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手中的剑最终还是悬停在了半空中,因为努尔的话语并不难确认,只需要让劳德再问一遍那些【哨子】,就能知道悬赏令究竟有没有收回。

也就是说,【血色荆棘】内部很可能已经懂得了飞艇的制造方法,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确定这玩意是靠着气囊内部,比空气密度更低的气体悬浮起来的。

发现这一点看似不难,但巫师之地主流的飞行理论是依靠推力升空,又或者利用塑形魔法模仿鸟类飞行。

尽管元素学派的巫师早就发现了这些元素的存在,但氢、氦、氖、氨等气体,单独算起来的浮力都非常的微弱。

打个比方想要将一个人给托举起来,就必须要在周身随时维持六十立方米以上的氢气团,消耗的魔力难以计数,估计没有巫师会考虑用这样的方式飞行。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几天前的飞行实验过后,坊间甚至有传闻他在飞艇舱室的下方安装了某种炼金仪器,从而不间断的提供升力。

不过这样的误导持续不了多久,毕竟飞艇那庞大的气囊太过显眼,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联想到是气囊内的某种气体就发挥作用。

一旦拿到图纸,更是能够立刻确认这一点,毕竟舱室里压根就没有什么提供动力的机器,接下来只要进行重复的实验,很快就能发现某种合适用于提供升力的气体。

“那么,你知道那位【血色荆棘】的大人物想要拿飞艇做什么吗?”林恩望向努尔再度出言质问道。

相比起技术泄密,他更加在意这些人的目的,万一他们开着飞艇搞出什么事情来,比如去轰炸某个重要城镇,最后这个黑锅说不定会赖到自己的头上。

现在谁都知道空天飞艇是自己独有的炼金造物!

“是为了……”努尔刚开口,表情突然变得痛苦无比,大张着嘴却像是被什么人扼住了喉咙,而后疯狂的拿自己的脑袋撞着地面。

砰~砰~砰~

随着一声声巨响,努尔原本还算坚硬的额头立刻红肿一片,鲜血从其中涌出,但他似乎毫无所觉。

面对着忽然发狂的努尔,林恩也是被吓了一跳,伸手一把按住对方不断砸着地面的脑袋,但下一刻便察觉到对方已经没有了动静。

林恩将努尔的脸颊抬起,对方的额头上满是血迹,双眼圆瞪着,表情狰狞。

探了探鼻息和颈动脉,赫然发现对方竟是已经死了……

看着突然发狂死在自己面前的努尔,林恩的背后不由的升起了一股寒意,无比迅速的望向四周却看不到任何的人影,之前也没有察觉到动静。

【化石为泥】

林恩抬手施法,将努尔陷在地面的半截身体给弄了出来,右手紧握着长剑,随时准备着应对突然诈尸扑过来的可能。

不过他担心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努尔的皮肤依旧是绿油油的,身上被砍出来的剑伤早已经愈合,外表看不出任何的问题……

某种涉及到灵魂的攻击吗?

林恩突然想到这一点,因为努尔此刻的状态和白鸽有些相似,都是外表看不出任何伤势,那么很有可能是灵魂上的损伤。

只是不同的是白鸽在释放【灵魂尖啸】的时候,被拥有着些微神力的安硫克反噬,而努尔则是诉说飞艇用法的那一刻遭到了攻击。

有可能是有人在他的脑子里铭刻了某种魔法,在努尔说出一些不能够透露的内容时便立刻发动,摧毁他的大脑。

也只有那些对灵魂有着极深涉猎的灵能巫师才有可能做到这一点。

林恩立刻意识到这个名为【血色荆棘】的巫师组织,恐怕要比自己想象中的更为复杂、危险。

除了涉及魔力改造以及研究晋升正式巫师的方法外,或许还在专研被整个巫师之地列为禁止的灵能魔法。

更让林恩感到不安的是,努尔在之前被他盘问的时候,已经透露了不少有关于【血色荆棘】的人员情报,却没能触发这个机制,偏偏是在说飞艇的时候……

正思虑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突然传了过来。

林恩转头望了过去,一团火球已经在掌心燃起,不过很快便又熄灭。

来人正是劳德和几名心腹手下。

“林恩大人?”劳德望着面前陌生的巫师,不太确定的问道。

“是我!”林恩点了点头,也没有掩饰的意思。

劳德这才松了口气,对于林恩现在略显陌生的模样并不感到意外。

早在海港镇的时候,他看出林恩是一位精通塑形学的巫师,还被对方伪装的拉布尔给摆了一道,自然是记忆深刻的。

“这位就是努尔吗?怎么和情报里的有些不太一样……”劳德很快便留意到了林恩身旁的那绿油油的尸体。

由于体内的魔力已经消耗一空,努尔那两米多高的壮硕身材也早就缩水了回去,但皮肤依旧是绿色的,只能从面部的轮廓依稀看出对方的身份。

难不成,这又是某种折磨人的魔法?

“是一种变形魔药的效果,应该与你之前所说的残次品有关……”林恩中断了劳德的幻想,运用寒冰魔法将努尔给冻结住,随后出言说道。“多找几个人来把他带回去吧,记得隐秘一些,不要被其他人看到。”

对于这所谓的‘残次品’,林恩还是很感兴趣的。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也想变成“绿巨人”,而是打算研究一下那种变形魔药是如何做到,在极短的时间内让一个人的身体素质大增,并且拥有治愈伤势能力。

既然有巫师将这类人称之为残次品,那就必然会有完美的作品……

让劳德等人将努尔藏好后,已经是下午临近饭点了,林恩并没有急着搞研究,而是径直返回了依耶塔海港的宿舍里。

踏进房门后,林恩前行的脚步突然顿住了,整个人变得无比的警惕。

一份艳红色密封着信封正斜靠在书桌的架子上。

而在他离开之前还没有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