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地牢,朱瞻壑随便找个了茶摊就坐了下来。

这里不比应天,这里虽然也是一府之地,但也不是任城卫,虽然也有很像样的酒楼和茶楼,但这两个月来朱瞻壑还是更加喜欢在这种小摊子上喝茶。

茶很垃圾,但佐茶的茶点却很好,因为它叫人生百态。

“殿下,我们还要等等吗?”

朱凌坐在朱瞻壑的对面,左手紧握着刀鞘,面前虽然有杯茶,但他却并没有要喝的意思。

“如无意外的话,这两天吧。”喝了一口味道很怪异的茶,朱瞻壑毫不在意地拎起茶摊伙计端上来的饼子,一点一点的吃了起来。

“看看锦衣卫的办事效率吧,要是能提前结束自然是最好的,要是不行,那就三天后回去。”

“那今晚回去后小人就让人开始着手准备吗?”

“嗯,可以。”朱瞻壑点了点头。

突然,街面上出现了一点骚乱,把很多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让开!让开!”

一道充满惊慌的声音响起,但朱凌却听出来了不同的感觉。

“朱平!护卫殿下!”

朱凌怒喝一声,抽出马刀直接就冲了上去。

力抗失去控制的疯马?朱凌并不傻。

轰隆~

一道很是沉闷,但却也很大的声音响起,继而就是马的悲鸣声。

朱凌一刀砍到了马腿,虽未将其直接斩断,但那马腿显然是骨折了,继而马车失控,直接摔在地上成了零件。

周围不知道隐藏在什么地方的锦衣卫突然冲了出来,将驾驶马车的人直接给摁在了地上。

“朱平,吹哨子。”朱瞻壑看着还在地上不断挣扎的马,冷声说道。

很快,一道尖利的哨声传遍整个街巷,大街上的人们慌了起来,因为他们想起了三天前,就是这么一道哨声给他们带来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

三天前。

“殿下,我们直接去县衙吗?”朱凌跟在朱瞻壑的侧后方,紧张地开口询问。

在他的身后,朱平则是背着一个人紧紧地跟着。

“朱平,你带这人去找个医馆看看,锦衣卫出两个人保护,其他人跟我去县衙!”

朱瞻壑的声音带着杀气,冷意森然。

其实他昨天就已经离开了,因为这里已经走完了,户部的印信也都送到了,但是却因为朱平背着的那个人而折返回来。

县衙。

哐当!

原本不该在白天紧闭的县衙大门被打开,朱瞻壑大步流星地带着人走了进去。

怎么打开?你当锦衣卫只会查案?翻个墙不会吗?

“世……世子殿下,您……您怎么回来了?”

峄县县令王兆和一脸惊慌地从县衙的后面跑了出来。

“杀了。”朱瞻壑的声音很是冰冷,没有丝毫表情。

管不好儿子,做官也是无用,就算是现在不贪,以后也会被迫贪。

“不……”

扑通。

锦衣卫手起刀落,一颗大好的头颅冲天而起,而无头的尸身则是无力地跌落在地。

朱瞻壑的脚步未停,直接朝着县衙后面走去。

正常来说,县衙后面会有一块地方,这块地方被用在何处没有明确且硬性的规定。

有的人将这块地方整理成办公所用,用来堆积各种案件等资料,而有的人则是干脆收拾出来带着家人住进去,这个也不会违反什么规定。

当然了,不管怎么说,这块地方还是有办公的用途的,就算是带着家人住进去,大部分人也会留出一块用作办公。

这种情况并不少见,明朝的科举制度已经是成熟的了,有很多寒门,甚至是草根士子为官。

冲入后院,朱瞻壑一挥手,锦衣卫直接散开,朝着各个房间冲去。

很快,两男两女就被带了出来。

一个老妇人,一个中年女人,一个十七八岁左右的男青年,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子。

朱瞻壑扫视了他们四人一眼,然后直接来到那个男青年的面前。

“户部的印信呢?”

“卖……卖了……”

虽然是县令的儿子,在这个小地方可以说是嚣张跋扈惯了,但他何曾面对过这样的场景。

“卖给谁了?”

“镇……镇上的……布坊李老板……李老板的儿子……”

朱瞻壑摆了摆手,直接掉头离开。

扑通。

“啊……”

女人刺耳的尖叫声响起,她们努力的想要挣脱锦衣卫的束缚,扑向已经倒在地上的男青年,但她们一介女流,又岂能和锦衣卫对抗?

县衙外,因为朱瞻壑带着一千多的锦衣卫可以说是声势浩大了,所以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朱瞻壑没有去管这些看热闹的百姓,带着人就直奔布坊。

小县城,布坊倒是有三个,但有胆子还有钱买户部印信的,那也就只有最大的那一家了。

哐啷啷……

随着锦衣卫的进入,被染好的布和架子倒落一地。

“谁是老板?”朱瞻壑扫视一圈。

“我……我是……”一个中年男人颤颤巍巍地发出声音。

“姓李?”

“是……”

“殿下!”

朱瞻壑顺着喊声看去,只见一名锦衣卫押着一个男青年从后院走出。

“就你跟县令的儿子买的印信?”

“是……”男青年已经吓尿了裤子,腥臊气蔓延开来,让朱瞻壑捂住了口鼻。

“印信呢?”

“在……在怀里……”

朱瞻壑没有说话,只是努了努下巴,然后直接转头离开。

锦衣卫立刻开始搜身,很快就从男青年的身上搜出了户部的印信,然后……

门口,原本还在围观的百姓们顿作鸟兽散。

县衙里的那一幕因为是在后面他们没看见,现在看见了又怎么会不跑?

……

时间拉回。

朱瞻壑坐在茶摊上,看着锦衣卫的人正在当街审问那个驾驶马车的人,很是惬意地喝着茶,吃着饼。

这次和上次不一样,这次没有人围观了,因为他们都害怕溅到血。

话说回来,对于发生这样的事情朱瞻壑其实并不意外,因为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而是这一路上遇到好几次了。

他希望这次能够查出来点儿什么,因为以前的结果都是一样,什么都查不出来。

“殿下……”

一名锦衣卫走到朱瞻壑的面前,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一切问题。

“我知道了……”朱瞻壑的语气沉了下来。

虽然什么都没问出来,但朱瞻壑的心中已经有答案了。

那个人……