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八章 墙角的连衣裙

老妈走了过来,诧异的问我:“你这孩子,急三火四的往家跑,这咋又站着不动了?”

我说:“呃,没什么,这不是等你们么,我忘带家里钥匙了……”

“这倒霉孩子……”老妈嗔怪着。

灯下,看着老妈哼着歌在归置着东西,老爸在惬意的洗脚,我却没有心思再试穿那些衣服了。

想了想,我试探着问:“妈,赵叔是不是过些天就要搬家了?”

老妈怔了一下,叹了口气说:“搬啥家呀,忘了告诉你,你赵叔家小玲丢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忙问:“丢了?咋丢的,丢多久了?”

“是啊,啥时候丢的?那孩子挺灵的啊。”老爸也一脸的惊讶,附和着我也一起问道。

老妈放下了手里的活,看着我们说:“就前天晚上,丢的可蹊跷了,大半夜在**睡着觉就没了,家里人一觉醒来,发现孩子不见了,窗户关的好好的,门却是从里面打开的,赶紧出去找,就再也找不见了。”

这可怪了,“门没锁吗?”我继续问道。

老妈说:“咋没锁呀,可是从里面打开了。”

“窗户关着,门锁着,孩子自己跑出去了,可是大半夜的,她跑出去干吗呢?”我自言自语的说。

“废话,要能知道她干吗去了,那还丢不了呢。”

老爸嘀咕着擦了擦脚,也没多说什么,过了一会,俩人就回屋去了。

此时我的心里,却已经隐约有了个答案,小玲,很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但是这件事情,却必须要查清楚。

结果第二天早上,还没等我开始调查呢,就有人来调查了。来的是三个警察,带头的那个一报名,还不是外人,原来是胡文静他二叔,叫胡二彪,当初胡文静找人给我爸打听消息的,就是他。

原来昨天赵叔就报警了,但是胡文静二叔说了,所里这两天有个大案子,一直没有人手,今天才腾出人手来,让他详细的讲讲那天晚上的过程。

之后就是记笔录,询问,走访,附近几家邻居都问了个遍,然后这个胡二彪就说了:“行了,你们自己再好好找找,我们已经备案了,有线索互相通个信。”

说着就要走,赵叔忙一把拉住他,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问:“警察同志,完啦?”

胡二彪说:“是啊,完啦!”

赵叔手足无措的说:“不…不帮我找孩子啊?”

胡二彪回过头,郑重其事地说:“这不仅是帮你找孩子那么简单,这件案子的背后说不定就隐藏着一个可怕的犯罪团伙,杀人抢劫,绑架勒索,贩卖人口,甚至走私贩毒,什么样的可能都有,所以我们回去要认真仔细的调查,从多个方向入手,争取早日把你的孩子解救出来,所以请你放心,要相信我们,更要配合我们,好了,我们回去研究了,你先加大寻找力度和范围,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们。”

说完,胡二彪带着那俩警察,跳上警车,一阵刺耳的警笛声中,竟就那么走了。

赵叔都傻眼了,一只手伸出去愣在那,半天才反应过来,讪讪的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这胡二彪,把赵叔忽悠的一愣一愣的,那官腔一套一套的,其实他里外里就一个意思:孩子自己找去,拜拜了您那。

哎,也不知他是咋混进警察队伍的,真是人如其名,胡二彪,这要搁在以前,那十足就是个土匪的名。

我上前安慰道:“赵叔,别指望他们了,我们大家一起帮你找,不管咋样,总要……”

我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赵叔却理会过来了,他悲伤的点头说:“是啊,总要活着见人,死了也要……”

周围看热闹的邻居们都默然了,小玲那孩子平时乖巧的很,从来不惹人厌,想不到…..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西面墙根角,没有吭声,或许,答案就在那里。

不过我并没有声张,而是和大家一起,走了整整一天,到处贴寻人启事,拿着孩子的照片逢人就问。一天下来,真是累了个腰酸腿疼,这么卖力气,也许是因为在我的心里,也有那么一丝希冀吧。

很快又到了晚上,我就躺在**瞪大了眼睛盯着天花板等。终于,院子里最后一盏灯也熄灭了,我立时翻身坐了起来,侧耳听了听老爸的鼾声,睡的很熟,嗯,开始行动!

我们住的院子,大约是在十多年前建成的,院子中间铺的是红砖,这还是上两个月,老爸给主顾拉红砖砂石的那次,低价买来的,因为院子的地面年代久远,原来的红砖都残缺破烂的不行了,当时老爸和赵叔两个人,忙活了整整两天才弄完。

但是,也正因为这地面的砖是新铺的,所以我一时才没有看出蛛丝马迹,否则如果那砖有翻动过的痕迹,我早就一眼看出来了。

此时,我手里掐着一把短柄铁锹,蹑手蹑脚的走出了屋门,也没敢拿手电,左右看了看动静,然后悄悄的走到了西墙根脚,先是蹲在地上,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看了半天,那红砖看上去似乎跟别的地方并没有区别,但是当我用铁锹撬动一块砖头的时候,问题就出现了。

这里的砖比别的地方要松动!

我心中一凛,往手心啐了两口唾沫,抄起铁锹,小心翼翼的开始掀动地上的砖头。

一块、两块、三块……

这砖头越撬越轻松,接连撬下了二十几块砖,下面露出了一片松软的黑土,我用手扒了几下,扒出了一个坑,下面扒不动了,我拿起铁锹,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动静,然后开始挖坑。

东北的黑土地,土质松软,土壤缝隙大,非常好挖,大概几分钟之后,我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大坑,再往下深挖了几下,忽然,下面的土地里,露出了一块白色的衣角。

熟悉的白色衣角,正是小玲常穿的连衣裙,也正是和昨天晚上我所看见的,跟我挥手的小姑娘身上穿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