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吵吵嚷嚷一直到了京城,方清瑜望着熙熙攘攘的街道,兴奋得想到处晃悠。

忽然右手被人一拽,她愣愣的叫着:“哎,玄泽,你干嘛,你干嘛牵着我的手,哎……”

“你敢放手,本尊一掌劈了你!”

语气霸道得很,祁玄泽径直的拉起她的右手,大手捏着她的小手,昂首阔步的走在前面,从未有过的悦意滑过他的心间,美妙的不可思议。

天地那么大,想不到这一生他也会感激上苍一次,可以遇见你,方清瑜。

真是的,牵个手也要凶巴巴!方清瑜撇撇嘴,跌跌撞撞的被他牵在身后,心意阑珊的左顾右盼。

望着这么热闹非凡的场景,方清瑜心脏突然抽了一下,似乎从前来过这,是不是也有人这样牵她的手,带她走过熙熙攘攘的人群?

天空没有一丝云絮,澄净得像不起风波的幽蓝海面,她微微飘扬的额发,他嘴角轻扬的微笑,明媚灿烂。

走在吵吵闹闹的街上,方清瑜望着逆光中他的背影,个子高高的,头发很长。

即使他脾气臭到连苍蝇也不光顾,即使他总是凶神恶煞的欺负她,即使他总是不屑的一脸高傲……她却能依稀的感受到他忧伤的、辗转的、孤寂的年少岁月。

也许,玄泽你多一个我这样的朋友也不错吧?

……

咦?有人卖簪花?

五颜六色的花朵在小摊上层层叠叠的排开,方清瑜的目光流连在水灵的花朵上,老婆婆笑着打趣道:“这位姑娘,让你家相公挑一朵给你呀。”

两个一起烧红了脸,方清瑜连忙要解释,却被一旁的祁玄泽痞痞的勾过脖子,挑挑眉,昂起下巴道:“哪个最贵,要哪个!”

“哎,我要那个粉色的。”

方清瑜挣扎着想要挣开他的手,却被死死套住,真是有够霸道的。

她嚷嚷着要自己想要的,祁玄泽却固执的将那朵最贵的放在她手里,恶狠狠的警告道:“少唧唧歪歪,戴就戴贵的!”

我祁玄泽的女人敢戴便宜货?!当然这句话他埋在心里。

再过几日就是新年,祁玄泽想带她一起去福缘寺求签,然后格外允许她可以待在自己身边,只是允许……

“姑娘呀,要不再买条链子吧。”

婆婆拿了一对链子出来,每条链子上刻着对方的名字,一旦戴在手上唯有这把钥匙才能解开。

没等方清瑜拒绝,某人已报完各自姓名吩咐着赶紧刻。

毫无半点商量余地,祁玄泽兀自扯过方清瑜的手,往她手腕上一套,随手把钥匙扔了,恶声恶气的说道:“本尊叫你戴,你别想摘下来!”

“好吧,算是咱们义结金兰的证明吧。”

方清瑜笑眯眯的想,玄泽,咱们算是哥们了吧!

“义结金兰!?蠢女人!是……”喜结良缘!这四个字卡在喉咙处出不来,一张俊脸憋屈成紫红色。

祁玄泽撇过头,又捏了捏她脸上的肉,凶巴巴说道,“你给本尊听好了,本尊没摘,你就不许摘!”

钥匙都被你扔了,还怎么摘呀……方清瑜嘟囔着嘴。

方清瑜眼角余光看见一圈人在围着听说书,她好奇的要凑过去,祁玄泽怎么劝她也不听,只好陪着一起听……

“今天讲的是一个《木世子和鱼鱼姑娘》的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姑娘叫方鱼鱼,遇到一个世子叫木晨,世子有点木,姑娘爱吃鱼。木世子误会鱼鱼姑娘是奸细,但在每天的相处中,木世子还是爱上了鱼鱼姑娘,木世子觉得即使鱼鱼姑娘是奸细也无所谓,他愿意死在她的手上,只盼能和她在一起久一点……”

说书人说得眉飞色舞,方清瑜愣愣的听着,仿佛有张清丽屏风在她眼前展开,故事里的人在浮萍间游走,演绎的是过往人烟的年年岁岁,故事外的人还光鲜亮丽的存活于当下。

方清瑜转过头问祁玄泽:“玄泽,你有没有觉得这故事很熟悉啊?”

没有人回答她,祁玄泽早因为听不下去坐在对面的阁楼上喝茶去了。

望着她还在四处张望的呆样,男子响亮的吹起口哨,向她招手,引得旁人一阵侧目,周围的姑娘们羡慕嫉妒恨,美男喜欢她这样的?

方清瑜回了他一个白眼,继续安静的听下去。

“后来有一天,鱼鱼姑娘知道木世子把她当奸细后生气离开了,木世子后悔不已,吐血昏迷……木世子很伤心难过,再也不会笑了,他在等鱼鱼姑娘……那什么时候他才能等到呢?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先生,能不能再说点呀,我想知道鱼鱼姑娘会不会回来和木世子在一起?”

方清瑜急切切的揪住说书人的袖子,她的心就像下起了一场大雨,还未等到彩虹出现。

说书人含下一口茶,感慨万分,“瞧见那边有个纸箱吗?拿张条,写留言,咱说书的不容易,压力大的过节了也得说,每天口干舌燥,腰酸背痛,风雨无阻的说书,不容易啊,写两句话以示鼓励呀。”

长街古道,两人拉长的身影一路延伸,在晚霞下镀上了橙红色。

方清瑜沉默不语,低着头闷闷的想着心事,愣愣的问:“玄泽,你觉得木世子会找到鱼鱼姑娘吗?”

“这故事有那么好听吗?蠢女人!”

祁玄泽不耐烦的推了下她的小脑袋,而后又自顾的笑了下,很有匪气的把她揽进臂弯里。

“小晨世子的故事很好听……”

“为什么要叫小晨世子?”

哎……方清瑜呆呆的顿在半路,说不出所以然来。

大概是因为木世子叫木晨?

她心里有些乱,想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感到心慌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