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我摇摇头,将这个念头甩出脑子,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看着天花板,我陷入沉思。

不知不觉,我不由得想到了在内蒙遇到的那个背着吉他徒步的狠人,那是我什么时候碰见他的?是一四年还是一五年来着?我记不大清了。只记得那是个很有趣的人,他的吉他弹得也很好,就跟亚锁一样。但是与亚锁不同的是,他的身上有很强的个人魅力,几乎所有人看到他时都会被他坚强的流浪者精神所折服。

其实这种外来的自由精神大部分都是来自欧美,毕竟在中国人的认知里,有一个幸福的小家、爱人、孩子才是大部分国人心里的乌托邦。

我扭头看去身旁,常伶正在手机上画画,她真的很有绘画天赋,即使在手机上画的素笔都很好看,我相信如果有一天,她真的成为了绘画大家,一定会成为最好的那一批。

我不自觉地突然询问她:“常伶,你喜欢这个小城吗?”

“嗯?喜欢啊!”

常伶一边认真地画着,一边回答我的询问。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

躺在**,不知不觉我陷入了睡眠。

这次的梦我又看到了凌珂。我们以前所有的经历,她温柔的性格,她甜美的笑容,她在我身上大汗淋漓地起伏,全都浮现在我的目光前。忽然,又看到她站在我面前,却恍惚恍惚地离我越来越远......

第二天起床,我有些不解和懊恼。

同床异梦这四个字好像就在诉说我此时的状态,我感觉有些对不起常伶,翻过身拥抱常玲,手上却不老实起来......

“哥哥,别闹!”

听到常伶的声音,我竟然有些心颤,不由得想逗逗她,伸手划过她白皙的肩膀,掠过她的腰肢......

“快起床,陪我大战三百回合!”

“不要,我要睡觉!”常伶一只手推开我,紧了紧被子。

我看到这一幕,轻笑一声,才拿过手机看了一眼。

已经是早上八点了。

想到今天要去祭拜谢伊姒,我内心竟然有不知所措和慌乱,就是一种难以诉说的心境,点上一根烟,我开始怅然若失起来。

......

等到常伶睡醒,已经是九点半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度过这无聊的一个半小时的。

走出酒店,我们先随便吃一点饭,随后一起步行前往了那间咖啡店。

因为不知道谢伊姒的墓地在哪,决定还是要去问一下她的姐姐,走到咖啡店内,她正好在。

“身为伊姒的姐姐,我不希望你们两个人一起去!我怕她会难过。毕竟等了很多年的男人突然带着另一个女人去看她......”

谢伊人很端庄,她喝了一口咖啡,眼眸低垂。

听到这个回答,我和常玲对视一眼,有点难受。

“但是......”

谢伊人放下咖啡杯,话头突然一变。

常伶皱着眉,询问道:“但是什么?”

谢伊人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我可以陪你们一起去,但是也仅是这一次,下一次,就不要在打扰她了。”

其实我能看出来,谢伊人她很宠她的妹妹,要不然也不会每个月都要独自去那个基地住一晚,只是为了她妹妹多年前的一个临死的希望。

即使多年后见到我,她也没有表达愤怒,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妹妹。

余光,我看到在角落黑色留言板的最显眼地方,那一行字已经被擦干净了。而那个漂亮的女店员在柜台看着我,眼神疑惑。可能她知道我是她说的江占了。

坐在车上,我看着车窗外疾驰而过的景色,常伶买了鲜花,静静地坐在我旁边。

三十分钟后,我们来到了一处田野,这里风和日丽,景色优美。

记忆再此打开,我想起来了。那些年,我确实和一个姑娘来过这里,但是我这些年始终想不起那个姑娘是谁。此时此刻,谢伊姒的面庞与那个姑娘的面庞重合......

车子停在了一座桥上,谢伊人下车,我和常玲跟在她的身后。

在一处小小的孤坟处,谢伊人站定,她给自己点了一根烟,这一刻她低头抽烟的身影有种说不出的寂寞。

我站在谢伊人旁边,看着这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讲解这个姑娘身份的孤冢,心里默默地觉得一阵难受。常玲将鲜花放下,退到了一边。

谢伊人递给我一支烟,我点上吸了一口,良久吐出一口烟雾,说道。

“她那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有啊!即使在她最痛苦的时候,她说的话,还是你的眼睛是如何如何明亮......”

我感到一阵汗颜,她这句话就有点讽刺的意味了,看来她对我还是有一点不满的。

三分钟后,谢伊人和常伶回了车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站在这。

微风吹拂,我在这一刻心里突然格外平静,于是索性坐在了地上。

我昨晚想的很多话,此刻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得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孤坟,抽完一根烟,我准备再点一根。

然而一阵风突然刮来,刮起了迷沙,我想了很久,还是将手中的烟放下。

叹了一口气,我轻声开口:“真是个傻姑娘,你说你等我干啥?还等了这么多年,我是有多好啊!非要整得像电影情节一样。”

不出意外,没人回答我。

这时,风再起。

我忽然看到了在正前方的地面上有一块巴掌大小的青色石板,上刻着几个字。我用手擦干净上面的土块和残渣,看到的一瞬间,我瞬间感觉心里如同被炸雷击中,鼻子一酸,双手捂住了面庞......

【我不傻】

你怎么会不傻呢?我早已忘记你了啊!

“哥!”

常伶此刻出现在我的身后,轻声喊了我一句。

我转过身满脸泪水,颤抖地指着那三个字,却怎么都说不出话。

常伶走到我身边,低头看着那几个字,猛然惊奇的说道。

“她......”

她知道我会说她傻,她也知道有朝一日我会来。但是,在以后的岁月里,我回来了,却已经晚了。

我应该早点回来的,后悔的情绪如同台风不断席卷着我的内心。

我在少年时,到底在想什么?

此时的我开始怀疑少年时不顾一切追逐风与自由的正确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