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萧玉寒也没有想着要追击,此时的他短时间内没办法再使用血王蛊的力量,而韩雄离昆仑仙宗太远的话也无法使用护宗剑阵,至于秦月皎,虽然实力也不错,但和那位叫千羽的妖狐比起来似乎也差了很多。

此间事只能就此作罢,萧玉寒收起了剑。

但事情远没有结束,韩雄虽然出身于昆仑仙宗,但他毕竟叛出宗门多年,自从韩英死后,他将这掌门之剑一直带在身边,这肯定会让昆仑仙宗不满。

果不其然,这里的战斗刚消停,一位昆仑仙宗的长老便开口说道:“韩雄!

你这个昆仑仙宗的叛徒,交出掌门佩剑!”

韩雄轻蔑一笑,随即摇了摇头把手中那柄剑丢了过去,“这东西你们谁会用?

把韩谦之那臭小子叫来,我将护宗大阵的调用之法传给他,若不然老子就走了!”

此时,秦月皎叫住了韩雄,“小叔,回宗门上炷香吧,公公辞世前一直记挂着你。”

韩雄神情微怔,他那向来桀骜不驯的眼神中难得出现了一丝软弱,一旁的萧玉寒见状连忙笑道:“正好我徒儿也在山上,不如就请韩兄陪我走一趟?”

韩雄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许,随后点头答应下。

昆仑仙宗的那些长老似是还有些不满,当即说道:“秦掌门,你不能让这叛徒回到宗门玷污我昆仑仙宗啊!”

“是啊,此人在魔宗多年,非我门人其心必异!”

秦月皎能坐镇昆仑仙宗多年,自然还是有些威望的,当即说道:“都莫要多言!

我只是想让他以一个儿子的身份回家去给逝去的父亲上炷香!

谁要是不满,那就离开宗门吧!”

此话一出,谁也不敢再多言。

萧玉寒有些意外,他印象中这位秦月皎可不是这么通情达理之人,这女人向来嫉恶如仇,虽是一身正气,但很多时候做事情都极不留情面,是那种眼里从来都容不得一点沙子的人。

很难想象她竟会邀请韩雄这样的叛徒回到宗门拜祭,仔细想想,韩雄这些年在江湖上也算臭名昭著,多少仙门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后快,或许就连韩雄自己都意想不到秦月皎会邀请他。

上山的路很慢,原本秦月皎说了可以御剑而行,但韩雄却执意要从山路上走回去,他说,想再去走走。

秦月皎没有多言,御剑带着诸位长老先行一步。

而萧玉寒则是选择了与韩雄同行。

山路的阶梯上,萧玉寒看着韩雄那低沉的模样,似是猜到了他的心思,随即言道:“以你的情况若是想要回到宗门,自废修为留在昆仑山,兴许秦月皎会答应。”

“谁说我想要回宗门了?”

“写脸上了都,话说你早年为什么要叛出宗门啊?”

萧玉寒继续说道。

韩雄抬头看了一眼那不算长的天梯,神情恍惚,沉默了许久之后说道:“萧兄,你败过吗?”

萧玉寒一愣,似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当即眉头一皱,心想自己好像都没怎么赢过,是人是鬼都在秀,只有自己在挨揍,随即说道:“咳咳……

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

小时候没少和师兄们切磋,我就是那种大师兄揍完二师兄揍,二师兄揍完三师姐揍,后来小师妹刚上山的时候本想着终于轮到我去欺负一下小的了,结果被师兄师姐一起揍。”

韩雄转头看向萧玉寒,神情有些难看,当即说道:“看不出来萧兄还是个这么懂得说笑之人,可能是我表达的方式不对,我换一个问法,您有没有被人彻底击垮过?”

萧玉寒这才明白他想要说什么,苦笑两声后摇了摇头,“没有,我的胜负欲并不强,输了我认,赢了也并不喜。”

韩雄若有所思,随后继续说道:“我和兄长自幼被称为昆仑双绝,很小的时候我就在剑道之上就展现出惊人的天赋,而我的兄长资质虽然不错,但却是样样不如我,才情、修为、外貌,都不及我,但我却输给了他,那时父亲尤为看重兄长,将掌门之位传给了他,这是我第一次输,输在地位上,后来父亲把那宗主之剑给了兄长,我用我引以为傲的剑术去挑战他,结果败了,虽然我是后来才知道当时大哥是借助了护宗大阵的力量,但输了就是输了,这是我第二次输,输在能力上,再后来,原本给我定下的婚约改成了给兄长的婚约,那是我第三次输,输掉了我最喜欢的人,所以,我离开了宗门,算是负气出走吧,而后再也没回来过。”

萧玉寒若有所思,想了想微微一笑,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早年我见过韩英,温和敦厚,性情爽朗,为人也光明磊落,不得不说,他比你更适合做宗主。”

“呵,错就错在我爹当年不该给我希望,其实一个宗主之位我还并不是这么在乎,我只是恨,恨父亲把原本该属于我的一切都给了大哥。”

萧玉寒无奈摇头,“你有没有想过,也许那些你认为本该那些属于你的一切,从来就不是属于你的啊……”韩雄微怔,下意识摸了摸腰间,却发现自己随身携带的酒葫芦已经不知何时丢失,他有些无奈,叹息道:“是啊……

可能本就不属于我吧……”“所以……

你是为了秦月皎,就因为她原本该嫁的人是你?”

“家族联姻嘛,萧兄应该了解,以秦家的地位自然要嫁给昆仑仙宗的未来宗主,而且……

明明那年婚约都已经定下,我站在淮水前偷偷看过她一眼,也就是那一眼,便是半生啊。”

“现在呢?

再见到她是什么心情?”

韩雄微微一笑,“能有什么心情?

兄嫂不可欺,更何况当年我也就只见过她几面而已,尽管喜欢又如何?

她嫁给大哥时我已经离开了宗门,说起来不过都是我的执念作祟。”

此时萧玉寒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道:“当时我见姜若宁时总觉得有些熟悉,现在想想应是她和秦月皎有几分相似。”

“有吗?”

韩雄不以为然。

萧玉寒点了点头,“有!”

韩雄摇了摇头,好像早已释怀,“其实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的,也许我不是喜欢秦月皎,我只是喜欢那年淮水河边,那个突然为她心动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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