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膳后,沈彦宸还未回来,方清瑜看着沈彦宸送她的玉,便想要回礼。但她稍稍一思索,便觉得这个回礼有难度。
因为小宸的穿戴东西都是极好的,买小摊子上的东西送给他太寒酸了些,可买太贵重的,花的也是小宸的钱。
方清瑜看向在屋内的春桃问道:“我想给小宸送个礼物,送什么比较好?”
春桃想都没想就道:“女子送男子,自然是送香囊了。”
香囊是古代恋人之间最常送的礼物,方清瑜也觉得这个主意好,“好,那我们出府去买吧。”
春桃连忙拉住方清瑜,“诶,清瑜,赠送香囊,当然是自己亲手绣的更有心意了。”
方清瑜面露窘色,“可我从来没碰过针线,哪会绣香囊。”
春桃拍了拍胸脯,信心十足地说道:“我教你。”
方清瑜依旧面带犹豫,“还是算了吧,我绣得不好看的话都不好意思送他了。”
春桃不赞成的摇摇头,“这不一样,自己亲手缝制,更有情意。只要是你亲手绣的,主子肯定会喜欢的。”
方清瑜想了想,觉得有道理,“那好吧,我试试。”
两人讨论着做香囊的布料和要绣上去的花纹,敲定后便开始绣香囊了。
方清瑜从前没做过针线活,初尝试绣香囊,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绣香囊这事方清瑜特意嘱咐春桃不要和他人说,因为她想给小宸一个惊喜。
每日方清瑜只在沈彦宸出去的时候才绣,想到自己绣好香囊后给小宸,小宸时时都戴着的话,便燃起动力努力绣了。
不过几日时间,香囊便做好了,方清瑜往里塞了些安神的药草香料。想到这是定情信物,她便拿起剪刀剪了一缕头发,又撕了张小纸片,歪歪扭扭地写下“我的”二字,然后把这些全都塞进香囊里。
封了口后,方清瑜瞧着这个有点丑得别具一格的香囊,越看越喜欢,毕竟这个香囊虽不大好看,但却能明晃晃地表示他是她的人,思及至此,方清瑜忍不住笑出了声。
今日沈彦宸一直在书房里,方清瑜手拿桂花糕,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
吃完一块桂花糕之后,方清瑜眨了眨眼睛,有些期待地问他:“今日你都在府里吗?”
沈彦宸的动作稍顿,抬眼看过来,见她期待的样子,唇角也多了几分笑意:“你希望让我留在府里吗?”
“我当然希望你留在府里陪我啦。”方清瑜用帕子擦过手,伸长了胳膊,扯住沈彦宸的衣角,软声软气地撒娇。
“先洗手。”
沈彦宸看着越过桌子伸过来的小手,提醒道。
“我擦过手了!”方清瑜下意识松了手,盯着沈彦宸的衣角仔细瞧了瞧,见上面确实没有沾上污渍,便又有了底气,将手掌摊开给他看,振振有词道,“你看是不是挺干净的?”
她的手指纤细白净,掌心的纹路却是错综复杂,像是命运坎坷的脉象。
“怎么了?在给我看手相吗?”
方清瑜见他半天不说话,似乎在盯着自己的手愣神,也站起身探头过来,笑嘻嘻地搭话道。她的视线从沈彦宸的手上划过,也来了些兴致,准备也给他看看。
她虽然不懂卜卦看相之术,但能吃点豆腐也是好的。
沈彦宸任她抓了自己的手过去,抬头看过来,眸子掩藏着宠溺。
方清瑜原本还笑得眼睛眯眯,却在低头看到沈彦宸手掌的一刻,动作僵住了。
很干净的手纹。
只是沈彦宸的手似乎曾经受过伤,有一道将掌纹整个劈开的伤痕。许是过了太多年,那道伤痕已经不再明显,但是仔细摸上去还是能想象曾经受伤的惨烈。
却不只这一处……
方清瑜捧着他的手看着,看似乎眼前就浮现起一片鲜血,胸口涌起一阵细细密密的疼来,疼得她眼眶都有些红。
“命格如何?”沈彦宸突然开口,声音低沉,伸手拢住方清瑜的手,顺势将自己的手掌也掩盖起来。
“当时是不是很疼啊?”方清瑜将他的手指攥住,吸了吸鼻子,声音带出些哑意来。她低着头,眼圈都隐隐有些红了。
小宸手上这样的疤痕,有几处像是被利刃割伤,手指甚至被折断过。大概因为小宸用过去疤的药,之前牵手的时候都没有这样仔细摸过,所以她都没有注意到。
沈彦宸转头看着她,正与她眸中的心疼撞了个正着,僵了半刻,突然抿唇笑了。他忽然起身将方清瑜打横抱起来,放到自己腿上仔细圈进怀里。
方清瑜拉着他的手,胸口一阵细细密密的疼痛,身体突然一轻把她吓了一跳。
她半点都不敢动,生怕自己一挣扎就弄到他的旧伤了。
沈彦宸自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弱,毕竟也是习武之人,动作稳稳当当的。他将方清瑜安置在自己腿上,下巴靠在她的发顶,一手揽在她的腰间,另一只手的指尖划过她的长发,动作轻柔地梳理着,缓缓开口道:“我不记得了。”
他的嗓音带了几分哑意,却似乎是笑了。
方清瑜很想抬头看看他此时的表情,可是他这样难得的主动亲近,她又有些舍不得,内心挣扎了半晌,还是小心地歪头靠在沈彦宸的肩上。
沈彦宸察觉到她的动作,心头又是一软,抿唇闭上眼睛,用下巴轻轻地在方清瑜的发顶蹭了蹭。
真的也好,假的也罢。
她说出这样的话时,许是心中也喜欢他,也可能……
他扯着唇角笑了笑,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开,嗅了嗅她发间的香气,收紧胳膊将方清瑜牢牢圈住。
其实也没关系的,他的时间本来也不多了。
不会困她太久。
“我的命格如何?”
沈彦宸将她抱了一会儿,又低声提起这句话茬。他的语气间透着些随意,其实也只是闲聊。
“前半段孤苦,但是会遇到贵人,之后便是平安顺遂了。”方清瑜拉过他的手捧在掌心,轻轻拍了两下,低声开口。
她说完,直起腰,转头看向沈彦宸,探头在他的脸侧亲了亲,语气认真地开口:“所以,你要好好珍惜我。”
沈彦宸靠着椅背坐着,姿态放松,听她在这里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也抿唇笑了,低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