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睿肆给您捎东西来了。”

一青年男子笑颠颠的冲上二楼,一看方清瑜蹲门口洗碗,雷得下巴要掉下来,女人?

教主见女人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杀了这么多年都没心软过,就因为当初他妈跟着男人私奔,抛弃他把他扔到魔窟里,从此天下女人多了一位天敌。

“你是谁?找谁啊?”

方清瑜放下手中的碗,直愣愣的望着这位男子仿佛要把她盯穿的眼神。

“在下叫睿肆,姑娘叫什么,家住何方,可有婚配,要是有婚配也没事,我帮你说散了,你看咱们教主那是绝代的美男子,比得过什么天下第一美男榜上的……”

方清瑜盯着这位满脸横肉、吐沫横飞的男人,她自认自己的自来熟很到位了,没想到这位更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忍不住想要打断他,“我叫方清瑜,谢谢。”

“名字真是很好听啊。”睿肆笑眯眯的打量半天,抓重点问,“姑娘可有婚配?”

方清瑜先无视这个查家底或者婚介所的话,“你刚说教主?什么教主?”

“魔教教主祁玄泽。”后面这三个字睿肆特意放低了声音,谁敢称呼他全名啊,叫一次死一次。

“他?玄泽?”方清瑜惊讶得合不上嘴巴,大咧咧的说道:

“魔教教主不是应该心灵扭曲的抄个面具遮住半边脸,以为自己半边脸够吓人,然后整天不见光日的躲在那鬼山洞里练什么武林秘籍,内心扭曲还要桀桀桀的大笑三声!”

说着说着,方清瑜发现睿肆的面容抽搐的冲她眨眼,可她就是要把最后一句秒杀人:“玄泽他美得赶超百花楼的头牌了!怎么可能是魔教教主啊!”

百花楼?胤国第一大妓院,该死的!她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身后的祁玄泽嘴角气得青筋暴起:“蠢女人,你刚说什么?”

阴测测的声音爬上方清瑜的后背,她慢慢转过身来,望着祁玄泽那张堪比黑底锅的脸,笑眯眯的一口气说完:

“原来玄泽你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芳华绝代的教主,呵呵……”

祁玄泽忍住往她头上劈,手指曲了曲,格外耐心的降低了力道,捏住她脸上那团软软的肉,“不想死,就乖乖洗碗!”

祁玄泽说完立即扔垃圾一样,松手拍开,漫不经心的问睿肆:“什么事?”

“禀告教主,睿肆来给教主捎点东西,这桌椅旧了得换新的,怕教主用了咯手不是。”

“里外三层新,全换了。”

“是,是,是……”睿肆连连点头,又见祁玄泽的眼睛时不时的往一处瞥,心下一喜,赶紧献宝贝似的说,“这位方姑娘还未婚配,睿肆刚问了她。”

未婚配?祁玄泽捻了捻衣襟,眼中闪过一丝捉摸不定的幽光,眉头一挑,阴阴的发话,“本尊允许你跟她说话了吗?”

睿肆偷瞄一眼男子的手指动了动,浑身一个寒战,趴在地上死死磕头,“睿肆知错,睿肆以后不敢了……”

“滚!”

男子话音刚落,方清瑜忽然听到一阵乒乒乓乓,抬头一看,睿肆像球一样滚下了楼梯。

她抖了抖身子,原来他让她跳下去还算不错了,赶紧埋头洗碗。

她洗着洗着瞧见一只精致的玉手伸进盆里,她错愕的抬头便对上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深不见底的暗光里弥漫着阴郁寂寞,意外的想让人琢磨。

“玄泽,你为什么是魔教教主啊?”

“干你鬼事!洗碗!”

“魔教好像会做坏事吧?”

“干你鬼事!洗碗!”

“魔教教主怎么会在这呢?”

“干你鬼事!洗碗!”

真是一问三不知,方清瑜努了努嘴,发现祁玄泽竟然无意识的接过自己递来的一个又一个碗,只好一脸无辜的说:“碗都被你洗光了,我怎么洗啊?”

啪得一声,男子手中的碗碎成了粉,方清瑜后怕的缩了缩脖子,这手真是无敌金刚霹雳掌,金刚钻估计也能劈开吧。

“哎,你手流血了,要不要紧啊?”

方清瑜说着便要掏手帕,祁玄泽看都没看她,往洗碗水里一放,血就止住了,原来……这是药水?

方清瑜试着自作多情的想他是为了帮自己?一事归一事,她双眼笑成新月,咧开一排白牙。

“谢谢你,玄泽。”

“蠢女人!”

祁玄泽望了眼她的笑脸,有点刺眼,对于长久生活在如地狱般黑暗里的他,很刺眼,怪讨厌的,却又忍不住想靠近。

祁玄泽生平第一次仔细看着他眼前的活女人,眼神明净如一湾清水,印出了自己的倒影,心没由来的咯噔一下,连忙懊恼的起身,捞起她准备扔出去。

“哎,我还没吃饭,吃完我再跳,好吗?”方清瑜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恳求的望着他。

祁玄泽这辈子第一次明白他的人生词典里也会出现两个字,‘心软’,更稀奇的是,宾语对象是女人。

“吃,吃完快点跳!”祁玄泽撑着下巴,指尖不耐烦的在桌沿敲来敲去。

他的手很美,瓷白冰肌如玉骨般修长纤细,方清瑜觉得用来练武功实在可惜,应该去弹钢琴,她愣愣的问:

“玄泽,为什么你是魔教教主啊?你的手应该去画画呀,弹古筝呀……多有气质呀。”

“干你鬼事!吃!”丢了个藐视她的眼神,祁玄泽耐住性子忍了忍手掌,这女人怎么总是问东问西的!

他稍不留神,手里的茶杯就碎了,眉毛一挑,赏了她一记白眼,“看什么看?吃完了啊?跳!”

耍帅,耍狠,还耍拽,拽得跟二五八万一样,方清瑜撇着嘴,魔教教主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得住这无人岛,成天只吃烤兔肉,生活得跟野人一样。

这话她也只敢在心里骂,她站在门口,望着可怕的那个冷风吹啊,回头怯怯的小声问:

“那个……天越来越冷了,马厩里的草我盖着好冷,可不可以在你阁楼里打个地铺……”

“跳下去!”

“哼!祁玄泽你等着,我要是冻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身后的男子心中猛然一颤,冻死?她也会有死的一天?

这次他终于略带急切的起了身,玄墨大麾下卷起的尘埃还在空中飞旋,他的双手已不自主的捞起她的细腰,将她收纳于自己的怀抱中,嘴上还要逞强的不屑甩一句:

“你敢做鬼吓本尊,本尊就让你生不如死,又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