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笑话他:“已经掉了的头发,你收它们干什么?”

他郑重其事的跟我说:“古有结发,我却舍不得剪下你的头发。既然我无法阻止你掉发,那不如好好收藏,再与我的头发系在一起,它们永不分离,我们也永不分离。“

我感动的稀里哗啦,只能握上他的手,承诺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子若不离,我定不弃。”

他反握住我的手,握紧又握紧:“我肯定不会离开你,倒是你……子若不走,拍晕了,继续拖走。”

“拍晕你啊!”

“呵呵呵。”

……

子若不走,拍晕了,继续拖走。

顾忆深,你对我食言了。

子若不离,我定不弃。

对不起,我也对你食言了。

……

听顾忆深的话,我提前往被窝里放了暖宝宝,被窝里暖和些了。

只是暖和的地方有限,我还是习惯性蜷缩着睡。

怀孕越往后,越缺钙,最近腿抽筋愈加明显了。才蜷缩了一会,腿就抽筋了,我只能伸腿缓和,又受不了脚头的凉,倏的又蜷了腿。

这时想起一句诗词:“结发为君妻,席不暖君床。”

人家是丈夫要上战场,不知归期,我是赶丈夫回家,自作自受,哪能一样。

门外狂风暴雨没有骤歇,电闪雷鸣又来。

一阵接着一阵,又闷一阵,老天爷用它的变幻莫测真真要把人折磨枯萎。

我蒙着头蜷缩在被窝里,换了数十种催眠办法都没有用。

有人敲门,我都没听见。

直到那人进来了。

不是阿姨,是顾忆深!顾忆深竟然回来了,身上还穿着湿淋淋的衣服,面色白纸般的苍白。

“你没回家?”我不觉得冷了,掀了被子半跪在**,望着顾忆深讶异道。

“回了,路上遇到封路,回不了,就又回来了。”顾忆深说。

“封路?”

我知道今晚这场雨下的过大,可是市中心也不至于封路。

顾忆深见我面露质疑,他微抖着音说:“气象局刚预告的,现在降雨速率大于五十毫米每小时,是不常见的大暴雨了。路车根本没法开车,居民区和小巷内的一些简易棚都塌了。”

“你要是不信,可以出去看看。”

下那么大雨,我傻了,我出去!

“那你……”

“今晚我只能在这里打扰一晚了。”

我正想问顾忆深今晚打算怎么办,顾忆深就决定好了。

都决定好了还问我意见。

“你会欢迎我吗?”

我嗤道:“我说不欢迎,你就会走?”

他冲我一笑:“不会。”应的倒是爽快!

所以……

你就心安理得的留下来了?

我撇了撇嘴,不过心里却**漾着欣喜。

我打心眼里希望他留下来,说实话,知道外面下雨,自从他离开,我一直有担心他,时不时看时间,估摸着他到哪里了,顺不顺利。

才发现,只有人好好的站在面前,才会把担心放在肚子里。

不知什么时候,顾忆深走到我面前来。他抬手覆上我的额头,揉了揉我的头发。自言自语般的说道:“很好,头发已经干了。”

我抬眉偷瞄他一眼,又偷笑。

他的话,我当然会听,像做梦一样,我听他的话,然后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以后……

再说吧!

我皱了眉,顾忆深以为我不高兴他的闯入。

“虽然我们不住在一起了,但是你毕竟是我最熟悉的,我找不到除了你这儿更合适住一晚的地方。”他主动跟我解释,把自己说的好像没人要一样。

街上那么多酒店,他乐意,哪不能住。

借着他看我,我正大光明的看他一眼:“别废话了,浑身湿哒哒,赶快去洗洗吧。”

我扯下他的手,把浴室指给他。

我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不过我这里可没有你的衣服。”

“那倒未必。”顾忆深说。

啊?

有吗?

只见顾忆深熟门熟路的打开衣柜,从里面搬出来银色密码箱。

那个装着我部分衣服的密码箱里居然有一套他的衣服。

“我密码箱里怎么会有你的衣服?”

“我还想问你呢。”

“……”

顾忆深瞄我一眼,语气轻佻的说:“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打算抱着它们睡觉?”

“我打算把它们连你一起扔出去!”

我才没这个癖好呢,被说的害羞了,我捂上脸。

不对,我的行李都是他给我打包的,即便有他的衣服,肯定也是他往箱子里装的。

“明明是你……”

“我身上湿,不能碰你,你自己乖乖钻被窝里去。”顾忆深打断我说话。

我怕他消失不见,听话的钻被窝里。

嘀咕着:明明就是你自己装的。

我躺着,身下还是刚才的位置,又被扇进来了风,可是突然就觉得暖和了。

其实现在这个时节,不算冷了,我觉得冷,是因为没有安全感。

我一直想要自立,却不想离开了顾忆深,我就没有了安全感,挺着这一副躯体能做成什么事。

顾忆深刚进去没大会。

我突然坐起来。

“糟了!”

刚才我洗澡的时候,因为衣服都湿了,冷,就随手扔在那了,内衣……

顾忆深肯定看见了。

我刚打算下床,顾忆深出来了。

“……”

他没说话,只是望着我笑了笑,又进去了。

我的脸瞬间红了。

我又躺好。

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萌生,今晚顾忆深睡哪里?

**?

我们已经是成年人了,不能跟小孩子玩过家家似的,既然说好了要分开,再见面已经是违规,同眠共枕绝对不行!

屋里有沙发,只是太小了,又窄,睡不下顾忆深。

放眼四周,也只有地上还有空余。

我也不跟顾忆深商量,反正我的屋,我说了算。我打开柜子,又拿了被子和毯子出来。

‘吱’一声,顾忆深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信步走过来。

我正跪在地上,前驱着身子铺毯子。

“你别费劲了,我是不会睡地上的。”顾忆深望着我说。

“由不得你说了算。”我继续为所欲为。

结果,还是由了顾忆深说了算。

顾忆深没对我用暴力,也没有强迫我,只是像唐僧一样在我耳边碎碎念。

我头一次知道原来睡在地上有九十九种不好。

奈何玻璃心作祟,就从了他。

不过,只是睡在一起,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