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嘉禾觉得江昀很不对劲。

最近见到她总是眼神躲闪,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阮嘉禾没有去打探他在想些什么。

她和江昀的关系得到了改善,江昀肯乖乖学习听讲,他本来脑瓜子转得就快,如此一来成绩蹭蹭上涨。

与此同时,江聿怀从滨市回来了。

求婚以后,阮嘉禾便辞掉了原来公司的工作。

当然并不是要去当全职富太太,她进入了江原药业,成为靠着关系空降的副总。

江聿怀完全不避讳双方的关系,时时将她带在身边,把他的生意经毫无保留地教给她———

尽管一直在治疗,江聿怀的病情还是恶化了。

等到他去世之后,会由阮嘉禾接手江原药业。

如果江聿怀不死,阮嘉禾大概一辈子也不会管江昀,即使他们结婚了也是一样。

可如今她主动担起了这份责任来。

江聿怀从来没和她说过,要她照顾好江昀。

这属于双方心照不宣的默契。

阮嘉禾喝了一口茶水:“你真的不和他说吗?”

等到江聿怀去世后再得知真相,会崩溃的吧。

“不用了。”江聿怀回,“他还是个上初中的孩子呢。”

阮嘉禾往楼下看去,江昀正在庭院中央练习拳击。

他似乎对上次没打过她的事耿耿于怀,挥舞着拳头一下又一下地砸在沙袋表面,泄愤似的。

感受到了阮嘉禾的视线,江昀转头望过来,却被回兜而来的沙袋撞得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在地上。

阮嘉禾点评:“而且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

江聿怀笑得发抖。

“你跟我爸,在露台聊什么呢?”辅导时间,江昀转着笔装作漫不经心地问起。

“聊你的成绩。”阮嘉禾回答。

“我这次期中考试不是考得挺好的吗?”江昀伸直了腿,“老师难道不该给我什么奖励吗?”

阮嘉禾挑眉:“你要什么奖励?”

“今天就不学习了吧。”江昀拉近了距离,低声**道,“我们出去找点乐子怎么样?”

他说这话时语气轻佻又暧昧。

阮嘉禾不由自主联想到了某些不好的东西。

三十五分钟后,阮嘉禾站在了射击俱乐部的大门口,眯着眼环顾四周:“这就是你要找的乐子?”

果然成年人的思想太肮脏了!

江昀点头,拿起侍者托盘里的枪:“你会玩吗?”

阮嘉禾掂量了一下,好沉———这种仿真程度如果拿着上街是有可能会被击毙的程度吧?不愧是富人的游戏。

她诚实地回答:“不会。”

江昀就等着这句话:“我教你。”

“首先把弹匣装进去。”江昀摇身变为老师,开始指导,“往后面拉一下保险栓上膛……”

“你的攥枪手法不对,虎口要贴紧枪身……”江昀教着教着便想要上手去帮她纠正姿势。

指尖相触的瞬间,他像被电了一下,酥酥麻麻的。

阮嘉禾专注地学习新技能,江昀大着胆子,悄悄抬起另一只胳膊不动声色地将她虚虚环住。

然后双手覆着她的手,一起扣下扳机。

八环,一个漂亮的成绩。

“挺简单的。”阮嘉禾说。

江昀微妙地“嗤”了一声,示意她自己来。

阮嘉禾抬手就是一发,强大的后座力让她往后一仰,幸好江昀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的肩膀。

他往远处瞧了一眼,勾起嘴角:“没打中。”

江昀想找回场子来,可再约一架显然是不可能的事,他不打女人更不可能对阮嘉禾出手。

射击是他学过最久的课程,最有自信的技能。

“再来。”阮嘉禾眯起一只眼,瞄准,射击。

这次打中了三环。

连续打了好几枪,她的准头越来越高,如此成长速度简直可以说是不可思议。

阮嘉禾从小就有“瞄准”的天赋,无论是弹弓打人,还是地摊上各种套圈活动总能满载而归。

“九环。”阮嘉禾打出了比他更好的成绩,突然转头将枪口对准江昀开了一枪,笑嘻嘻地道,“承让。”

枪里子弹打空了,只有枪机撞击滑轨终端的声音。

江昀却感觉被一枪命中心脏。

江昀以为他会为再次输掉而生气,可完全没有,他满心满眼里都是阮嘉禾的笑容。

她笑得神采飞扬。

“如果你了解她……”

骆舟他竟然、竟然胆敢说出那样的话!

骆舟见到的阮嘉禾是戴了笑容面具的。

只有他,唯有他见过她最真实的样子。

冷酷的,强大的,耀眼的……

连笑起来都是张扬的,带着一点微微的挑衅。

阮嘉禾拿枪托拍了拍他的脸:“小朋友,你不行啊?”

江昀下意识地反驳:“我很行的。”

阮嘉禾挑了一下眉:“那再来比比。”

虽然江昀并不是这个意思。

但阮嘉禾正在兴头上,他只好陪着她又玩了许久。

射击同样算个体力活,阮嘉禾的脖颈处沁出了细汗,江昀盯着她蒙着水光的皮肤,突然产生了个变态的念头。

他想凑上去舔一口。

快到十一点,他们才意犹未尽地回到别墅。

江聿怀坐在正厅的沙发上等着,神色莫辨:“阮小姐,我聘请你是来教我儿子读书的,你逾矩了。”

江昀赶紧解释:“是我逼她陪我出去玩的。”

“这里没你的事……”江聿怀说,“回你的房间。”

江聿怀在别的事上一向宽容。

唯独对于他的功课要求严格。

江昀想再为她说两句话,江聿怀沉下脸:“回去!”

阮嘉禾在背后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

江昀只好乖乖上楼。

没有多余的人在了。

阮嘉禾坐上男人的大腿,搂住他的脖子,笑得狡黠:“看把你儿子吓得脸都白了。”

江聿怀缓和了语气:“他带你去哪里玩了?”

“打个枪而已。”阮嘉禾不太在意,她用红唇摩挲着他的脸际往耳中呵气,“所以江先生打算怎么惩罚我呢?”

江聿怀搂紧了她的腰,不确定道:“干你一整夜?”

第二天,阮嘉禾再给江昀上课时,眼圈红红的。

江昀非常紧张,抓着她问:“他骂你了吗?”

阮嘉禾懵然地抬头:“没有,我这是……”

——打哈欠打的。

她一打哈欠就会流眼泪。

江聿怀说到做到,真的拉着她做了一整夜,困死。

江昀:“那他……”

阮嘉禾反过来拍拍他的手背,安抚着少年:“只是扣了我几天的工资而已,没事的。”

江昀皱起眉头,转头便往她的手里头塞了一张黑卡:“他扣你多少我都全部补给你。”

时至今日,江昀再次说起这句话:“我给你。”

“你喜欢年轻的男人,我和他一样年轻。”

“你喜欢有钱的男人,我和他一样有钱。”

“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江昀加重了语气强调道,“为什么不能是我?”

阮嘉禾微感恼怒:“因为我是你后妈!”

“你不是……”江昀大声反驳,“我从来没承认你是!”

阮嘉禾再给了他一巴掌。

江昀却让她打出了火气,他一下攥紧了女人的手腕,凑上去做了一件让他朝思暮想的事情。

他亲在了她的修长脖颈,并且舔了一口。

阮嘉禾一个激灵,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

而后恼火地开始拧他的耳朵,用力踹他。

江昀好似感觉不到疼一般,喘着气舔上她的耳垂。

他发狠道:“你有本事就打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