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是我妈的救命恩人,等同于我的救命恩人,不是詹姆拦着,我一定要磕三个响头以示感谢。

我妈出院那天,我特别推掉工作去医院接我妈。

方敏从来不认我还有一个平凡人的妈,但是还是让顾忆深陪我一起去。

顾忆深悄悄告诉我说,即便妈不同意,我也会陪你。

我说,对你妈好点。

顾忆深瞪我说,在我与妈之间,你只能偏爱我。

我偏爱方敏了吗?

看来最近我对方敏呵护备至被顾忆深看在眼里,顾忆深吃醋了。

实在不是我想呵护方敏,我是不想方敏单方面对我好,到了真相被拆穿的那一天,与我翻旧账,我先把账抵上。

林家那边,我妈把尚是襁褓婴儿的我抱走,林世豪没有找我妈的事已经是对我妈的宽容了,我妈出院的事我没和林世豪说。

但是林世豪居然知道了,还让人送来东西,作为出院礼物。

不过这份礼物,林世豪的原话是这样转达的。

“桂女士,谢谢你把丫头抚养的那么好。”

一句话代表原谅,也宣示了主权。

现在我是林家人。

不知哪一点触及了我妈的泪点,我妈热泪盈眶。

这几个月赵叔每天都来医院看我妈,既往日情谊后又与我妈培养了深厚的爱情。

别看赵叔不善言辞,哄我妈时嘴巴那个利索。

赵叔唤我妈,兰兰。

我长这么大从没有听过别人唤我妈兰兰,兴许是第一次,摸不清是兴奋还是不悦,我愣了一瞬。

回神后我又望着我妈看了一会才走上前,和赵叔一起安抚我妈。

之前我妈病着,我恨不起来,现在我妈痊愈了,于我妈的“恨”,时不时也会冒出来作祟。

半年前我刷了顾忆深的卡给我妈买了一套房子,留她养老。

接到可以出院的消息后,我第一时间找了家政服务把新房子里外打扫了一番,本来就完美,被我装饰后更显温馨了。

我妈出院自然要回新房子住。

可是在我提议要回新房子住时,我妈却看看我,看看赵叔,不好意思的笑了。

笑什么?

笑我孝顺?

才不是呢。

我妈害羞没说,赵叔解释了。

我来之前赵叔向我妈求婚了,我妈已经接受了赵叔的戒指,俩人要结婚了。

奔着结婚,我妈要回赵叔那住。

我一早就认可了赵叔,也想过我妈会和赵叔在一起,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别人是嫁女儿,我是嫁妈妈,心情不一样的既高兴又沉重。

不过想想,我妈孤单过了那么长时间,以后有了赵叔,我妈的人生也会热闹些。

我为我妈做再多,也不及有个男人陪在身边。

但是回赵叔那住的提议我不同意。

我说我妈还没嫁过去呢,去了不合适。

赵叔很憨厚,以为我认真的,急了,说只要我答应让我妈去他那儿住,他可以现在就带我妈去民政局领证。

我可不忍心抖他,答应了。

至于领证,今天要一起吃饭庆祝,没时间,往后哪一天都行。

许久没和我妈一起围在餐桌边吃饭了,我都快忘了那种感觉了,吃的时候眼泪漏出来,进嘴的菜都咸了。

我让赵叔等等,不知赵叔是向我证明娶我妈的决心,还是迫不及待要娶我妈,第二天就带我妈去民政局领证。

我和顾忆深去做个见证。

在民政局门口碰面的时候,我妈刚从赵叔的出租车上下来。

冬天了,很冷,赵叔给我妈围上围巾。

我歪着脑袋看他们,觉得好有爱。

顾忆深没给我围围巾,直接一个拥抱给我,搂着我,将我整个人掖在他的棉服中。

我妈和赵叔领证的过程很顺利,比我和顾忆深那时候快多了。

出来后,赵叔带我妈回家。

临上车的时候,赵叔为我妈开车门,小心翼翼。

来时和走时就像开始和结尾,善始善终,不错。

我笑了。

冬日的太阳温暖而不刺眼,阳光洒落在我身上,红呼呼的光芒下我的笑容据说像太阳花半灿烂。

“你笑了。”顾忆深看我说。

“好看吗?”我问。

“好看。”顾忆深说。

久违的再现就是最美好的。

可能我许久没笑了吧。

“爸爸,跑快点。”

“要快啊,好,你坐好了,飞机要起飞了。”

“啊!”

“你们慢点。”

民政局门口的人行道上路过一家人。

爸爸驮着女儿,双手紧紧抓着女儿的手在模仿飞机飞翔,妈妈紧跟在后面,一边宠溺的看着,一边叮嘱。

这是我从起床为止看见的第二种有爱画面了。

我看呆了。

顾忆深从后面圈住我的脖子,我不经他的力度,上半身后倾。

他贴着我的耳畔说:“我们是第三种,最幸福的夫妻。”

我扬唇:“顾忆深,你当我肚子里的蛔虫好吗?”

每次都猜那么准!

下雪了!

我平着掌心接住飘落的雪花,只瞬间,雪花就融化了。

顾忆深说气温还不够低。

我感慨洁白的雪花落在地上只化成水,好可惜啊。

顾忆深说瑞士的雪山很美,春节后带我去瑞士滑雪。

“你去过瑞士?”

“你应该问我哪里没去过。”

我给某男一个白眼。

我可是没出过国的人。

我与顾忆深勾手指,约定了春节后去瑞士,谁毁约谁是小狗。

顾忆深嫌我的注不够狠,笃定他不会爽约似的说,谁毁约谁就要跟对方说一千声“我爱你”。

我才不会爽约呢。

我希望顾忆深爽约,一千声“我爱你”,咯咯咯!

顾忆深容我在雪里玩了一会,就把我裹在他的棉服里抱上车,帮我擦干淋湿的发丝。

我百度搜了很多关于瑞士雪山的资料,果然像顾忆深说的很美。

我做梦我穿着短袖去了雪山,冻的我……

第二天醒来跟顾忆深说,顾忆深告诉我,我不是在梦里冻的,是在现实中冻的。大冬天,虽然开着空调,但是我踢了被子,不挨冻才怪。

顾忆深说以后我睡觉的时候不许离开他超过五厘米,最好是零距离,他方便给我盖被子。

被我连在梦里都惦记的瑞士之行,滑雪,就如同天上的星星,看似在眼前,其实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