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穿着百乐仓库管理员的制服。

我看过去:“不是去吃饭了吗?怎么回来了?”

男人说:“我不饿。”

饭点了,居然说不饿!

我一时没想好接什么话,就等着他走近。

男人走近后从宽大的袖筒里变出来一瓶‘阿萨姆奶茶’:“蓝副总,你忙半天了,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给,这是我刚刚出去买的,请你喝。”

所以,不是不饿,是专门来给我送水!

虽然我在这里每个人都很把我当回事,但是还没有一个人如此细心对我。

我接过水,喉咙间涌着感动说:“谢谢。”

看见水才发觉自己多渴。

但是我没有立刻拧开喝。

“你叫什么名字?”

“胡安。”

“来百乐多长时间了?”

“半年。”

“百乐的福利一直很好,好好干,我看好你。”

“谢谢蓝副总吉言,我会好好干的。”

胡安看了我一眼。

我正在把最上面的箱子摆整齐。

胡安说:“蓝副总,你下来歇会,喝口水吧,让我来。”

我下来。

胡安踩上梯子,男人就是男人,干起体力活动作很麻利。

我一边看着胡安,一边拧动水瓶盖子。

胡安个头不算高,身形胖乎乎的,长相清秀,特别是一张薄嘴唇,明明没笑,看着却像是在笑。

我在仓库待了四天了,不记得在这之前在仓库见过他。

他真是仓库管理员吗?

我看一眼水。

人家不去吃饭给我买水,我还怀疑人家,真是小心眼。

如果他知道我是这样的老板,肯定马上脱衣服走人。

我仰起脖子,咕噜噜喝了一气水。

我放下水瓶时撇见胡安在看我。

被我发现后他迅速移开目光。

我看他耳朵红了,看他的年纪应该还没有结婚,肯定是害羞了。

“胡安,谢谢你的水,很好喝。”

胡安笑了。

那抹笑在我眼里像极了腼腆的笑。

解了渴了,我坐在椅子上歇会。

心想等胡安忙完那些,一起去吃饭。

歇着歇着,困意上头,眼皮子频频往下耷拉。

我用手撑着脑袋,头一顿一顿的。

打一声长长的呵欠,想睡觉的反应一下全齐了。

我自言自语说:“怎么突然那么困。”

“啊……”

又一声呵欠,困意决堤,完全控制不住的就睡过去了。

还有些意识的时候隐约看见胡安从梯子上下来。

胡安的脸在我眼睛里放大,那张薄唇也变的超级大。

“蓝副总……”

胡安着急着居然笑了。

我一定是看错了。

然后胡安就抱起我。

我动不了,眼睛完全闭上了。

感觉被放下,塞进了什么东西里面,身体触碰到边缘的时候鸡皮疙瘩起满了。

陆续有东西落下,砸了我一身,还抢了我的位置,空间越来越小,空气也越来越稀薄。

晃晃的。

“什么东西这么大箱。”

“蓝副总吩咐要扔掉的垃圾。”

“还真是垃圾。”

胡安和谁说了几句话,继续晃晃的。

后面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一张**。

左右一看是陌生的环境,第一个反应就是坐起来。

动弹间,发现手脚被分开绑上了,用的是拷链,人力根本挣不开。

瞬间身心遭到重击,视线上面飘着五个字……

“又被绑架了!”

那么爱绑架我,世界上就我一人吗?

我带着负面情绪用力挣了好几下,手腕脚腕扯着皮的痛才停下。

大口往外吐了吐气,稍稍冷静后开始回想发生了什么事。

胡安……

我印象里最后一个接触的男人。

是胡安把我带来这里的。

我的第一感觉没错,胡安根本不是百乐的仓库管理员。

胡安究竟是受谁所使,谁要针对我。

林致远吗?

不可能,就算我继承百乐,林致远也不会对我下手,因为林世豪那关他过不了。

那会是谁?

会不会和机场路上喊话让我“去死吧”的人是同一个人。

同一伙?

真是,我今天就没活路了。

我杀他全家了还是怎么了,一次又一次要置我于死地。

我还没哭出声,一阵声音响起。

“你醒了。”

闻声,我瞳孔放大,丧气全消。

林小冉的声音,林小冉在这!

我被绑了,可是脑袋不糊涂,林小冉不会那么巧在这里。

草泥马,是林小冉干的。

林小冉和机场路上喊话让我“去死吧”的人是一伙的。

毋庸置疑,肯定是林小冉和肖云。

林小冉出了声,却不见人,我等不及要见到她。

“林小冉!”

我喊了一声,眼珠子左右转着找人。

没找到。

忽然,谁扎了我的脚趾头一下,十指连心,痛的,我差点厥过去。

等我回过神来,林小冉坐在带轮子的椅子上出现在我的视线内。

“喊啊,你怎么不喊了?”林小冉眯眸看我,用揶揄的语气说道。

我望向林小冉的时候被她手里拿的东西闪到了眼睛,我扇了扇睫毛,定睛再看过去时,是大头针。

把我绑来,还用大头针扎我!

说话之前,我心疼的动了动被扎过的脚趾,怕再被扎,下意识往里面扣了扣。

“是你把我绑来的?”

“是我。”

“上次机场路上没撞死我,这次又绑我,林小冉,你怎么那么坏。”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可没有找人撞你。”

“噢!我只说‘没撞死我’,我说你找人撞我了吗?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心虚了啊。”

“你闭嘴!|

我才从林小冉的话里听出猫腻,刚想探清楚,林小冉一下站起来,往后踢一脚,椅子向后滑去,林小冉奔上前挡住了我的视线,不知道椅子撞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一阵“砰砰……咣当”的声音。

林小冉握着大头针用力往我身上扎去,一下又一下,仿佛每次都能发泄她的不爽。

我既要承受被扎的痛还要承受等待,抓心的煎熬,手里又抓不了东西分散注意力,只能扯着嗓子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