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养了多少年?”以当时凶悍的五诡来看,估计饲养的时间不会太短。虽然几个照面让血尸干趴下,但绝对不是它们弱,而是敌人太强。

“不不……不多,三三三……三年。”王符使为人处世固然不咋地,可基础的察言观色还是会的。她能明显的察觉到,贺曌问话时,语气中压抑的怒意。

“三年?”

一个月喂两次,一次十个人,一年需要二百四十人,三年则是七百二十人。

草(一种植物)!

可以想象,高杰在炼煞士中,绝对不是特例。

“强取豪夺?”

“不不不,北方因天灾人祸,饿肚子的流民不少。只要随便给点粮食,他们巴不得把孩子拱手相让。”

女人闻言,急忙解释道。

食月国版的易子而食?

是呀,四春城作为北方粮仓,照样有许许多多勉强饱腹的百姓。其它不富裕的地方,稍微有一点动**,饿死成千上万的人,简直不要太寻常。

“宁王不管?”

“怎么管……朝廷不赈灾,宁王又要抵御草原人。再加上……再加上……”往后的话,她没敢往下说。

“地主巧取豪夺,让拥有土地的农民,变卖土地和房产沦为佃农,是不是?”平常类似这样的事情不少,更何况大灾之年呢。

人,为了活下去,啥不能出卖。区区几亩田地,只要给粮食,卖!

后面咋办?

活着才有之后的事,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再说呗。

“宁王是真不怕起……”

话未说完,余下的全部噎在喉咙里。

别说,人宁王真不怕。

手里面身经百战的军队,身边围绕的炼煞士,整个北方反了他照样能以雷霆之势镇压下去。

“继续。”

他迅速恢复心情,世界如何真实,终究只是一场大型模拟场景。

况且,非亲非故,救下了又能咋的。

之所以生气,只是因为对方拿人喂养诡类罢了。

行为激怒,不是人命激怒。

他,也不是个好玩意儿。

“继续。”

“最后一件,名为百变鞋,下等精品法器。任何地形,如履平地,甚至能踏水而行。灌注煞气,还能短暂的御空飞行,不过消耗很大。”

他将目光放在衣服堆中,翻出一双看起来略有精致的鞋子。从外表上看,分不出男女款式。鞋边绣着云雾图案,以及一些长着翅膀的蛇。

“该说的我都说了,可否……”

不等她把话讲完,姓贺的开口打断道。

“说一说,你们两个师父吧。”

由于先前吐露了很多信息,她到也不在乎,实话实说道。

“我师父名为王白,哪里人不知,活了多久不知。只知道,他从一群孤儿中,挑选了我和师兄二人,自小悉心教导。

从小到大,没见过他老人家出手。一些事情,全部是由师兄弟们去办。除了他们手里的法器外,我仅仅知道五行牌。

据说……据说师父从第二代宁王开始,辅佐至今。师父很博学,军事、内政无一不精。帮助历代宁王,将封地打理的井井有条。”

破案了!

怪不得从第一代开始,直至第六代,没出过庸人。

整了半天,全是她师父的功劳。

等会儿,重点应该是名为王白的家伙,辅佐了五任王爷。

“起码活了一百多年,妥妥的老不死呀。”

“胡说,炼煞境的异人,寿命一百五十载。筑脉境的异人,寿命三百载。服丹境的异人,足足有五百载可活。一百多年而已,对于师父而言,尚有三百多年的寿数,他才不是老不死的。”

“!!”

五百年寿命?

老不死的是服丹境,不不不……对方表现出来的是服丹境,真实情况谁知道。

“服丹之上,是什么境界?”

“不清楚,我一个炼煞境的异人,知晓后面两个境界,已属不易。哪里会有人告诉我,服丹之后的境界。”

算了,看来是问不出什么,暂且先记下来,到时候问一问两只灵狮。想必以它们守了多年大门的经验,肯定清楚。

“说说,平时怎么联系你们师父。或者,他会不会来四春城。”

“临走前,师父和宁王很忙,我们已经有好几个月没见到过他们两人了。具体在忙什么,我不知。

联系的话,平时用信鸽即可。那些鸽子是异种,经由特殊的丹丸喂养,速度奇快无比。一个时辰内,足以抵达北方大地,任意一个城池。”

贺曌摸着下巴,思索片刻问道。

“写些什么?一五一十说出来。”

“你会放了我吗?”

“你没得选,不是么。”

是啊,没得选。

开口有可能活命,不说肯定没好果子吃。说不定死之前,还要经受一番痛苦的折磨。

欺骗?

哪里有那么容易糊弄人,神秘人得到具体消息,肯定会实验一翻。

成败之前,定然不会放她走。

“以乌贼墨混合三两甘草汁,一两从五行石上刮下来的粉末,半两金粉调制,做成墨汁。无需特殊笔迹,以小联笔书写。

无事,每隔半个月回一封书信,详细说明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且时间必须是午夜。以上,任意步骤出错,必然是我们师兄妹二人出事。

有急事的话,不需详写,根据轻重缓急,依次以联笔小、中、大,书写急字。小代表着需派人两到三位师兄弟前来,领头者实力不得低于筑脉境。

中联笔书写的话,得出动师门精锐,每个人佩戴法器,不得有误。领头需筑脉境大圆满,队内配制两位同等境界的副队。

大联笔写,代表着要师父出马,否则我们谁都解决不了。不过从小到大,师父只出了两趟远门。”

“没了?”

“没了。”

“砰!!”

一只布满炽白火焰的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嗤嗤嗤——”

“呜呜呜……”

女人晃着白花花的胸脯,使出浑身力气挣扎,可惜毫无作用。

一股烤肉的香味儿,充斥破败小屋。

紧接着,一缕缕白色焰火,仿佛拥有生命的小蛇,顺着她的七窍,争先恐后的钻了进去。

院子草原萨满的《火海术》,疯狂肆虐五脏六腑。

身受重伤+煞气耗尽,王符使脆弱的可怕。

三五个呼吸,内脏焚烧为灰,一条人命消逝。

“对不起,我食言了。”

虽然是个美人,但显然某人没有杀人之前,爽一把的心思。

他固然不是好人,坑蒙拐骗专精,可好歹有着道德底线。

“轰!!”

言罢,大火瞬息间点燃屋子,火势迅速蔓延起来,照亮了周围黑夜。

另一边,李老抠看着**,又双重伤的儿子,满心焦急。

“到底怎么回事?为何死了一百多个精锐?”

那可是药帮,为数不多的战力啊。

突然死了,能不心疼么。

床榻上,面色苍白的小李帮主,可谓欲哭无泪。

他哪里清楚,自己到底怎么得罪了神秘人。

不久前,上百位帮众,浩浩****寻找医师,俱是死于半路。

一个个七孔流血,死相极为凄惨。

本来是为他疗伤,结果变成现场解刨。

经过帮中供养的医师检查,众人乃是死在剧毒之下。

此毒极其凶猛,中招者体内五脏六腑,惨被腐蚀一空。

“唉!”

李帮主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整理好措辞,一一将不久前发生的事情,全部说给父亲听。

好半天,房间重新安静下去。

李老抠面色阴沉的可怕,两位使者让人中途掠走,他摊上大事儿了!

“对方临走前,说啥了?”

“不让我泄露此事,否则杀我全家。”

“……”

他们家就两人,一个老婆死的早,一个至今没娶老婆。

“说,咱们怕是得死。不说,咱们能晚一会儿死。”

“……”

这一次,轮到小李帮主沉默。

您老人家的意思是,咱们父子两个无论如何,咋地都得死呗!

“不错。”

“谁?!”

房间内突兀响起陌生人的声音,吓得父子二人差点没蹦起来。

他们齐齐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穿夜行衣的神秘人,不知何时潜入房中。两人竟无一发现,浑身的汗毛,腾的一下,竖了起来。

既然能悄无声息的进来,便代表能悄无声息的杀人。

“父亲,就是他。”小李帮主脸色别提有多难看,小声的提醒着亲爹,千万不要说错话,否则咱们俩今天晚上就得嘎了。

“阁下,我们药帮可是有得罪之处?如果无意间得罪过您,还望海涵。您要怎么出气,请务必说出来,我们全担着。”李老抠混了几十年,早已不在乎面子,立马开口认怂。

如果……如果不是儿子躺在一旁,多少要保持一下父亲的尊严。信不信分分钟跪下去,哐哐哐磕三个响头,礼貌到让不速之客,都不忍心动手杀人。

“我来,不杀人。每隔半个月,我给你一封信。拿喂食了特殊丹丸的信鸽,午夜时分放飞。”贺曌沙哑着嗓子,说出了要求。

“啊?”

父子俩一度怀疑耳朵听错,要不然为啥在得罪宁王和异人的情况下,还敢如此理直气壮地跟人通信!

大哥,您作死,别带上俺们父子呀。

“不要误会,我只是想暂时稳住他们而已,救你们两个人的命。”

“啥?”

祸是你惹出来的,明明是自救,凭啥说救得是我们爷俩。

“你们知道我是谁?”

父子摇头.JPG。

“他们知道我是谁?”

父子摇头.JPG。

“所以不是救你们两个人的命,难不成是救我的命?”

“……”

一老一少,闻言不由得面面相觑。

神秘人说的话,好像没毛病。

TMD,合着我们俩还得谢谢你呗?

躺在**的,站在窗边的,顿时全沉默了,各自透露出蛋疼的表情。

“你们不说声谢谢?”

草(一种植物),神秘人你欺人太甚。

李老抠面红耳赤,气的七窍生烟,咬牙切齿道。

“我……谢谢你啊!”

谢谢你把八辈祖宗,祝你们家祖坟爆炸。

“噼里啪啦~”

“蹭——”

搞定了大小李,他再次施展身法,全身上下浮起一条条细小的雷蛇,当着他们两人的面,恍如瞬移一般离开。

“好快的速度!”

李老抠瞳孔一缩,暗道此人不可力敌。

当然,早在著名狠人把两位符使掠走,老李就明白对方不是自己能招惹的狠人。

“父亲,咱们咋办?”

“听他的,谁让人家拳头大呢。再者说,你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没有。”

“那不就得了,能拖一天是一天。”

总之,父子可让姓贺的给坑惨了。

从药帮总堂离去,他直奔鬼楼而去。

此刻,约莫凌晨一点半。

不一会儿,留下好几万两银子的某人,从里面出来。

鬼楼好是好,唯一的缺点,比去青楼还费钱。

“咦,我好像没去过青楼来着。”

那一刻,贺曌罕见的沉默了。

然后,马不停蹄赶往平安坊。

当他走到河水边前,无需《地藏化真法》的禅定发挥作用,一道像是裂隙的口子,自边缘处撕裂,露出内里与外界不同的景色。

“???”

“嗖——”

以为是有人要出来,他直接闪到了灌木丛中。

可是,等了半天,愣是没听见脚步声。

平安坊牌楼前,两只灵狮互相对视一眼。

“大哥,你不是闻到了恩公的味道吗?咱们两个主动打开,为啥没人进来?”憨批老弟歪着头,一脸奇怪问道。

“……”

你问我,我问谁?

“踏踏踏……”

不等灵狮老大张口,从出口处传来阵阵脚步声。

著名狠人等了片刻,迟迟不见出来人,干脆走出灌木丛,大大咧咧走了进来。

“恩公!”

“今夜折返回来,乃是有事需要你们两个帮忙。”

“恩公,您开口。”灵狮老二用前爪拍着胸脯,一副豪气干云的模样。

“啪嗒。”

一堆衣物石牌,丢在地上。

两只狮子瞪大眼睛,仔细端详了一会儿。

“啊这……”

假如它们兄弟要是没看错的话,地上的衣服应是不久前,某位路过的师兄妹。

好家伙,出去没多久,再回来只剩下几件衣服了。

狠,还是你们人类炼煞士狠。

好半天,灵狮老大开口。

“恩公,你这样让我们很难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