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半年时间转瞬即逝。
不得不说，有关于【密之途】的法印修行，的确比较耗时耗力，远远不及一天搞定的【身之途】。
以佛学名词为代表的法印，数量不是多，而是非常多，足足有一千多种。
在商阳市王姓家传分支中，贺曌连皮毛也没有接触到。反而是在三百年后，突然获得一千多种基础法印的修行，命运当真奇妙，令人捉摸不透。
当然，数量多归多，它们并不完全值得修炼。以治疗方面的基础法印为例，林林总总加一起，足足有三十九种，每种法印能够医治的伤势并不相同。
有专注残肢断体的，有专门负责止血的，甚至还有治疗男性功能障碍的，总之类别很多。但，实用性上，全不及无常法印。
如果仔细挑选，再加上适用性，及修炼难度不算大等等条件。一千多门基础法印中，顶多能抽出二十多门比较符合条件的。
剩下的，要么是效果方面大量重合，要么是不仅难以修炼，效果却又不如一些修炼简单，实用性更好的法印。
恰好，狠人曌又是个挑剔的人。从一千种基础法印中，筛选出来的二十五个法印，挑挑拣拣下，基本上没有能看得上眼的。
但，本着不薅白不薅的原则，他愣是依靠作弊，把一千多种法印挨个学习一遍。
对此，贝恰娃大和尚目瞪口呆，直呼不可思议。
寺庙以往的弟子，一个星期能掌握一门最简单好练的法印，大家都会夸赞一句天赋异禀。如今，半年时间搞定一千多种法印。
平均下来，一天能修成五个半的法印。
这已经不是天才能解释的，完完全全是上前法印创始者下凡附体，化身无情的学习机器啊。
基础法印修炼完成，接下来是以罗汉、菩萨、佛陀命名的法印。相比较佛学名词命名的法印，拿神佛命名的法印，数量着实有点稀少。
罗汉法印，布法寺内共有十二门。
其中，有四门是残缺不完整的，完整的仅余下八门。
再加上一些限制条件，八门中只有三门尚佳，比较适合修炼。分别是：坐鹿法印、托塔法印、静坐法印。
三种法印，俱是比较出名的罗汉。
坐鹿法印：不动如山。任凭敌人狂轰滥炸，我自不动如山，大幅度强化各方面的防御力。缺点是不能动，一动就破功。不过施展起来倒是声势浩大，整个人变成一尊黄金塑造的雕像，金灿灿的。
托塔法印：加持神力，一对臂膀神力无双，转破各种强大的防御、以及有形的手印、法印攻击。缺点嘛，只能加持双臂。
静坐法印：大幅度提升修行速率，同时修复自身暗伤、暗疾。十二门法印中，唯一的辅助性法印，尤其是大幅度提升修行速率，简直是所有修行者梦寐以求的法印。
其余的五门，著名狠人依旧没有放过，照学不误。
老话说得好——技多不压身嘛！
谁知道，以后的日子里，能不能碰见需要使用的时候？
不学会，到时候岂不是要干瞪眼。
而以菩萨命名的法印，相比罗汉命名的就比较惨喽。
只有……两门！
以罗汉命名的法印，数量上起码上双，虽然其中有四门残缺，但说起来好听。轮到以菩萨命名，只有一个【2】字。个位数，惨兮兮的。
另外，两门菩萨法印，居然是老熟人。
一个是虚空藏，一个是金刚手。
虚空藏法印，是用来逃跑的，或者是追击敌人。能够隐秘的遁入虚空，至于所谓的虚空是啥，没有人清楚。
寺庙里面有人修行，然后一遁不归，人……直接没了。
曾经有人不信邪，前赴后继的修炼。
结果，没有幸运儿回来，告知他们究竟去了哪里。
于是乎，惨遭封存。
座主非常干脆的把虚空藏法印打入冷宫，不允许庙里的任何僧人观阅，以免跟曾经的前辈们，一去不回。
刚开始，贝恰娃是拒绝的。
要是贺曌没有表现出那么强的天赋，他说不定会同意……个屁！
没有天赋，连与读经僧人学习的机会也没有，何谈想要翻阅虚空藏法印。
现如今，杰出弟子表现出的天赋如此强悍，更没有理由让其接触号称【天才杀手】的法印了。
只是当座主听闻消息后，二话不说把虚空藏法印送来。
此等行为，令贝恰娃狂翻白眼。
目的，要不要这么明显？
摆明了，是巴不得杰出弟子快点死。
当然，眉毛垂到肩膀上的老僧，不是没有理由。用人家的话来说，他相信索朗的天赋，一定能让虚空藏法印重现光辉。
甭管寺内的和尚是什么想法，反正座主自己信了。
然后……然后正准备一场圆寂仪式的布法寺大小和尚，得到杰出弟子成功修炼成虚空藏法印的消息。
并且，人没事，咻的一声消失，不一会儿又咻的一声出现。
全寺的人，都傻眼了，包括座主。
虚空藏法印，所谓的遁入虚空，只是对另外一种空间的描述。
其次，陌生的空间对人体的压力很大。要不是索朗的肉身，历经三大高功、几十万年的催生，进去的一瞬间，怕是就得被挤压爆裂。
好在刚刚进入后，狠人曌顶住压力。
那种感觉像是一个正常大小的人类，猛地一头钻进常人手臂粗细的水管里头，挺难受的。
怪不得曾经修行虚空藏法印的僧人们，变成一去不回的渣和尚。刚进去人直接惨遭挤压成一片薄薄的血肉、骨骼、内脏混合物，回得来才是见鬼！
选择【密之途】的人，身体方面自然无法跟【身之途】的铁棒和尚比拟。如同一尊玻璃大炮，炮火挺猛烈，但防御不抗揍啊。
总之，他成功从虚空中归来，令许多人没睡着觉。尤其是座主他老人家，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会因为一个孩童失眠。
第二个以金刚手命名的法印，算是一种给自身加持增益BUFF的法印。使用后，整个人会获得神速、神力、神躯、神火，四神之力加持。
通过实验，神速肉眼无法捕捉，一些有形的法印攻击，无法跟得上，只能在屁股后面吃灰。神力的话，比托塔法印增加的力量还要变态，他轻而易举把一座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山峰从地面给活生生拔出来。
至于神躯，一种坚固无比的防御，即使受伤亦能迅速恢复。当然，一切的前提是体内有足够的法力。要是从观想的神佛菩萨身上，借助力量的速度，赶不上消耗速度，撑死能得到三秒男的绰号。
相比前三者，神火只能算是附赠品，威力马马虎虎，差不多能有《拙火定·阳焰相》的程度。只是出手时，漫天璀璨火焰，看起来倒是有点天神下凡的意思。
最后以佛陀命名的法印，只有一个，名曰：无量。
它的作用跟名字一模一样，一旦施展的话，能从自身观想的罗汉、菩萨、佛陀身上，短时间获得无穷无尽的法力。
修炼起来不算太难，唯一的缺点是，效果结束人会变成干儿。物理意义上的人干儿，全身仅剩下皮肤包裹的骨头，一身血肉、命气，几乎见底。
对布法寺的僧人来说，无量法印是在绝境的时候，跟敌人以命换命，同归于尽的手段。
可是，对贺曌来说，无量法印貌似没办法抽干他的血肉、命气。
所以，能够使劲儿的白女票。
贝恰娃一套教程下来，索朗已经十二岁。
与此同时，他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没别的，以佛学名词命名的基础法印，乃是法师阶段的修炼。以罗汉命名的法印，则是上师阶段的修炼。
以菩萨命名的法印，是护法阶段的修炼。以佛陀命名的法印，则是法王层次修炼者的修炼，布法寺内明面上，唯有四个人达到此境界。
三院的院主，及次旦法王。
至于座主嘛，不太清楚，但能够肯定的是，人家是法王之上。
而姓贺的以法师阶位，修成无量法印，属实让他难蚌，感觉自己上百岁的年龄，全活到狗身上去了。
“其实，在传授完你罗汉法印后，老衲就没有能力教导你喽。只是你天赋异禀，愣是依靠自己，先后练成菩萨法印、佛陀法印。
索朗，你我之间的缘分，算是尽喽。老衲告诫你一句，日后小心点。座主他老人家看起来慈眉善目，可已经有十八任杰出弟子，总是于外出时，不小心发生意外死亡。”
狠人曌特别想告诉贝恰娃大和尚，咱们两个的缘分尚且没有尽。
毕竟，他还要选择一把【口之途】呢！
不能三途归一，岂不是逼死强迫症？
对于座主，他到没太大的担心。
先不谈自己压根没心思争夺一寺之首的意思，即使老僧要下黑手，不是有回档大法嘛。再不济，重新找个倒霉蛋附身。
小伙子桑吉，最近可是很勤奋呢，加之眉清目秀，骨子里快要溢出来的佛光，多么上好的容器啊。
“回档。”
话音落下，世界猛地陷入停滞，周围景色飞速倒退。
时间点，重新返回一年多以前。
“贝恰娃大和尚，等一等！”
“嗯？”
读经僧人驻足，面带疑惑又一次转身。
“索朗大人，什么事？”
“我仔细想了想，觉得铁棒和尚有些粗糙，还是选择【口之途】吧。众所周知，我个人对经文分非常有兴趣。”
见到他改主意，读经僧人面露喜色。
“真的？”
“真的。”
闻言，对方不由得哈哈大笑。
一切的一切，亦如昨日重现。
“好啊，好啊。”
一方面是自己有一位极具慧根的继承人，一方面是既然选择【口之途】，索朗自然不会想着当座主。
现任座主亦不会下黑手，两个人互不打扰，岁月静好。
之后，贝恰娃留下一句话，直接离开。
贺曌：“……”
他一脸懵逼的表情，因为对于【口之途】的修炼，只是简简单单一句话。
“读经，不断地读经，一直读。”
十个字，没有多出一个字。
无奈，只能随手抄起一本经书，认真仔细研读。身为杰出弟子，房间里有好几箱经书，不是很正常嘛。
一夜时间，转瞬即逝。
一宿下来，连读十七本经书，可任何异样的感觉都没有。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是贝恰娃是在忽悠自己。
可旋即，便否定。
因为，没必要啊。
第二天一大早，贝恰娃看着双眼布满血丝的索朗，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微笑。以往，那些小沙弥跟杰出弟子一样，得到十个字后，立即通宵达旦的研读经文。
而他自己年轻时，得到这句话后，亦是如此。
“经文中，有一种神异的力量存在。我们需要虔诚的感受，所谓的读经不是死读经，需要感受经文中字里行间，前人的感悟。”
顿了顿，贝恰娃拿起布法寺内最基础的经文，放在贺曌面前。又把其余十六本经书，一一收回箱子里。
“一本经文，一遍又一遍的读下去，一次又一次的感悟。终有一日你能领悟到，经文中所蕴含的庞大力量。骤时，口之途也就成喽。”
话音落下，转身离开。
“……”
感悟？
懂了！
《拙火定·萤火相》。
黑色的时光之火喷涌，瞬间包裹全身上下。
“如是我闻……”
诵经声响起，配合漆黑的萤火，一句经文下来，仿佛读诵八万年！
伴随着他专心读经，精神空间的不知名佛陀，似是有所感应，嘴巴一张一合。
若是会读唇语，翻译出的文字，必然与狠人曌所念诵的经文，一模一样。
一篇经文读完，时光仿佛同样飞逝八万年之久。
那一刻，似有所懂，却又始终隔着一层薄膜，无法穿透。
第二本经文，翻开研读。
第三本……
第四本……
第五本……
一天、两天、三天……十八天！
待到两箱经文全部翻阅一遍，每篇经书俱是八万年久远，一股玄之又玄的感悟，涌上心头。无数的文字在脑海中碰撞、融合、交杂，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一篇全新的经文，重新凝聚出来。
名曰——《灭谛无量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