你家的茅厕去,不要在这里放!
秦匀也是怒了,当年他一腔热血抛头颅救国却总是被赵元奎污蔑,实在是欺人太甚!而今,赵元奎更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含沙射影指桑骂槐,他如今也是一部尚书,如何能忍!
忍无可忍便无须再忍!
“一丘之貉罢了!”但赵元奎似乎铁了心一般,一甩袖子,双目冷漠的扫了眼卫樵,硬着脖子脸色冷厉的盯着卫樵,道:“当初我便应该将此子赶出金陵,不然金陵不会生出如此多的事端来!”
秦匀脸色深沉,双目怒光闪烁的盯着赵元奎,冷笑道“一丘之貉总比那些做吃等死的人的废物强!某人野心勃勃蛰伏二十年,如今一朝成为隐相位极人臣,当真是劳苦功高,万人敬仰啊!”
“你!”赵元奎一听当即怒发须张,双目圆睁,一只手指着秦匀,厉声道:“秦匀你算什么东西!当年要不是你那封奏疏,金陵怎么会发生那等滔天血案,平添无数冤魂!哼,你枉读圣贤书,简直是读书人的败类,辱及圣人!”
“你赵元奎呢!”秦匀同样怒目圆瞪,老脸硬邦邦,瞪着赵元奎道:“当年论佛不敌便四处诋毁于我,实属卑鄙小人行径!哼,当年天下存亡群臣束手,我秦匀不顾姓命冒死直谏有何错!”
赵元奎被激出了怒火,当即便冲着秦匀走去,怒目红芒闪动的厉喝“哼,你当然有……”
“够了!”赵元奎刚刚说了几个字,龙椅上上的皇帝蓦然站了起来,一拳头重重的打在了前面的桌上。
桌面发出轰隆一声,满桌的奏折立即哗啦啦散落一地,那轰隆的声响更是满大殿的回**。
皇帝一怒,浮尸千里!
殿下众臣一听,顿时脸色大变,蓦然跪在地上,大声喊道“皇上恕罪!”
立即,殿下露出了三个突兀的身影来。
前面是还怒气沸腾指着秦云,一脸怒红的赵元奎。他后面是不动声色却看得津津有味的卫樵,以及,最前面坐着的傅沥,三人都极其突兀的被显露了出来。
上面的皇帝脸色铁青,甚至涨红,他咬牙切齿,怒目圆睁的盯着下面的群臣,他双目里闪动的极其激烈的红光,一股无形的杀气瞬间充满了整个大殿。
不少人开始浑身颤抖,有的人头上冒汗,有的人嘴唇发抖,有的人心里惴惴……总之满殿没几个心安理得毫无畏惧的。
赵元奎似乎也终于发现自己不妥了,拧着眉头冷厉的扫了眼跪在地上的秦匀,咽了口气将到了喉咙处的怒气硬生生压了回去,转身向着皇帝抱拳道“老臣一时激动,还请皇上恕罪。”
他神色从容,脸上毫无愧疚之意,俨然就觉得自己刚才没有丝毫的不对。
文正皇帝拳头还抵在桌面上,冷剑般的眉头一跳一跳,铁青的脸庞轻轻抽搐,安静的大殿似乎都能听到他咬牙切齿的磨牙声。他双目闪动犹如实质般的杀气,脸色阴沉如水的盯着下面的朝臣,一句话也不说。
下面群臣立即更加的小心翼翼,连呼吸都缓缓的,不敢多喘一口大气。
这个时候,卫樵直觉肩膀无比沉重,不自觉的缓缓的单膝跪了下来。更让人惊异的是,前面一直不动声色的傅沥,这个时候,他竟然悄悄的站了起来!
“首辅,你说。”这四个字,几乎是一个字一嘣的从皇帝牙缝里嘣出来的。每个字都透着彻骨的寒冷,让人颤抖,浑身冒冷气。
傅沥轻轻点头,一直浑浊的双目轻轻挣开,神色漠然的扫过站着的赵元奎,跪着的卫樵,以及满地跪着的群臣,淡淡开口道:“卫樵,你说,赵元奎如何居心叵测,意图不轨。”
傅沥这句话落下让众人本来就胆寒的心里狠狠一跳,都是老油条很快就明白了傅沥话里的意思,不由得暗暗得出一个结论:难不成傅沥要乘这个时候拿下赵元奎?
即便是卫樵心里也一楞,这赵元奎虽然迂腐,但是皇帝亲自任命的户部尚书,难不成他真的要乘机拿掉赵元奎,还只是不轻不重的敲打一番?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